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不行不行,太别扭了。”
……
“于詹阳,你现在不得了了,知道和我闹脾气了。……不对不对,这样于詹阳会更生气的。”
……
“额~于詹阳啊!好久不见哈!……那天对不起额,是我无理取闹。……嗯……也不好。”
……
“啊~烦死了。”傅珏挤眉弄眼地边走边预演着怎样跟于詹阳开口说话,这回他们两个可是破天荒地好几天没有任何联系,傅珏知道错在自己,可是让她先低头认错,却是显得格外困难。
从和戴家兄弟二人分别后,她就为了这个难题绞尽脑汁,但直到走到于詹阳家附近她还是一筹莫展,傅珏在自家和于詹阳家之间的那条小道上踌躇了很久,到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想想,明天再去解决。
还没来得及移动脚步,傅珏就听见一声开门的声音,傅珏定眼望去,自门内走出一个体型庞然的女人,打扮得极是珠光宝气,左右手的手指上均戴着几个金光闪耀的黄金宝石戒指,脖子上的项链小指粗细,就连衣服穿得都是低胸的大红色紧身闪亮系连衣短裙,整个胸,脯呼之欲出,腰上的肉全都簇拥地堆积在一起,像是随时都要挤爆那脆弱的布料。
傅珏看着出来的那人,虽然是想装作视而不见,但是又怕那人嘴里吐出什么难听的话,无奈之下还是朝对方稍稍低了低头:“小姑。”
女人踏着一双黑色及膝的漆皮长靴,迈着“啪嗒啪嗒”的步子靠近,她走到傅珏面前,虽是与傅珏面对面说话,但是眼光却不时向傅家大宅扫去:“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傅家的单传傅珏啊!你说说,这人有钱有什么用,没有儿子都是空话。”
傅珏瞅着那张装腔作势的嘴脸,一直努力忍耐着不去发作,单传?哼哼~傅珏在心中冷笑,自己的小叔死的早,而傅业昌就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说是“单传”也的确名副其实,可傅珏却尤其厌恶这两个字,特别是从傅春玲口中说出。
“小姑,我们家房子隔音效果还不错,你要是想说给谁听,可以跟我一起进屋。”傅珏心知这傅春玲如此大的嗓门说出那话,一定是意有所指,而自己无端成了箭靶子,她即使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也不想与这人多言语,说完话就欲离开。
“这麻雀也生不出什么凤凰,母女都是一个货色!”
傅春玲见傅珏口气不善,掐着腰便跟着傅珏的脚步,嘴里还口不择言地骂骂咧咧,全都是一些难听的词汇,这嘴上一边说还似是不过瘾,一手还指着傅珏的后背戳来戳去,尖利的指甲顶着傅珏凸起的肩胛骨,戳碎了傅珏最后仅剩的一点忍让。
“小姑,与其站在这儿骂我,你还不如直接去找我爸,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体己话,你们兄妹两个可以单独说,不用在这儿指桑骂槐。”傅珏揣摩这傅春玲来肯定又是为了钱,本来许婉就不掌控家里的财政大权,傅老太太又是一只铁公鸡,对自己已经出嫁的女儿一律是一毛不拔,看来傅春玲今天过来一定是一无所获,所以才会拦住自己,拿自己出气。自己也是倒霉,怎么就遇见她了。
听到傅珏所言,傅春玲足足楞了几秒,才察觉过来,她一把扯过傅珏书包的背带:“我今天还非要站在这里说,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你也就是顶了个好命,才投了我们傅家的胎。”
无数阴损不堪的词句从那张涂抹得鲜红明艳的血口中蹦出,就像一把把刀子直插进傅珏的心脏,她任由傅春玲拽着自己的书包将自己扯来扯去,单薄消瘦的身板好像随时都会被扯开。
她并非麻木,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敬”,怎么反击。自己还没有能力能够独自站稳脚跟,眼下只能无言受辱。
傅珏知道许婉受到过的屈辱远远不止这些,她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来,记得自己曾经询问过许婉,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已经病态到腐烂的家。可许婉总是默默不语,只是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微笑。
“傅珏!”一声呼唤打断了傅春玲的纠缠,几步开外,于詹阳正推着单车朝自己走来,“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我刚才路过小区外,好像看到傅叔叔了,你还不快点回去,小心被傅叔叔抓到。”
于詹阳轻轻捏了捏下巴,又飞快地对着傅珏眨了眨眼,傅珏一下就明白了于詹阳的意图,于是“慌乱”地从傅春玲手中逃了出来:“我爸回来了啊,那我要赶快进去了。”
又用余光瞄了一眼傅春玲,果真那满脸横肉的脸上现出一丝喜色,一听傅业昌回来了,傅春玲早就没有心思去搭理傅珏,如流星般快步消失在傅珏眼前。
“谢谢。”见傅春玲健步如飞的身影,傅珏紧绷的身子缓缓地松了下来。
“不用!”于詹阳生硬地撇过身子,像是与傅珏互不相识,连脸色都冷了下来:“你爸真的是在小区门口被几个记者堵住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哦!”傅珏低垂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鞋尖,路上想好的那些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傅珏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不言不语,于詹阳也不见任何动作,两人各怀心思,却都选择将这份心思埋在心底。
过了许久,于詹阳才发出一声叹息,随后又道:“快回去吧。再晚点,许阿姨会担心的。”
便率先推着车往家走,傅珏瞧于詹阳离开,心下一慌:“那天……对不起。”
那车轮转动了几圈,都不见于詹阳回头,傅珏失落地松开了手掌,再多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能每次都原谅你的无理取闹。”
突然传来的回应让傅珏又提起了精神,于詹阳虽然还是背着身子,但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傅珏,我不是你的一个玩具。我能容忍你的喜怒无常,但是不能容忍你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于詹阳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这种不咸不淡的“指责”更让傅珏心酸,也让她无法心安理得地说出自己的苦衷,傅珏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于詹阳都会离开自己,她从来没有设想过离开于詹阳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于詹阳始终没有转过身,但是傅珏知道他已经原谅了自己,可这种原谅实在是让傅珏恐惧。
就像是那摇摇欲坠的危房,说不定就会毁于一旦,坍塌于顷刻之间。
作者有话说:大侠考研失败,在家郁闷了几天。呜呜呜呜~老妈让我继续努力,拼明年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