初夏的清晨,空气弥漫着花的芳香,带着些许凉爽,令人心旷神怡,可丹心却无暇顾及,现在的她,必须随时提高警惕。
“方婆子,请问这表小姐是何许人?”
方婆子放慢了脚步,微笑着说:“是大爷的表妹,老夫人娘家弟弟的女儿,叫顾筱月,老夫人可疼着呢。”
“原来是老夫人娘家的人,是贵客呀。”丹心却作惊喜地说着。
“那是,老夫人娘家正房就这么一个弟弟,自然是非常疼这位侄女的。”
丹心往方婆子身边靠了靠,小声说:“表小姐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这……”方婆子头垂了一下,并未继续再说下去,丹心赶紧从手指上取下一枚金指环,塞到方婆子手里。
“初次见面,小小礼物,还望笑纳。”
方婆子不好意的笑着,一只手推着丹心,说:“丹姨娘,这怎么好意思呢。”
丹心强拉着方婆子的手,把指环塞到她的手里,方婆子赶紧把指环收了起来,小声地对她说:“之前老夫人有意把表小姐许给大爷,但是夫人跟大爷之间是过去老爷跟程家父母订下的亲事。听说程家后来从苏州搬到京城就再没有回来过,也与江家失去的联系,本来老爷打算成全这门亲事。可两年前,夫人突然造访,之前没有联系也就算了,可是夫人既然出现,老爷他说什么也不肯背信弃义,非要让大爷娶夫人。老夫人也没辙,老小姐跟大爷的亲事也就完了。”
“原来如此,真是谢谢你了。”丹心客气地说着,方婆子说:“这事江府的老人几乎都知道的,这次表小姐过来,听说是为了亲事而来的,表小姐都十六了,还未嫁人……”
到了富贵居,丹心一眼就看到了顾筱月,她坐在老夫人身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宽腰带,皮肤白里透红,一双丹凤眼透露着妩媚,正与老夫人说笑。
丹心走近,轻福了一下身子,道:“老夫人好,夫人好。”
老夫人看起来心情甚好,笑着说:“丹姨娘,过来坐。”
丹心在程落容的身边坐了下来,顾筱月问老夫人:“姑妈,这位是?”
老夫人说:“她是你大表哥的新纳的三房姨娘,你叫她丹姨娘便可。”顾筱月倒是礼貌,眨着那双丹凤眼,朝丹心轻轻一笑,喊了一声丹姨娘好,丹心出于礼数,也立刻回了一句丹姨娘好。
杨婆子这会儿走过来了,轻弯着背,说:“老夫人,二少爷他还在睡觉,说不过来吃早饭了,中午再来陪老夫人。”
“这孩子就是睡懒觉睡习惯了,随他去吧,怎么大爷还没有过来呢?”
杨婆子道:“老奴去富辰居的时候,大爷不在,问了之后才知道大爷昨儿宿在丹姨娘那里,再到丹姨娘那里,林婆子说大爷已经去了铺子里,已经派人去铺子里请大爷了,估计有一柱香时间应该可以回来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杨婆子悄悄瞅了一眼丹心,丹心用余光看到了,并未刻意去看她。
老夫人对顾筱月说:“昨儿晚上到的时候也比较晚了,就没有通知你大表哥,你肚子饿不,要是饿的话我们就先用餐吧。”
看来方婆子说的没错,老夫人确实挺疼这位表小姐的。
“不不,姑妈,我们还是等一下表哥吧。”
“表妹,你来了是客,肚子饿了可不能忍着,要不然一会儿玉辰过来该怪我照顾不周了。”程落容面带笑容地说着,可却加重了“客”字,话里明明是告诉顾筱月她才是江玉辰的夫人。
“表嫂客气了,我是小辈,还是等等表哥吧。”
“还是筱月懂礼数。”老夫人看着顾筱月那是越看越喜欢,不时地握着她的手,拍了又拍,接着说:“凤儿,筱月这次过来会在府上住一段时间,一会儿你给她配几个丫鬟婆子到富月居。”
凤姨奶奶道:“妾身自然会安排妥当的。”
“谢谢表姑妈。”
丹心没想到这顾筱月不过是一个表小姐而已,来了江府,老夫人不但没让她住在客房,反倒让她住进富月居,这带有富字的居所那可都是江府自家嫡出的主子们才能住的,老夫人这不明摆着没把顾筱月当客,而是当成自已人嘛。
丹心不由得看了一眼程落容,程落容的面色有些难堪,她进门也只住进了容华居而已,就从这个居所名称上来说,身份还是低了一重,虽然她是江玉辰的正室,老夫人现在还是当家主母,不给她住她也无奈。谁让她抢了老夫人心意媳妇的位置,老夫人自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正说着,江玉辰就来了,身后自然还跟着长业这个随从。
“表哥。”
顾筱月惊喜地站起来,唤了一声江玉辰。
程落容和丹心也站起来向江玉辰请安,却还是晚了人家一步,丹心明显地看到了顾筱月眼中的兴奋和激动,敢情她也是来抢大爷的吗?丹心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头。
“是筱月过来了,瞧瞧,几年不见,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要不是叫这一声表哥,我可都认不出来你了。”
说着,江玉辰走过去,顾筱月赶紧站起来,想把老夫人身边的坐位让给江玉辰,却被江玉辰按住了。
江玉辰拍了拍顾筱月的肩膀,说:“表妹,别客气,娘肯定也想你了,你就坐在娘的身边。”
言毕,江玉辰就直接坐在了顾筱月的另一边,这大户人家就是吃饭坐次也是分明的,江玉辰他这么轻易地就把位置让给了顾筱月,看来老夫人的娘家也不简单……
“好了,开饭了……”
老夫人一开口,厅内的丫鬟们就走上前,替桌上的人摆碗筷,盛汤水,接二连三的又上了一些点心。
早饭用的时间较长,吃完之后,差不多已经是巳时一刻。这时候,门房的方喜勿勿而至,手里还拿着一张拜帖。
“老夫人,大爷,苏老夫人前来拜访,小的安排她在前厅里坐着,这是她的拜帖。”说完,方喜上前将帖子递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