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申家的崛起可是龙铭澈的有意而为之呢,朝廷中最近好像出了几个申家的人,如果没记错,禁军中也有姓申的。龙铭澈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一切似乎有联系,又似乎完全不同。
这么久,她从来没看出太子和小太后有多亲厚,太子也并没有和申家有过任何接触,甚至太子的辅佐官员都是跟申家毫无关联的人。
不对,如果皇帝要太子的话,对她说的那句“为我生个孩子”又算什么意思?
皇帝提拔申家至多也就想要牵制冰家而已。
仰头看着几个大字“尚药局”,到了。
“叶良使。”一个柔和淡雅的女子缓缓走向她,带着盈盈浅笑。
妩绵欠身行礼:“司医娘子安好。”
这个女子就是曾经给她看过病的女子,从三品司医,据说现在负责华姬的身体。
虚扶一把,司医笑意加深:“叶良使里面请。”
挂着宫人相见特有的笑容,妩绵看着眼前娴静的女子,淡定的气质有些像记忆中的母妃:“妾身今日是因为华姬娘娘而来的,太后娘娘听闻华姬娘娘近来心情不佳,特命妾身亲自探望。”
“哦,先让我为叶良使把个脉吧。”司医带她进来偏殿,沏茶递给她。
“啊,”慌忙接受,妩绵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怎敢劳烦司医娘子亲自为妾身沏茶,妾身受不起。”
“叶良使请坐。”司医笑意温柔,并不计较,自顾那了把脉的垫子示意她将手腕放上去。
轻轻点头,妩绵落座,将手腕递给司医:“谢谢娘子。”
冰凉的手指放上她的腕上,令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这个温柔的女子竟然有着寒冷的体温,上次还没觉察到。
司医始终挂着笑看她,语气中也是淡定的安抚,说着:“叶良使将脸上的帷帽取了,让我看看。”
妩绵微微一愣,对那语气有些莫名的熟悉:“好。”
摘了帷帽,她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不放过一丝一毫表情的变换。
司医看着她无瑕的脸庞,神色不变,一贯的优雅淡定,慢慢说道:“叶良使,体内的虚火已除,不过还不能受凉,以后还是带着帷帽吧。”
妩绵不仅呼吸一滞,这种感觉,好久不曾有过了,可是,不对,不可能。
“我开些进补的药给叶良使,叶良使还是要定时来尚药局找我,”司医起身寻找纸笔开药,“良使的身子虚弱,夜间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多谢司医娘子关心,妾身定会注意。”接过司医手中的药方,妩绵起身告辞,“如此,妾身就先告退了。”
“也好,安胎药我已吩咐司药准备好,叶良使一路小心。”司医敛起笑容,“安。”
门扉轻启,就有一宫女走入。
“司医娘子,良使娘子。”安行礼。
司医点头,吩咐:“安,带叶良使到司药那边拿药,你陪叶良使去一趟寿安宫去为华姬娘娘送药。”
“是,奴婢遵命。”安受命带着她离开。
跟随着安一路走来,隐隐听见宫侍的议论。
“你知道吗?”“什么?”“最近皇宫闹鬼。”“闹鬼?”“是啊,就是五年前死掉的宫女,太子的生母。”“她是冤死的吗?”“是呢。”“连续几夜有人在太液池附近见过一身白衣的披头散发鬼。”“白衣?”“那个宫女生前最爱着白衣啊。”“难道,难道华姬娘娘的病?”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呵斥,议论停止,一脸怒容的司药端着药,站在那看着仓惶散去的宫侍。
宫中闹鬼,而且还是太子生母?
妩绵浅笑施礼:“司药娘子安好。”
“叶良使。”司药点头,将药递给安,怒容褪去后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忧伤,“这是华姬娘娘的安胎药。”
闻着空气中浓烈的药香,含着黄芩和白术两味安胎“圣药”,两味药可都是用于怀胎胎动不安的,似乎再过两个月华姬就要产子了,在这两个月里似乎会发生某些有趣的事呢。就不知道那孩子是否能来到这个罪恶的人世。
“谢谢司药娘子。”妩绵看着药被小心翼翼地装入盒子。
走出尚药局,妩绵脸转向一旁看着谨慎提着药的安,带着宫人固有的神态——面无表情。
出声叫道:“安。”
安瞬间挂上淡笑,回答:“是,良使娘子。”
“宫中闹鬼吗?”她假装好奇的问,想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奴婢不知。”
原来并不是所有宫女都喜欢聊所谓秘密。
“不过,良使娘子,夜间这个庞大的六宫是不安生的,娘子还是要听从司药娘子的话早点休息为好。”敛笑垂眸,安缓缓说着。
“呃?”
走入寿安宫,盈满而来一阵窒闷而湿热的气息,全部的门窗都被牢牢地关着,偶有几盏小灯泛着零星的光,不像个受宠妃子所住的宫殿院落倒像是废弃已久的鬼屋。
昏暗的光线将一室的家具装饰模糊得影影绰绰,好像随时会自哪个方向跑出个魑魅魍魉吃人一般。
“华姬娘娘真的在这里面吗?”妩绵不确定地问前面带路的喜儿。
妩绵神色微敛,窒闷的空气中有种很熟悉的香气,极浓烈,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