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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池宝

沈漪云如期的踏进姚府,只是她在踏进姚府的侧门之时,便意味的她将少了些什么。沈漪云的双亲,皆是受过教育的人,对沈漪云的未婚先孕感到莫大耻辱,丢失了颜面,因此拒收了姚府的聘礼,扬言自此沈家再无此女。但是沈家与女儿决裂的事情也没有影响到姚府大少爷娶偏房的事儿。

沈漪云到底还是向我行了礼,我也接受了她的茶。前些日子,妈妈老是跟我说心底话。我知道在妈妈的眼里,女子就该宽宏大量,就该事事为丈夫尽心尽责。妈妈的话无非是要我放宽心的去接纳这一切,就算我表现的如何的大方,妈妈还是觉得我心有余悸。如果是我爱的,是我要的,我想我肯定不能忍受这一切,可是,娶偏房的那个人,不是我要的,不是我爱的,所以再怎么样我也觉得无所谓。

自纳妾以后,我甚少见到沈漪云。每每用餐时,我都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把自己关在房里。所以一个月下来,见到沈漪云,甚至见到姚御风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再次见到沈漪云的时候,是个明媚的午后,池宝跑了出去,为了找池宝,在碧池遇见她,此时的她已经穿着宽宽松松的衣服,走起路来,缓缓慢慢,看似很累。

她轻抿笑颜,逐步的向我走来,我冷眼的瞧着伊人,只见她行礼问好:“多日不见姐姐,听得姐姐身子欠佳,近来可安好?”

见得其人如此有规矩,我将冷意暗藏,继而笑逐颜开。说道:“姐姐好多了,妹妹先下怀着身孕,辛苦了。姐姐这病算大不大,算小也不小,一时之间也是好不了,所以也没去探望妹妹,怕将病传给了妹妹,对妹妹的身子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姐姐多虑了,妹妹没这么娇贵。”只见她含着笑容,低着头。

我一心记挂着池宝,无心再说旁话,便问起:“妹妹,可见池宝跑过?”

“池宝?”她疑惑的问着。

“就是一只猫。”我急切的说着

“呀,一只猫啊。”

听到她感似惊讶,我追问着,“怎么啦?”

“没,没什么?”

看到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深感疑惑,“妹妹若是没见着池宝,那姐姐不打扰妹妹了。说完便寻池宝而去。”

偌大的姚府,碧池,瑶台,前厅后园……就连西苑那个偏僻的角落我也没放过。可我就是找不着我的池宝。池宝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使它以前再顽皮,也不会躲到别人找不着的地方去。旁人见我神色慌张,也纷纷加入我的寻猫队伍,可是还是找不着。最终大家还是放弃了寻找。待我回到玉阁之时,天色已是灰沉沉的暗了下来,一丝光彩也没有,如同死寂一般。我靠在沙发的边缘上,手托着头,环视着四周。

彩屏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支支吾吾的说:“大少奶奶,我……我……”

看她支支吾吾,神色慌张,我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问:何事如此慌张?

“大少奶奶,我……我找到池宝了”

“找到池宝了?”

“是……”

“那为何不把它抱来”

“池宝……池宝……”

见她如此口齿不清,我有些不耐烦,呵斥着“姚府哪有这样口齿不清的人,若再不说清楚,就到管家那里,领些银子,自行离去吧!

彩屏一惊,跪于地上,连忙呼饶。:“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

“快说清楚”

“池宝……池宝……死了。”

池宝,池宝死了,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池宝好好的,怎么会死,它才出去一个下午,怎么这会儿就死了,我不信。硬直直的从牙缝中透出几个字来:“池宝在哪?”

“在……在碧池。碧池边上柳枝条垂落,遮挡了人们的视线,池宝是被蔓草缠住,所以……所以刚才大家伙都没见着。”

我脸部坚硬,手心微颤,一箭步的往碧池奔去。待我来到碧池时,池宝已经被打捞在池边上。全身湿漉漉,毛茸茸的毛一沓一沓的。活泼乱跳的池宝,此时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眼前,跟着我三年的池宝,就这样离我而去。我没有去抱回池宝,而是落荒而逃。就如当年,奕轩离开之时,我也是如此的逃着,躲着。

我回到玉阁,躺在床上。我告诉自己是在做梦,梦会醒来的,我的池宝不会死的。可是就在我梦见池宝正围绕着我玩耍时,我的梦醒了。

见秋瑾满身大汗,肯是急忙忙的跑来,我拿着帕子为她擦掉汗珠子,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的慌慌张张的,爸爸妈妈见到了又会说你。

秋瑾抓住我的手“大嫂,我从外头回来,一听池宝出了事儿,我就赶来了。”

我用手指抵住了秋瑾的嘴:“嘘……秋瑾,你别乱讲,我的池宝好好的,怎么会出了事儿呢?”

秋瑾拉住我的手,那哀怨而又尖利的声音是要把我拉回这现实中“大嫂,池宝死了,我知道,你心痛。因为池宝就像你的孩子一般。当初你小产的时候,也是这样,也是这样。所以我送你一只猫,希望这只猫能陪伴着你,你帮它取名叫池宝。此“池”正不是你心中那个“迟”么?”

此池是迟奕轩的迟,亦或是迟了?还是……我不知道。

在嫁进姚府的第三个月后,我怀孕了,可是腹中的胎儿,就是一颗毒瘤一般慢慢的长大,我恨不得能把他割了。我的介入,终究还是弄散了姚御风和慕琉月。姚御风会娶我,父亲从中定是做了不少的手脚,秋瑾不过就是一个托儿。刚进姚府之时,我不准让姚御风碰我,他也不想碰我,因为他跟慕琉月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那时候,我天天闹,闹得鸡犬不灵。只要提及慕琉月,我就哭,爸爸妈妈被我闹得不行,又碍于父亲的面子,只好迁就于我,后来姚御风在父亲的警告下,跟慕琉月断绝了往来。后面听说慕琉月病了,姚御风便偷偷的跑去见她,我一听消息,就闹自杀,那锐利的刀片,深深的割在我的手腕上,还好被人发现得早,不然,我早就离去了。可是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就这样死去。在外人的眼里,我是为爱而发狂,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慕家在父亲三番四次的警告下,终于带着慕琉月离开鄞城。慕琉月离开那天,姚御风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当他走进玉阁的时候,满身的酒味臭得不行。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我面前,一巴掌狠狠的甩了下来,疼得我发昏。“这下你满意了,琉月走了。”

我一把推开了他,他的头撞上了旁边的石雕像,嗯哼了一声,看似痛得紧。我乐呵呵的在一边笑着,问:“姚御风,你也会知道痛,可是你可知当初的我有多痛。若不是因为你跟慕家那两姐妹使用卑鄙的手段,奕轩怎么会离我而去。”

姚御风摸索着石雕像的正身,缓缓的站起身来,发疯似的笑着“苏暮倾,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就知道你嫁我只是为了一个迟奕轩。可是,你怎么不等啊?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扬言要嫁我,原来,原来你就是这样爱着迟奕轩的啊。”姚御风一边说着,一边晕乎乎的往我这边走来,我不知道他要干嘛?我只是想着,想着奕轩。想着他离开时,那一句悲悲凉凉的话,如银针似的,又尖又细,敏捷的插向我的心房,我来不及躲避,不偏不倚的让我的心中了这一针,好像这只银针上擦满了巨毒,一针便让我的心麻木到死。迟奕轩说:“小倾,我没办法了,我不能让爸爸妈妈受到伤害。所以……所以小倾,对不起。小倾,好好的活着,忘了我吧,请别等我。”我最亲最爱的迟奕轩,就留给我这样一句话就走了,我没有哭,没有笑。我忘记了那时候的表情。我蹲在码头看着船的离去,孤帆远影碧空尽,迟奕轩走了,他离开了。

姚御风借着醉酒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挣扎着起身,可是我一起身,他又把我拉回了床上。他的眼睛很红,很红,不像是哭过,更像是野兽。我甩了姚御风一把,骂他疯了。可是他不理会我,一手撕扯着我的衣服,将我身上的衣物撕破,把我压在身下。我的脑子一派空白,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挣扎的逃开,我是真的害怕了。可是姚御风就如一只财狼,不管我怎么呼喊,他就是没有放开我。他将我身上的衣服全部扯落。一身子压了过来……天际边闪过一道红色的光,继而一阵阵闷雷响起,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在大声的哭泣,凄凄惨惨,悲悲凉凉。我挣脱不了,也放弃了挣脱。口中微微颤颤的说着:“奕轩,对不起”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是痛疼,是痛恨……还是一句,奕轩,我们真的远离了

姚御风自从醉酒就再也没有踏进玉阁。我也不在像从前似的大吵大闹。一时之间倒是安静了许多。秋瑾看着我安静,甚是觉得害怕,害怕我会做出什么事情了。我看穿了她的心思“秋瑾,你怎么啦?”

秋瑾一个慌神,回了一句“没……没什么,大嫂。只是……”

“只是……只是你在担心我?”我拉着秋瑾走出玉阁,站在阳光底下,暖暖的阳光照亮了我的身心,我闭上眼睛,感受这四周的温暖,我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秋瑾,在阳光下沐浴怎么样?”

秋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真不错呢。从前的苏暮倾又回来了,是不是?”

我微笑着,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从前的苏暮倾是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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