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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向意大利进军(1)

艇长一声令下,尸体慢慢地漂向大海深处。几分钟后,伦敦就收到了行动实施完毕的信号。行动结束后,艇长严肃地说:“事关英国的胜利,大家必须忘记今晚看到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许走漏风声,否则将严惩不贷。”

希特勒落入圈套

突尼斯大捷之后,英美两国对进军的重点存有不同的意见,它们一直没有达成协议。英国主张进攻意大利,而美国主张从英国进攻欧洲大陆。1943年5月11日,丘吉尔为了与美国领导人达成共识,第三次访问了华盛顿。经过商议,罗斯福勉强同意了英国进攻西西里岛的计划。

从5月29日开始,盟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在华盛顿开会讨论日后的军事行动。经过两周的争论,参谋长们最后决定在1944年横渡海峡,向欧洲大陆进军。但是对西西里战役后如何在地中海采取行动并没有做出决定,这个问题留给了艾森豪威尔。他们指示艾森豪威尔,让他制订一个最好能使意大利退出战争,而且能牵制德国部队的作战计划。

既然决定权在艾森豪威尔手中,丘吉尔觉得没有必要再和马歇尔争论。为了劝说艾森豪威尔,丘吉尔飞往阿尔及尔。他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星期,不断地要求艾森豪威尔不要进攻撒丁岛,让他进攻意大利。丘吉尔说,进攻意大利本土才是一场光荣的战役。这个来自占领罗马的光荣,将是非常伟大的成就。

5月30日晚上11点,丘吉尔打电话给艾森豪威尔,问是否能去拜访。艾森豪威尔困极了,而且他知道丘吉尔想和他说什么,于是他说:“如果您还是要谈关于进攻西西里岛以后的军事行动的话,我请求您换一个时间,现在太晚了。”丘吉尔坚持要来,艾森豪威尔没有办法,只好同意。15分钟后,丘吉尔来了,他们谈了足足两个小时。第二天,艾森豪威尔对部下说:“昨晚,我简直被丘吉尔首相折磨得无法忍受。为了同一个问题,他竟然用三种不同的方式三次重申他的意见。”随首相前来的英国参谋总长布鲁克将军也说,这一周,他看到艾森豪威尔非常疲倦,经常受到丘吉尔这样的折磨。而丘吉尔却说:“在战争中,这是令我最愉快的一周。”

除了丘吉尔的折磨外,艾森豪威尔还要承受来自马歇尔的压力。他说,这种压力从来没有停止过。他在给朋友的信中说:“战争结束后,我将找个最深的洞爬进去,然后把洞关上。我会住在最高的山顶或者没有人找到的地方。”马歇尔既不想进攻意大利本土,也不想进攻撒丁岛。他对艾森豪威尔说,一旦西西里战役结束,就立即减少在地中海的兵力。他认为进攻意大利是有百弊无一利,而且他怀疑英国横渡海峡发动进攻的决心。为此,艾森豪威尔非常为难。他自己倒是非常赞同结束地中海的战争后,集中力量横渡英吉利海峡,尽早开辟欧洲第二战场。他说:“一支如此伟大的军队无所事事,这是我无法忍受的。为了使意大利尽快结束战争,我们应直接向它发起进攻,并要狠狠地打击它。”

在饱受英美两国参谋部及首脑夹击的同时,艾森豪威尔还受到法国战时政治问题的困扰。达尔朗遇刺后,法国局势被罗斯福说成是“可怕的一团糟”。戴高乐和吉罗为了争夺法国的领导权,闹得沸沸扬扬。5月,戴高乐获得大批人的支持,他还派人渗入阿尔及尔,在吉罗的人中间做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长期以来,罗斯福总统对戴高乐怀有敌意,企图除掉他,但没有成功。艾森豪威尔害怕与戴高乐决裂会引发北非的内战,因为戴高乐的政治力量非常强大。如果北非真的爆发内战,会给以后的军事行动带来麻烦,他不愿意在进攻西西里时后方出现混乱局面,所以他反对罗斯福的做法。他害怕罗斯福在非常时期鲁莽行事,于是,他催促马歇尔尽快说服罗斯福。

艾森豪威尔知道戴高乐的影响,希望通过他来维持和平,为此他去见了戴高乐和吉罗。6月19日,他们三人在圣乔治大旅馆进行会谈。见面后,戴高乐开门见山地指出,他是以法国总统的身份来的,若艾森豪威尔有意向他请求的话,他会让艾森豪威尔满意的。艾森豪威尔非常礼貌地说:“请你让吉罗指挥法国武装部队。”戴高乐气愤地说:“法国军队指挥权的问题是法国政府的事,不是你的事。”艾森豪威尔问道:“你是军人,你认为作为国家领袖,如果要仰仗外国人的鼻息,还能存在吗?”戴高乐毫不客气地回敬道:“难道我们要求过美国为我们任命领导人吗?”艾森豪威尔无言以对,他原本不想过问法国的政治。但迫于罗斯福的压力,他不得不这样做。

这次会谈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从这时起,戴高乐和艾森豪威尔获得了彼此的尊重、钦佩。艾森豪威尔钦佩戴高乐的能力和他毫不动摇地为法国解放事业献身的精神,而戴高乐被艾森豪威尔的直率和诚实深深地打动了。

6月22日,艾森豪威尔给马歇尔送去了一份分析当前形势的报告。在报告中,艾森豪威尔强调巩固的后方对进攻西西里的重要性。并说支持吉罗是困难的,他可以控制戴高乐,希望依靠他来维持后方的稳定。

8月,艾森豪威尔终于说服了罗斯福。吉罗成为有名无实的角色,而戴高乐成为法国领袖。这一切都归功于艾森豪威尔,是他的坚持才让罗斯福妥协的。这是艾森豪威尔首次进行外交活动,而且取得了成功。

法国问题解决之后,艾森豪威尔就着手实施代号为“哈斯基”的西西里作战计划。

西西里岛,是地中海中最大的岛屿。该岛位于亚平宁半岛和北非之间,隔墨西拿海峡与意大利本土相望,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尽管德、意在北非惨败、在苏德战场上失利,士气和战斗力急剧下降。但在这个面积2.5万多平方公里的岛屿上,德国和意大利仍然重兵布防。担任防御的德军有7个师、1个旅,60艘舰艇和500架战机;意军共有44个师、183艘舰艇和600架飞机。德意守军总兵力达36万人。面对这样庞大的守备兵力,盟军只靠武力进攻西西里岛,肯定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因此,盟军打算进行军事欺骗,诱使轴心国转移西西里岛的注意力,然后进行军事突袭。艾森豪威尔早就意识到必须实施军事欺骗,调虎离山,转移敌人的视线。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欺骗希特勒呢?经过研究,艾森豪威尔决定让伦敦皇家海军情报处具体负责这一欺骗行动。于是,“肉馅行动”——个用死尸隐瞒战略意图的绝妙方案出台了。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一次重大的战略欺骗,希特勒上当了。

1943年4月20日5时10分,“塞拉夫”号潜艇运载尸体从格里纳克港驶出。潜航10天后,“塞拉夫”号抵达预定海域。4时15分,行动开始了。军官们吃惊地看到一具身着军装的尸体,军服的内侧贴身放着一个文件袋,他就是“马丁少校”。15分钟后,在艇长的命令下,尸体漂向大海。几分钟后,伦敦就收到了“肉馅行动”实施完毕的信号。行动结束后,艇长严肃地对4位军官说:“事关英国的胜利,大家必须忘记今晚看到的一切。任何人走漏了风声,都会严惩不贷。”

“马丁少校”的尸体在海上漂了10天,1943年4月30日凌晨,在西班牙沿海边的摩尔渔镇附近,一位渔民发现海面上浮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已经被海水泡得变了形,但是通过身上的衣服,可以断定他是一名英国的海军少校。渔民把海军少校的尸体拖到港口,交给了西班牙海军。很快,西班牙海军通过少校公文包里的文件,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他是联合作战司令部的参谋,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的代理少校威廉·马丁,“编号09566号”。此外,西班牙海军还发现了许多重要的文件和私人信件。西班牙海军办事处将此事通知了英国驻马德里的领事。因为西班牙与纳粹德国关系极为密切,在通知英国人之前,他们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德国在西班牙的间谍。英国人知道西班牙人一定会把消息告诉德国人的,这正是他们把投尸地点选在西班牙的原因之一。

在英国方面的人员赶到之前,西班牙医生确认了死者是因飞机失事而落水的。这时,德国间谍早就把“马丁少校”身上的文件和信件全部偷拍下来,文件的影印件立即被送到柏林去鉴定。

几天后,伦敦收到了驻马德里的英国大使馆的报告,说已经认领了马丁少校的尸体,并就地埋葬了,文件袋的事只字未提。伦敦立即对驻马德里大使馆的官员发出指示:“务必让西班牙当局查明马丁少校随身携带的所有物品,但不能让西班牙当局知道文件的内容。”很快伦敦就收到大使馆邮寄来的“马丁少校”身上的文件袋和其他遗物。事情正按当初的设想一步步发展着,因为英国谍报局用科学方法检验了从西班牙邮寄回来的文件,他们发现文件已被德国人复制了。

6月4日,《泰晤士报》公布了一批阵亡将士的名单,并发了讣告,其中就有“马丁少校”的名字。不知真相的英国副领事为马丁少校举行了葬礼。他的“未婚妻”送来一只花圈,并附了一张悲痛欲绝的明信片。这位好心的副领事还为“马丁少校”立了一块简朴的白色大理石墓碑。那位不知名的英国死者,就以“威廉·马丁”的名字长眠于西班牙。

对于获得的文件,德国也怀疑过。但是公文包里的那些资料,使德国人相信了死者的身份和文件的真实性。死者的文件袋里共有三封密信。一封是巴顿给地中海舰队总司令的信,信中详细介绍了死者的身份和行动目的。信上说:“马丁少校是登陆艇专家,他对事情的预见非常准确,而且对苏格兰的新式大船和设备进行试验时,他的表现是最好的。任务结束后,还请你把他立即还给我。”另一封是巴顿写给艾森豪威尔的信,信中谈到英美两国联合作战的事情。还有一封是英国总参谋部副参谋长给亚历山大将军的信,他是“哈斯基”行动的副总指挥。信上说:“为了迷惑敌人,我们打算利用西西里岛引开德国人的兵力,掩护盟军在希腊登陆。”

除了密信之外,死者身上还有一些私人资料:马丁父亲的信、家庭律师的信件、劳埃德银行的一封措辞委婉的催款书、一张向国际珠宝商菲利普购订婚戒指的赊账单、一张银行透支单、两封未婚妻情意绵绵的“隋书”等。因此德国人推断,马丁是在前往盟军参谋部的时候,因飞机发生意外事故而落水的。再加上英国方面不断向西班牙要求归还公文包,这就使德国间谍不再怀疑信件的真实性。他们担心万一盟军怀疑信件曾落人敌人之手,肯定会推迟或改变原定的行动计划。所以,他们拍完信和文件后,都小心翼翼地按原样放回了公文包。德国人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原来,伦敦皇家海军情报处找了一具胸中有积水、死于肺炎的男尸,给他穿上军装,然后抛人海里。为了证明“马丁少校”身上携带的文件的真实性,皇家海军情报处特意制作了这些文件和私人材料。同时,盟军选择在西班牙沿海投放尸体,也是为消除德国人的疑虑。

正如预期的那样,由于没有丝毫破绽,德国人深信不疑。希特勒早就怀疑盟军可能会在其他地方登陆,因为西西里岛地理位置重要,很难进行突袭。“马丁少校”的信件让他对此深信不疑,他认为盟军很可能在撒丁岛和希腊登陆。当墨索里尼表示怀疑时,希特勒得意洋洋地说:“我们得到了可靠的情报!而且是绝密情报,知道吗?”对情报深信不疑的希特勒下令在西西里岛留下2个德国师,其他的兵力在6月30日前全部调往撒丁岛和希腊。

希特勒终于上当了,“肉陷行动”圆满成功。

西西里战役

1943年夏天,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盟军就要发起对西西里岛的进攻,但艾森豪威尔主张先攻占班泰雷利岛,作为进攻西西里岛的前进基地。该岛位于突尼斯和西西里之间,没有沙滩,海岸上都是岩石,只有一个狭窄的岛屿作为通道。看起来,班泰雷利岛像一个不易被击破的“硬核桃”,

而且不适合从空中攻击。岛上有意大利的重兵把守,所以只能在意军的枪口下冲锋陷阵。没有人知道岛上守军的情况,进攻班泰雷利岛就是冒险,不知道盟军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关于是否同意艾森豪威尔攻占班泰雷利岛的计划,陆、海、空三军司令和艾森豪威尔4人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艾森豪威尔说:“如果拿下班泰雷利岛,破坏他们在岛上的雷达方位指示器,敌人的空军和潜艇就失去了一个机会,盟国海军会少了一个很大的麻烦。这样,我们在西西里岛的进攻和突击就不会受到牵制。同时占领了该岛,有利于我们隐蔽和运输物资。大家要知道,班泰雷利岛上的守军全是意大利人,他们目前士气低落,毫无斗志,我们应该很容易就会拿下这个岛屿。最重要的是攻占该岛后,我们的士兵将会受到鼓舞,而且我们还可以利用岛上的飞机场。”

陆军总司令亚历山大和海军总司令坎宁安都觉得进攻班泰雷利岛太冒险。他们认为,班泰雷利岛易守难攻,而且又有意军重兵布防,万一失败,必然会影响整个进攻西西里岛的计划。在他们看来,这一计划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空军总司令特德说:“任何战争都有风险性,最重要的是看冒险是否值得。目前,我们的大部分飞机是美国的P—40战斗机和英国的‘喷火式’战斗机,这两种战斗机无法承受从突尼斯越海攻击西西里岛的遥远路程。但是若成功占领班泰雷利岛,它的机场就能派上用场,我们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所以,我同意艾森豪威尔的意见。”

经过争论后,尽管没有获得一致意见,但是艾森豪威尔拒绝让步,还是下令先对班泰雷利岛进行大规模的密集轰炸,然后由英国第1师进行两栖登陆。这是艾森豪威尔担任最高统帅以来,第一次利用权力强迫实行计划。艾森豪威尔这样做除了军事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回应马歇尔对他的批评。马歇尔说他缺乏适应性。

盟军在3周的猛烈轰炸中,共出动了5000多架次飞机,投下6400多吨炸弹,整个岛屿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岛上的意军反击软弱无力,连巡逻艇也不见踪影。面对这种情况,坎宁安改变了主意,他不再反对艾森豪威尔的计划,但是亚历山大还是强烈反对。此外,负责突击行动的英国将军也反对艾森豪威尔的计划,他说伤亡将是巨大的。英军第1师的指挥克拉特巴克将军也向艾森豪威尔陈述困难,担心盟军会遭到血腥的屠杀。尽管如此,艾森豪威尔仍坚持不惜一切代价占领这个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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