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一身白衣骑在马上,俊逸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虽是像在与他说话,眼神却直直盯着无声的车厢。
周围来往的百姓瞬间认出了这人,国师的长子江辞。
说其此人,当真是安京少女的梦中情人,十五岁随老望北候上战场,英勇异常,十七岁中探花,已经官至兵部侍郎。
重点是江侍郎真的很帅啊!翩翩白衣,待人温和,言辞谈吐都是上上之人,在他中探花那年安京权贵媒婆几乎把国师府的门槛踏破了。
江辞并没有在意别人投来的崇敬目光,笑容不变的看着车厢,直到车帘被一只小手掀起。
女孩慢慢钻出马车,理了理头发和裙角,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叫道,“大哥。”
看似嫌弃,语气却是多了几分亲昵。
吃瓜群众瞬间转移目光,每一双眼睛都盯着素裙少女。
她对江侍郎的称呼是,大哥!
加之前面江辞的话,那这位就必定是他一母所出的亲妹妹,国师府名副其实的大小姐江云筝啊!
不少人还是记得两年前江云筝的惊鸿一剑,不禁再多看来一眼。
“筝儿。”江辞翻身下马,几个大跨步就到了马车前,伸手把她从马车上抱了起来,俊脸笑容更盛,增添了几分真正的欣喜。
他可是两年没见到妹妹了,妹妹走的时候他还苦巴巴守在北漠,等他回到家人都没了!
想到这两年江燕那个臭小子寄来的嘚瑟的信,江侍郎表示很想杀到青城暴揍这个堂哥一顿。
江云筝素来淡漠,突然被兄长这样抱起来“举高高”,很是接受不能,小脸飞上一抹粉色,惊怒出声,“江辞你放我下来!”
只有她实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其名,江辞是知道的,换以往他肯定赶紧放下来赔笑了,但今天不一样,他实在太高兴了,他反手夹起妹妹,又回到马上。
坐稳以后,江辞把江云筝放在前面,回身对孟管家笑道,“孟叔我先带筝儿回去了,您照顾一下马车。”
孟管家知道他这两年一直念叨着妹妹,怎么会多说什么。他微笑着目送少年“挟”妹而去以后,转向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士兵,笑容里多了几分淡漠,他从怀里掏出国师府的信物,“老奴是国师府的大管家,此行是要送我家小姐回家,大人还有什么要检查的?”
士兵魂不附体,原本只是有人塞给他一包银子让他搜查一辆马车,未料竟是得罪了国师府这么个庞然大物!
见士兵已经听不进他在说什么了,孟管家摇摇头,老脸上闪过几分嘲讽,上了马车,指使着车夫把马车驶进了京城内。
而有了这么一个小风波以后,全安京都知道了一个消息——江云筝回来了。
江云筝哪肯乖乖的任他摆弄,反身就是一巴掌过去,江辞很轻松就抓住了妹妹的小手,反剪后背。
“筝儿,两年前你打不过我,两年后你还是打不过我,认输吧!”他把妹妹搂进怀里,再次深深嫉妒了远在青城的江燕一下下。
江云筝眯起眼睛,不再挣扎。
她哥说得没错。
她打不过他。
至少现在打不过,毕竟七岁年龄差摆在那。两年前她能打败北漠皇子纯属她找到北漠皇子的破绽,但江辞就不一样了,他是绝好的将才,陪她打打闹闹还行,真要动起手来还是要吃瘪。
再过上几年,就不一定了…
身下骏马飞驰,江云筝看着街道两边闪过熟悉又陌生的街景,皱起眉问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何必出来,弄得现在满安京都知道我回来了。”
江辞毫不在意,“知道就知道,我的妹妹我还不能亲自去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江云筝心里一暖,这个哥哥,是除她爹爹以外,最宠她的人了。
“爹还是老样子,偶尔才回来一趟,不过最近他一直都留在府里,就等你回家,别看爹不说,他也是很想你的。”
回家二字一下触动了江云筝,她抿唇,“那几个破孩子呢。”
江辞知道她说的是谁,无奈笑笑,“当然在家里,你还吃着小烟的醋呢。”
江云筝冷冷一笑,不作答。
这匹马名为月牙,是江辞独自打下一场胜仗以后,老皇帝给他众多赏赐中的一个,可日夜赶路,日行千里,通人性,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很快就到了国师府门口,门口的台阶上已经有几道身影在那等候多时了。
江云筝刚刚转暖的脸瞬间冰封。
“大少爷…还有大小姐!”守门小厮看到江辞以后,正准备行礼,视线下落又看到他怀里的江云筝,顿时就兴奋了。
和小厮一起站在门口等候的还有三个小女孩,衣着华贵,生得相貌虽不如江云筝,却也是俏生生的。
那是江辞江云筝的远房堂妹们,也是江云筝烦不胜烦的来源。
她老爹曾经有一个远房表弟,可惜不争气,江家人的优点一个没传到,还命薄,才二十多就一命呜呼了,留下一个妻子和三个年幼女儿。
本来他们一家属于江家分支,和安京嫡系是挨不着边的,但这个远房堂弟的妻子王氏和亲娘曾经是幼时的好友,虽然已经多年不见,但她那个心善的娘不忍心看她们母女四人漂泊在外,便让她们在府里住下了。
记忆里,江云筝的娘是一个很温柔的江南女子,和她爹感情十分深厚,从来没有纳妾,在她死后国师也不曾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