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画师?”
丹心回过头。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刚刚江大爷还在四处寻你。”
“我们已经碰面了,他在那边的茶楼。”
两个走近之后,边昭将方才的画相拿了出来。
“这是刚刚江大爷让我替你画的相,本打算晚点送到客栈,现在刚好碰到你,就在这里给你吧。”
丹心接过画相,仔细一看,这副跟之前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边画师,你画的是越来越好了,成名之时不远矣。”
“丹姨娘过奖了。”边昭轻轻一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以你的画技,将来必成大器。”丹心拿着那副背影图,爱不释手。
边昭听着丹心的赞美,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对于作画,他一直在坚持,从福建故乡一路游走,碰到过许多困难,也受到过不少打击,丹心对他的鼓励对于身在异乡的他来说是极为温暖的。
“丹姨娘这么说,在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提前把事实说出来而已。”
“你瞧我身上背着的些画相,一直都卖不出去,无人欣赏,何谈成名呢?”边昭与她深谈几句之后,便将心里的落寞给说了出来。
“天将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体肤。成就来临之前,想必会经历一些波折,那是上天对你的考验。不如,你把这些画拿出来让我看看,如何?”
“也好。”
边昭将身上的背着的画板放在地上,然后将那些画铺在画板上。丹心一张一张的翻着看了好一会儿,在那些画中她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边昭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她似乎应该会有一些好的意见。
“丹姨娘,你可有好的建议。”
丹心收起画作,“我不是内行,哪有什么好的意思,不过站在一个看客的角度上,我觉得你这些画作有些杂,有风景画,有动物画,有静物摆件等等,样数确实有点多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一个方向研究,比如画风景画就一直画风景画,画动物就一直画动物,只专一个,便会熟能生巧。这些画我看了一遍,觉得你在山水画上的天赋不浅,也许可以朝这个方向发展。不过,我说的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女人家的话也许当不得真。”
哪知,这番话确像是点醒了边昭似的,他笑着说:“你说的都是大实话,我之前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常年游历在外,有些人来买画的时候,要求各不相同,为了迎合大众口味,又见别的画者画的种类比较繁多,就跟着各种都画。本身自己也需要谋生,结果把忘了初衷。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心里倒是明朗了不少。丹姨娘果然是一个有眼光的女子,待边昭成名之时,定到江府酬谢。”
从边昭的话中,丹心也明白了他的处境,他也需要求生存,市场上别要画的种类繁多,他若单一,那生活自然是难以维持。但是,将来要有一番作为,怕是只为了迎合别人的口味,难成大器。丹心本想给他一张银票来接济,想来想去,边昭也是个有性格的人,自然不会接她的银票,便趁边昭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拿出一银票,夹在他的画板里。
“边画师,你客气了,当初你替我画了一副那么好看的画相,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的呢,除了山水画,人物画似乎也是你的绝妙之处,但愿以后能看到你更好的画作。”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仅仅表达了一点自已的看法,将来何去何去,边画师应该心里有数。”
丹心说完朝不远处的茶楼望了一眼,刚好看到江玉辰和那位燕爷已经从茶楼出来,于是,她丹机一动,拿着一张画的不错的山水画,轻轻一丢,那画便随风而起。
“真不好意思,我连个画都没有拿好,我这就去捡。”
“是风大了点与你无关,我去捡吧。”
丹心已经往前走了,边昭赶紧跟了过去。
丹心故意放飞画相,其实是想让那位燕爷能够看到,他们相隔的本不算远,画一会儿就飞到了他们附近。
丹心就要捡到画了,她又轻轻一丢,画再次飞了出去,离江玉辰已经很近了,丹心喊了一声:“玉辰。”
然后把画捡起来,走到江玉辰的身边,边昭背着画板也过来了,朝江玉辰打了声招呼。
“燕爷,你好。”
丹心客气地喊了一声,与他相视一笑,然后把手里的那副画递给江玉辰,说:“这副话我觉得特别好看,想买回去,可以吗?”
江玉辰道:“你喜欢就买吧。”
“边画师,这副画我们就买下了。”
“这样吧,我用牛皮纸先暂时包一下,以免有破损。”
“难道这位是画师?”燕爷轻抚了抚山羊胡。
江玉辰道:“是的,数月前他曾在我府上作过画,今天又有缘相逢于西子湖畔。”
“既然能入得了你江大爷眼的画作,肯定不错,让在下也欣赏一番,可好?”
江玉辰向丹心点了点头,丹心便将手里的画递到了燕爷面前。
燕爷的气质和服饰,她早就看出此人定不简单,若是边昭的画作他能看好,对边昭而言肯定是件好事,丹心也当顺水推舟,送边昭一个人情。
燕爷拿着画相,看了几眼,便不住的点头,边昭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作为了一名画师,有人对自已的作品满意,就是对他最大的奖励。
江玉辰见燕爷喜欢边昭的画,便笑着说:“边昭游历在苏州时,在我们那边还算是小有名气,他的画,我也甚是喜欢,不过他理想远大,不愿驻足于苏州,如今又游历到杭州。”
燕爷头抬起,说:“这副画确实不错,我相当喜欢。”
“那便赠予燕爷。”丹心果断地回了一句。
哈哈哈……
燕爷大笑了一声。
“小娘子是大方之人,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副画你还是收着吧,我喜欢的是边画师的画风,可以再请他作画,不知边画师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