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了许多年的劲儿，就全用在短短的这两天里。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考完，姜妲随着人群一步一小挪地走出校园。
校内都是学生，校外都是家长。人山人海，连蹲下的地儿都没有。
就在人头攒动间，姜妲看到不远处的司郢川，正要跟他打招呼，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总算等到你了！你总是这么扎眼，这么多人，还是一眼就能找到你。考得怎么样？”齐灏不知道在校门口等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姜妲这么问，眼神往齐灏周边搜寻。
“你不用找了，姜伯父没来，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倒是想来，但是公司的事实在太忙抽不开身，就让我替他来。”齐灏说。
姜妲嘲讽地扯扯嘴角：“别撒谎了，我爸才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时刻，他也不关心我考得怎么样，就算关心，也是关心我的成绩有没有给他丢脸。”
什么都给她说中，齐灏尴尬笑笑，“不说这个，终于考完了，带你去疯一把？”
他指指他那辆跑车。
跟谁也不想跟你！姜妲搪塞：“我们班今晚有谢师宴的！”
“那我当司机总可以吧？”齐灏不死心。
眼看司郢川就要先她一步消失在人群里，姜妲不由有些心焦：“我，我约了人了。”
齐灏不相信：“哦？那你同学呢？等你同学来了，我才放心离开。”
姜妲彻底不耐烦了，“哎呀！你先走吧！”
也不知道齐灏从哪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把抓住姜妲的手腕，不由分说把她拽上车，“姜妲，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
她的力气没有齐灏的大，几乎是被拖到车边，如果没有意外出现，接下来她应该会被扔进车里。
可是意外出现了。
明明应该走远的司郢川现在却扣住齐灏的手，把姜妲拉到自己身后，他盯着齐灏说：“她说她约了人，你怎么就听不懂她的话？”
齐灏半信半疑地看着司郢川，“她约的人是你？”
司郢川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比示威更让人生气。
毕竟也是在姜妲家打过照面的人，姜妲说他们已经言归于好，齐灏只能相信。
果然，姜妲赶紧挽起司郢川的手臂，“我约的就是他！”
齐灏奚落道：“高中还能玩一玩，你们想过将来吗？生活不是过家家，姜妲，玩够了就好好听你爸爸的话，你以后会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了你好。”
说完他回身上车，可是道路上到处都是人，出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的车愣是半天没动。
抓住这个机会，姜妲拉着司郢川挤进人群，飞快跑进巷子，“我们抄小路溜掉，最讨厌看到他一副利益小人的世故嘴脸。”
跑着跑着，变成了司郢川在前面拉着她，最后她跑不动了，他停下来等她喘口气，笑容宠溺又苦涩：“可是他说得没错，我们没想过将来。”
没想过吗？在他对未来的设想中，是有姜妲的。确切来说，是因为姜妲，他才有了对未来的设想，对他而言，有了姜妲，才有未来。但是他们之间有姜氏集团，有白子衿，有姜父，有一个害命之仇，最后连齐灏也跑来凑热闹。
姜妲眼睛迅速红了，她深知其间的无奈，可是又失望从司郢川口中听到这样的实话，她反问：“不是你让我什么也不要想的吗？”
过一天是一天，能跟你在一起就够了，我不怕自欺欺人。
“人不能总是逃避。”司郢川想让她面对，如果她对他们的感情足够坚定，他会陪着她一起面对。
只是没说出口的期望容易产生误会。
姜妲只感到自己被他泼了一盆冷水，他好像是在劝她放弃，劝她清醒，劝她两个人并不可能，这些劝说只能证明一件事：司郢川不爱姜妲。
“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从来学不会考虑太长远的事。”姜妲忍回眼泪。
失望。
两个人的内心都是失望的。
“嗯。”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爱她的一切，包括她带给他的失望。“走吧，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