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看着车窗外飞驰过的风景林菲觉得心里堵得慌,肩膀处不是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眉,该死,听见学校出事了她那一停顿又扯到了伤口,顾不得那么多就跟着出了门,只能暗暗祈祷不要越来越严重才好。
“到了,跟我过来吧。”
季风帮她打开车门后示意林菲跟上,她这才发现到了之前自己住院的那家医院大门口,季风并没有走正门,而是领着她从左边的小路往里走,一路七拐八拐的似乎来到了医院员工的生活区,钻进了锅炉房边上的一条小巷子里面。
路上偶尔出现的纸钱让她的心情有些沉重,闷头跟在季风的后面不想说话,直至一扇暗红色的防盗门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要不回车上等我别跟着我进去了。”季风回过头看见林菲小脸煞白煞白的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害怕就劝她先回去。
经历了几个月的黑暗生活之后林菲不是很害怕看见尸体,甚至让她在这种时候显得有些冷漠。即使是梦境中死去少女绝望的双眼也只是让她觉得有些恶心,但仅此而已,只是真******疼啊。
搓了搓脸示意自己没事,季风看她坚持也就没说什么,林菲看着他不知道对着那把锁做了些什么,几秒钟后房门应声而开。
眼角抽了抽,日子没法过了,这年头身边的人怎么都有一手开锁绝活,只有自己傻不拉几的为了进个档案室还搞什么迂回战术,她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拜师学个艺什么的,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忘带钥匙了。
被门里吹出的冷风弄了个透心凉,入目是一排锈迹斑斑的大抽屉,林菲咽了口唾沫跟着季风走进了才发现每个箱子上都贴得有小卡片,写着死者的名字死亡时间,没错,这里是医院的太平间。
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太平间阴气重的问题,林菲原本煞白的脸都快发青了,寒冷让肩膀不时传来的痛楚减轻了几分,她知道自己是被冻麻木了,跺着脚在一旁看季风一排排扫过铁抽屉的铭牌。
“找到了。”
季风单手握住抽屉的把手,一用力震掉了一层抽屉外面的冷霜,一个类似于床的铁盒子被拉了出来,也不见他有什么忌讳戴上手套就低头检查起来。
揉了揉快没有知觉了的肩膀林菲也凑了上去,季风促狭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一具脸上盖着白布的女尸毫无缓冲地出现在了林菲的眼前。
发黑的血迹染红了女尸驼色的外套,因为要留着给法医检查并没有换下来,沿着血迹向上看目光止步于女尸修长苍白的脖子,一条裸露的伤口翻在外面露出淡粉色的肉芽,大量鲜血凝成的血块黏在伤口外面就像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林菲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了忍没忍住,捂着嘴便冲了出去,季风你丫故意的。
过了一会儿把早餐贡献了出去的林菲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开这样的画面林菲已经淡定了不少,虽然胃里还是一阵翻腾但已经吐无可吐了,这次她看清了女尸的铭牌,她叫吴茗。
季风正忙着拍照取证看她进来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林菲想白他一眼怎么可能没事,不过想着可怜的女孩躺在自己面前她那点小不适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OK。
“我可以看看她长什么样吗?”这种专业的事情林菲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不找点事情做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她觉得自己连手脚该怎么放都快忘了,得到首肯后对着女尸鞠了一躬,又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才揭开那层白布。
吴茗青紫色的脸上一双瞪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透出强烈的绝望与恐惧,林菲如遭雷击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不舒服地话快出去,我这边马上就好了。”发现林菲半天没动静季风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直愣愣地盯着女尸的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她好像那个出现在我梦里出现的女生…”
季风听了她的话也看了过去,“怎么会是她?”听出他语气不对,林菲想他看去,季风脸色不太好地说,“上次公选课给我递答案的那个女生。”
事情并没过多久,有些脸盲的林菲经提醒再加上仔细辨认还是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为了那件事她还开玩笑说那个女生看上季风了呢,她还记得她清秀的字迹,谁料再次相见竟然阴阳相隔。
“那个”看出季风心情不好的林菲不知道怎么开口,叹了口气想想还是决定出去再说,不管怎样死者为大把人家晾在这里总是不礼貌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有着一面之缘的人。
季风又检查了一下后把白布恭恭敬敬地盖了回去,把冰柜还原后拉着林菲出了太平间,真是多事之秋啊,就为了吴茗帮过他一次他怎么说都不能放任不管,看来清闲日子到头了。
一路无话,待车停了林菲才发现到了自己的公寓。
“快回去休息会儿吧,看你脸色白得和鬼差不多,我去调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晚上过来找你。”季风对林菲道,本来因为刚才的气氛已经麻木了林菲突然感觉到肩膀传来的痛处又盛了几分,暗暗问候了葛洪臣一声,痛得快没有知觉了的她不想逞强便下了车,强撑着挤出一个笑脸与季风道别。
看着季风远去的身影林菲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但此时的她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吃的早餐被全吐了出来,林菲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踩着棉花,一波一波的疼痛让她靠着仅剩的本能回到了家里,倒在床上便昏死了过去。
还是那个梦。
无尽的血色染红了视野,少女跌跌撞撞地奔跑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满眼惊恐,路上影影绰绰的怪影好像魔鬼的手臂,张牙舞爪地在一旁摇旗呐喊,月色下一个看不清楚面孔的身影站在路的尽头一动不动,随风飞舞的长发下血红色的双眼闪着妖异的光彩。
以为自己脱离魔掌的少女看到小路尽头的身影惊恐地大叫起来,想要转身却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动弹不得,那个黑影优雅地来到她身边俯身轻吻她的雪颈,不一会儿夜色中传来令人胆寒的吞咽声,倒地的少女眼中满是惊恐,鲜血在她身下像是绽开的花朵晕染开来,四周的鬼影摇晃得更起劲了,好像一场献祭。
擦,明明知道是场噩梦却醒不过来,林菲同学悲剧了。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意,胸口传来一阵清凉,林菲一个激灵终于从那场噩梦中醒了过来,胸前的观音吊坠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额,吊坠忘了还给季风了。
目光离开那个玉观音林菲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肩膀的疼痛倒是好一点了,不过头又痛得不行,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想起自己以前感冒也不过喝点白开水就能好的身板不由的有些忧伤,在这样下去她不叫林菲,直接改名叫林妹妹得了。
想着肩上的伤再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穿戴好后肉疼地打了辆车来到了文山路,司机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担心地看了她两眼,林菲总觉得他的眼神就像害怕自己死在他车上一般,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拖着残躯来到就要五百万的门口,坐在门口看夕阳的葛洪臣看见鬼一样飘过来的林菲吓了一跳,急忙迎过来扶住她,一只手打开门把她带了进去,一段时间没过来的仓库还是老样子,只是沈裕和锅子都不在
把林菲安顿在沙发上后葛洪臣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苏叶给我滚下来”。
“丫的,小爷这局又死了,没有个说法你今天别想……天哪,林菲你怎么了!”苏叶风风火火地冲了下来,本来挽起袖子想要大打出手的看到林菲的样子瞬间改口。
感受着伙伴们的关心林菲心里暖暖的,把自己怎么旧伤复发的过程简短地叙述了一遍,葛洪臣皱着眉毛帮她做检查,肩膀上的伤口早就好了,按理说就算影舞的属性和林菲相斥应该也不会这么严重,行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吩咐林菲坐好,葛洪臣召唤出自己的能量之火尽捱,让它缓缓地向她的肩膀处渗透进去,尽捱是一种很奇怪的火焰,葛洪臣为她诊治时她还昏迷着,这次清醒情况下林菲惊讶的发现尽捱竟然一点属性特征都没有。
整个过程林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觉得肩膀暖洋洋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葛洪臣却发现之前影舞在林菲身体内留下能量创伤竟然一点都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
每个人都有天生亲近的能量,异能者基因发生变异后便是对这种能量功能极度的放大,虽然他们的身体特别亲近这种能量但并不是就排斥其他的能量,只有被少数属性相斥的能量伤害后才会出现久伤不愈的情况,但也只是好得慢点罢了。
葛洪臣翻箱倒柜找了个玉佩出来,上好的羊脂白玉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只是打了一个洞穿上绳子,“头疼只是因为被冻的没什么大碍,至于肩上的伤我短时间内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我得去自由区一趟。这里面有一朵尽捱的火种,你把它挂在脖子上至少伤势不会更严重,最近就待在这里最好不要出去了。”
林菲乖乖点头,在苏叶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之前住的的员工房,睡了一下午的她这会天已黑尽也没有丝毫睡意,坐在窗边看星星的她没来由地又想起了那个梦,突然想起了中午分别前想要对季风说的话来。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开始唱起欢乐的歌,季风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