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镇妖塔。
纪天言将手中的符咒贴在塔的第七层之后一个飞身落到地面上。师弟须律忙上前问他情况。
他只是淡淡一笑,说:“没事儿,一切安好,你们不必紧张。”
“师兄,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的那些时间,这镇妖塔的第七层可是邪门的很啊,每天晚上都能从里面传出嚎叫,而且这种情况连师傅师叔们都不能解决,好在你来了啊!”须律自顾自的说着,而纪天言却在想着寂紫那边怎么样了。
他在这里的一个多月了,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他们。还有七天,他的任务就结束了,他很想快点儿回去帮寂紫寻找接下来的七魂传人。师傅说,只要在镇妖塔的第七层贴上七七四十九天的符咒,那么这个塔在未来的百年内便不会再出现这种异常现象。而他已经乐此不疲的贴了四十二天了,所以,还有七天,他就解放了。
说实话,在他看来每天晚上在这里贴符咒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不过,没有他貌似还真不行,因为那符咒不知道为什么需要他的血液才能有效果。师傅没说,他也没问,总之貌似他的血液是第七层的克星。
纪天言回到自己的住处已经很晚了。蜀山向来夜凉,他忍不住抱住了双臂摩挲了几下,呼出来的热气昏暗的灯光下氤氲成一团薄薄的水气,让他的脸变得朦胧起来。
本欲倒杯热茶暖暖身子的时候却被麦生浑厚的一声“天言啊”惊吓到将水洒了出来,烫得他失措了一下。那种表情让麦生看得忍不住捂住肚子笑了起来。
“师傅,你究竟几岁了啊?”他摇摇头搬了张椅子给麦生坐下。
麦生摸摸下巴坐了下来,然后纪天言也坐在一旁。麦生看着他此时疲倦的脸,脸上的神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关心而又心疼地看着纪天言问:“徒儿,你可知道第七层关着怎样的妖魔?”
这个问题,让纪天言瞬间有了兴趣。用自己的血液才能有效果的封印,那第七层,究竟是怎样的妖魔呢?其实他一开始就充满了疑惑,只是师门禁律所限,他从来没开口问过,而现在麦生讲出来难道是要讲讲这其中的玄机吗?
麦生叹了一口气,“唉……不说也罢……”
纪天言顿时无语加上白眼,转过身打开电脑查看邮箱。不过麦生接着继续说:“呃,天言啊,听说山下那个大商场附近开了一个新的酒吧,要不要我们师徒二人今夜去潇洒潇洒?”
纪天言不再理会他。但这家伙却不识趣地得寸进尺,“别不理我啊,徒儿,不听师傅的话了吗?”
“师傅,你自己欲求不满思春别拉上我,我可和你不一样。”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嘛,这我知道啊,我又没说叫你去泡妹,我只是……”
“哦,我知道了,师傅你是又没钱了吧?”他看着麦生脸上的心虚的神情,摇摇头叹气道:“每次没钱都想拉上我,师傅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吗?“
麦生被说得无言以对,毕竟他的本来意图就是纪天言所说的那样,不过自己徒儿,他从来都毫不避讳自己爱玩的本色。四十岁的男人,正直壮年,岂能就每天呆在这无聊山上看花花草草。
“钱包在那里,你自己拿。”纪天言无奈摇头,转过身又在那里查看一些消息,只是山上的信号实在差得要命,不一会儿就断了,他有些心烦的走到床边躺了下去。闭着眼睛的同时不忘嘱咐几句麦生说:“别忘了关门啊,臭老头!”
麦生从他的钱包里面抽出几张钞票来,还不忘炸毛起来反驳道:“臭老头?你小子管一个四十岁的殿堂级的帅哥叫臭老头就不怕日后风烛残年的时候没人给你作陪吗?真是的,你不知道你师父我在山下可是人气爆棚的吗?”
“是吗?”纪天言悠悠来了一句反问。
而麦生迟疑了一会儿心虚的回答:“当然是啊!虽然比你小子差点儿,不过你年轻,咱两没有可比性,不过你小子山下的口碑比我好,不过我也……”他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纪天言忍不可忍的爬起来,黑着一张脸吼道:“师傅够了,你要是不想我和你脱离关系你就赶快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说完立马又倒了下去,麦生只能邪邪得笑着说:“OK!”然后拿着钱出去了,出去之前还不忘帮他将窗子和门关好,以免晚上凉风把他吹感冒了。
二人虽然在外人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师徒,可只有他们知道,他们是比任何师徒都要关系紧密的师徒。那三年,并不是一段快乐的时光,但却是二人都值得珍藏的岁月。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也是两个师徒之间的情义,这些,是旁人不能领会的。
午夜将至,月亮似玉盘,高悬夜空。纪天言的房间里面微弱的蓝色柔光慢慢浮现,而他人却好像深陷噩梦之中,脸上不断有虚汗冒出。
梦里面,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男子,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在一把剑穿破胸膛之后,男子倒在了血泊里面,而那个杀他的人,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他这才放下心来,起身走进浴室洗了个脸,然后看着外面的星空莫名的开始想念。想念那个不害羞也不柔弱的女孩,想念那个在自己心中存在了十几年的女孩,而现在,她在哪里呢?还在华港吗?还是已经回到了龙樱?她究竟找到了没,而绿魂传人又是怎样的人呢?是活着的人还是飘荡千年万年的灵魂,他突然好想知道这些事情。
他突然发现,如果他不在她的身边,那他的心总是会有一块地方是空的,那个位置,总是让他觉得很难受。
而在山下,麦生游走在酒吧的七彩的灯光中,身边坐了好几个艳丽的女子,一口一个老板的叫着他。当然,他对这称呼享受得很,只是突然从他眼前晃过的一个打扮很朋克的女孩瞬间吸引了他。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一抹邪笑,“原来你在这儿啊,看来今晚收获不小啊!”他起身欲走的时候身旁的那几位小姐埋怨几句,然后他扔了几张钱给她们,堵住了他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