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梨怅然若失看着马车远去,瑞峰临去时那苦涩的神情让她意识到必出大事了,因此她很不安,可事情究竟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她却不得而知。正因为不知道,心里的那份担心就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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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峰把春兰、夏荷留了下来,吩咐她俩在许庄好好服侍大少奶奶,暂时别回吴府,直到他亲自派人来接时才可以回去。
瑞峰这样吩咐并不是小题大做,他是一片爱惜保全梦梨之心,一旦皇上驾崩,福王登基,吴家必遭大难,轻则家破人亡,重则诛连九族,这个危急时刻,他怎么能让梦梨回到吴家呢!在许家庄,没有一个人知道许梦梨是他吴瑞峰的妻子,而在吴家,同样只知道周素馨是吴家大少奶奶,而不知梦梨是谁。
瑞峰马不停蹄赶往京城,到达京城之时已是第二天夜晚,到时全城已然戒严,城门紧闭,幸好九门提督赵振也是五皇子心腹,他早已得到消息,在城门边等候瑞峰。
瑞峰一下马车,见了赵振,彼此都是熟人,也不必客套,低声问道:“宫里情况怎么样?”
赵振道:“还算平静,只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全都进宫了,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光景。”
瑞峰稍微松了口气,皇上还没有宾天,这事还有几分转机,当务之急是要和五皇子景晖商议有些事该怎么做,该如何拿捏,如何处理,许多细节都得景晖作决定,他顾不得休息,也来不及更衣,弃了马车,坐进赵振为他准备好的黑色小轿,如飞奔五皇子府而去。到了王府,因是亲信中的亲信,不必通报,直接进了内堂,早有侍从等候,趋前告知:“王爷在书房等候。”
到了书房见过景晖,刘简也赫然在座,三人也不必客套,刘简先把皇宫中大至情形说了一遍,瑞峰问:“皇上心意如何?”
景晖苦恼地说:“父皇现在时醒时睡,连清醒的时候都很少更别提什么心意了。”
“那五爷有何打算?”
刘简道:“王爷正等你回来商量呢,你看如今情形该怎办才好?”
“这要看五爷的态度了。”瑞峰脸上毫无表情,只一个劲地盯着景晖。
景晖犹豫着足有一盏茶的工夫,才长叹了一声道:“你放心,如今这形势我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瑞峰展颜一笑道:“当务之急是要皇立下遗嘱,务必要立五爷为倾君,只要名正言顺,还怕那些反对之人不成。”
景晖呆了一呆,苦笑一声道:“这个时候,父皇怎么可能立下遗嘱?”
刘简扬着脸看向景晖,似笑非笑地说:“五爷糊涂了不是?”
景晖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是说……?”
虽然是在密室说话,不用担心外人听到,但景晖还是压低了嗓门,害怕别人听到般耳语着,瑞峰点了点头,刘简也不动声色。景晖心里一乱,这冒天下大不玮之事,他怎么可以做呢?然而事到如今尤如剑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已只能进不能退。他定了定心神,很快恢复常态道:“父皇身边我早就插了不少我的人,可总管太监汪直一向是父皇心腹,他那儿我试探过多次,总是这么含糊其词,不得要领,况且,此事关系太大,没有十分把握也不能把话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