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学期，顾亦久没有和穆西池联系，倒是因为姜妲的缘故，她不知不觉中跟司郢川接触多了起来，其实司郢川人不错，在学校也算是迷倒一片女生，如果他不是白子衿的儿子，顾亦久估计很乐意跟他好好相处。
三个人常常形影不离，曲袅袅如今见了顾亦久，也要把她当仇人一样敌视。
有一次在学校超市，曲袅袅故意推了一把姜妲，姜妲整个人撞到货架上，货物掉了一地，就在大家都责怪地看着姜妲时，顾亦久上去就抓住曲袅袅，一字一顿说：“你撞了人，先道歉再走，还有，撞倒了东西，不打算负责吗？”
顾亦久字句铿锵，诘问里结着冰霜，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都替姜妲解释清楚，在场众人都把谴责的矛头转向曲袅袅。
过后姜妲对顾亦久说：“你长一副乖摸样，没想到厉害起来比那些泼辣的人更可怕，哈哈！不过，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别出头，我自己有办法。”
顾亦久不解：“为什么？”
“总之你别招惹曲袅袅。”姜妲嘱咐。
“你怕她？”顾亦久问。
“我不是怕她，我是担心你。”姜妲言语隐晦。
顾亦久不追究，转而打趣姜妲：“那你有什么办法？冲上去又跟她打一架？”
办法当然是把司郢川抢过来啊！
姜妲吃吃笑：“我不仅能打架，我还能抢男人！”
三个月不长，高考就这么如期而至，姜妲觉得一切都那么地正常，日头依旧那么晒，食堂的饭菜依旧那么不合胃口，但是身边的人都如临大敌，形势紧张。
姜妲在考场外的树荫检查文具，太阳底下却走来一个司郢川。
他和她并不再一个考场。
看到他，姜妲手一抖，填涂笔的笔芯忽然落了一地。
司郢川走过来，弯腰一根根替她拾掇起来，忽然问她：“紧张吗？”
“还好，就是担心作文来不及。”姜妲从他手上接过笔芯，碰到他的手，条件反射缩回手。
该做的都做过了，不至于碰个手都害羞。但司郢川心知，姜妲这不是害羞。
时而远，时而近，这大抵是他们的现状。
“你的考场离这里不是还挺远么？”姜妲找话题。
“时间没到，我随便转转。”司郢川面无表情，说完抬手看表，“不过现在也该回去了。”
随便转转，骗谁啊！姜妲轻嗤。
“司郢川！”姜妲叫住他。
又嘟哝：“每次都这样，下次能不能换你在背后叫我啊！”
“大概不能。”司郢川的目光在她脸上转悠。但是我会默默跟着你。
姜妲反问他：“你紧张吗？”
司郢川想了想，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你不给我加油打气啊？”姜妲不依不挠。
“我本来倒是想，可你说你不紧张，那么打气也就算了。”司郢川话间隐有笑意。
紧不紧张跟加油打气有什么联系？
姜妲盯着他。
司郢川笑笑：“好了。过来，有东西给你。”
姜妲听话地挪步，但是在距司郢川两步之遥，她顿住了脚步。
她虽然死缠烂打，但她从来没有真的死缠烂打，比起那些不知分寸的女孩子，姜妲很识趣，就是太识趣了，这让司郢川很头疼。
司郢川长腿迈开一步，拉近了自己和她的距离，他从自己颈上解下一条挂坠，双臂从姜妲两侧往后绕，亲自为她戴上。
司郢川的衣领轻擦到姜妲的下巴，蹭得她发痒，她几乎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好闻的没药香。
没药香问起来像木屑的味道，而姜妲觉得男人身上有这样的味道，足够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三观不正。
“这是我的护身符，考试不能陪着你，就把它当成我。”司郢川的声音在她耳畔，低沉的，律动的，姜妲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凑近她耳边说话的，呼出来的热气也呵得她痒痒的。
教学楼拐角有影子晃了晃，消失在柱子后。
姜妲认得出那熟悉的身影，准是曲袅袅的。
她躲那儿干嘛？八成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到了。这么寻思着，司郢川已经直起身，“好了，我该到考场去了。”
为了给曲袅袅一点颜色，姜妲踮起脚，一勾司郢川的脖子，迅速在司郢川左脸颊上亲了一口。
“礼尚往来，这是我的护身符！”姜妲仰着头大言不惭。
司郢川哭笑不得，抬起手背印了印脸颊，“收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