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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起

与很多人想的不同,百夜会并不是一个历史多么悠久的组织。实际上,它从创办到现在仅仅只有七十年。

尽管只有七十年,百夜会却云集各种行内高手。百夜会从诞生宜始,便在全国各处寻找武功高强的刺客,并将其聚集起来,成为组织的一员。

这些武艺高超的刺客如果没有人管理的话,就会像浪人流荡在街头,找不到可以稳定接单的官方或非官方的渠道;其本人也可能兽性大发,杀掉许多无辜的人。如果是后者,就会对刺客的名誉产生影响,刺客这一职业便很难被政府所接受,也就无法领到政府的高额悬赏了。尽管是行走在暗夜中的刺客,也是需要与中央政府打交道的。

为了让刺杀更有效的进行,目前公认的百夜会创始人及领袖是垄奘大师。垄奘大师现在已经不接刺杀任务了,年纪很大,似乎有八九十岁的样子,是唐朝举国难见的长寿者。现在他整日闭关修炼,据说得到了什么道法;总之很玄乎的那一套,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他了。

虽然垄奘大师现在研习的道法与冷兵器的刺杀似乎毫不相干,但垄奘年轻时却是千古难逢的绝顶刺客,在不到二十岁便创立了百夜会,与那些穷凶极恶的刺客杀手打交道——但其中细节就无人知晓了。

百夜会实际上并不是全由刺客组成的,也有一些擅长正面战斗,力大无穷的战士和一些足智多谋的谋士,但为数不多,加起来也仅有十人不到。因为但凡在暗杀方面登峰造极的刺客,身体力量并不会差,有着战士们不及的灵活;刺客的脑子也很好,愚笨的人即使是暗杀和战斗也是缺乏策略、难以有所成就的。因此,百夜会对于战士和谋士的需要并没有那么大。百夜会除了有不到十名的战士和谋士,还有近百名的刺客,他们便是白夜会的核心所在。

尽管只有百名刺客,百夜会却合法拥有着大量的军队和粮草。这便是对中央的渗透结果,尤其在御史台不少高管都是百夜会的高级管理者。但出于保密的缘故,除了其他高级管理者知道渗透人员的身份外,低、中、高级刺客都是无权问津的。

百夜会在全国设有三个分舵和一个总舵,总舵设在洛州的洛阳附近的一片旷野上,平时以唐兵营的面目示人。因为刺客任务总是很频繁,所以很少能见到大量刺客进出,一般即使是总舵,也只有十到二十个流动人员驻守。

值得一提的是百夜会的分级制度。刺客按照实力与执行任务的履历分为十个阶段,一到三是低级刺客,四到六是中阶刺客,七到九则是高阶刺客。第十阶则是高级管理者的级别,他们一般不亲自执行任务,但也有着绝顶的刺杀技术;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对百夜会的各项刺杀任务进行分配与监督,负责百夜会的管理任务。高级管理者应是五名左右(他们的隐秘性很高,有一些高级管理者根本不为人所知),但他们却是百夜会正常运营的重要保障。

实际上,还有第十一阶刺客,那便是垄奘大师了。他的地位是无人能取代的,虽年事已高,但却牢牢掌握着百夜会的最高统治权。如果没有他,这些穷凶极恶的杀手和刺客一定会分裂开来,造成混乱。

不同阶层的刺客所接的任务级别也不同,级别越高的刺客接级别越高的任务,保密性也更加重要。说白了,百夜会是一个半黑不白的组织,江湖悬赏也接、政府悬赏也接,而且接政府的悬赏还要通过渗透人员安排才能接上——简单来说,就是亦善亦恶。其中许多刺客都是官方通缉的对象,所以百夜会要尽量不惹人耳目,才能使中央的三省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百夜会也有自己的接活原则,并不纯是拿钱办事,过于伤天害理的活也不屑于接,因为如果因此陷入舆论之中,容易被政府人员怀疑,导致暴露。

此时,血影正坐在百夜会洛阳总部会议厅的堂下。会议厅是高级管理者亲自授派任务给刺客的地方,装修简洁,一道半米高的台阶将宽阔的大厅分为上下两个部分。

血影刚刚回到洛阳,立刻就又被指派了任务,被召到会议厅内。一般每个刺杀任务都是由一名刺客执行,但也不乏多名刺客相互配合共同完成的情况。但这次有点不同,和血影一起坐在堂下的数个椅子上的还有四个人。

最左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身披亮银色的铠甲,双目正视前方,极其严肃地端坐着。他的左臂下夹着一个同为亮银色的头盔,右手拿着一把长弓——不是常见的木质,而散发着亮白刺眼的金属光泽,像是白银做的。血影对他有所耳闻,知道此人姓李名风,绰号“追风箭”,箭法高超百步穿杨,从未失手。

大厅右侧坐着一个壮汉,面目凶悍、虎背熊腰,身高和体型都比血影大出一倍。他坐的姿势很霸道,屁股挨了一点凳子,双肘杵在膝盖上,略弯着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胸口敞开着,露出满是伤疤的健硕的肌肉。血影听说这人极其傲慢,是百夜会中为数不多的战士之一,自取外号“斧带风”代替了姓名。最引人注目的是立在他脚旁的两柄三板斧,镀了金,两柄巨斧金光闪闪,看上去奇沉无比,非常人可以挥舞使用。

毒也被指派了。他缩在大厅最角落的地方,无聊地拨弄他的毒瓶,毒瓶上的蟒蛇的毒眼似乎正狠狠地盯着血影。他的咽喉处还留有一道未愈合的伤疤的痕迹,血影知道他这条毒蛇对自己怀恨在心。

堂下最后一个人坐在大厅正中央,认真地听着最高管理者的部署。他没有随身带着武器,身上也没有透露出杀气来;黑色的衣服衬着黑色的短发,给人一种神秘感。血影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堂上的男子是高级管理者之一,他留着齐肩的短发,发色为灰色,给人一种阴晦的感觉。他用低沉的声音把任务要点逐一说明,条理清晰,像一位阴沉的智者。

五个人左右的高级管理者者中,只有三个人常出现在大家的眼亲,任务也都是由那三人指派给刺客们。一是一位身为谋士的老人,二是一个言语间冷厉逼人的老太,最后则是这个阴沉的男人,吕无。

姓吕,单名一个无,算是奇怪的名字。吕无的着装也很难被人理解,他每天都穿的一套衣服——内是灰色的公服,外罩一件同为灰色的长袍。除了交代任务外,他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没人知道吕无是不是他的真名;他的过去只有垄奘大师知晓。

………………………………………………

傍晚。

血影房间。

血影搬出两张小凳子,又抬出一张矮桌,把两个凳子对放着。

刚做完这些事,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血影打开门,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青年迅速撞进来,一面笑一面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血影,听说你又要出任务喽?”凤鸣笑着说,把手里的东西拿起来在血影眼前晃一晃,原来是两份小菜和一个酒壶。

“对,这次是去太原。”血影从柜子里取出碗筷,把小菜和白酒都摆上。

凤鸣有点惊讶的说:“太原?那不是在河东吗,那么远?”

“没办法,要是凤翔分舵派人去,耗时更久。”

凤鸣晃一晃脑后的辫子,把脚翘起来:“诶,虽然我不该这么问,你要去刺杀谁啊,吕无居然了派出5个人?”

“不过是两个小官而已。你又偷看?”

“谁叫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呢,”凤鸣有点尴尬的说。“那总部这次岂不是太小题大做?”

血影瞥他一眼,“怎么说?”

“那个李风和你一样,是八级刺客;毒是七级;斧带风也是六级的级别。你们可是总舵的中流砥柱,居然一下子全派出去了。”

血影不禁为好友的八卦挠起了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最后那个黑发刺客的底细吗?”

凤鸣难得地沉默下来。

“唉,你可真把我问住了,我几乎没在总舵看到过他。比较喜欢避人耳目的刺客也不少见,我不可能知道每一个人啊。”

两个人又聊着一些轻松的事吃喝了半个时辰。虽说是聊天,但基本只有凤鸣在不停的讲话,血影只是静静的听着。

“兄弟,你知道吗,我也要出任务了。”

“你?去哪里?”

“汴州,还有三个刺客和我一起。”

血影有些吃惊,毕竟同时派出九名刺客的情况可不多见。“你们刺杀的是谁?”

凤鸣有些喝多了,红着脸倒在了桌子上,把碗都打翻在了地上。

“这酒量还喝。”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血影无奈地把凤鸣扶到他的房间里。凤鸣刚一挨着床,就打起呼噜,昏睡了过去。

血影回到自己房间,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了。凤鸣虽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却是清月剑流派的真传弟子,初升八级刺客,也是血影在百夜会唯一的朋友。照情况推断,和凤鸣同行的应该也不并非等闲之辈。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百夜会总部至少一半的刺客都被调离了,而且还不清楚是否其他刺客也有任务在身。

血影开始尝试把所有的疑问连在一起思考,想得出一个结论——但是并没有什么进展。

血影拿着新配的忍刀,检查它的锋利。他将先前没有丢弃的忍刀也从鞘中抽出,刀锋相触,擦出亮眼的火花来。血影正欲将忍刀收回鞘中时,却借着烛光发现鞘中有一点点闪光。血影立马将刀放在一旁,将鞘立起来,往里面仔细看——似乎是有字,这字还略微反光使血影发现了它。

他将灯烛挑亮一些,将鞘对准烛光,得以看清了那些字——汴州。

这两个字似乎是被人写在鞘的内侧,书写原料应该是墨,还添了一点油使其在灯光下反光。字迹在鞘口略偏下一点,应是用圭笔(小号毛笔)探入书写的。

汴州。

……这是什么意思呢?

血影的刀从不离身,即使是睡眠时也放在身旁,如果有人偷取他立即就会发现。这字应该是刚写上去的,因为如果早就写在那里,墨迹会淡掉,而且自己早就发现了。那么,应该是自己处于无意识状态时有人在其中写下这两个字。

血影想到了那个女孩。

这把刀从未丢失过,而自己又只在女孩家昏迷过。难到是陆琪在他昏迷时写下的?

毒的士兵报告说女孩已经收拾行囊离开了,莫非女孩是想告诉他她要去汴州?

血影记得凤鸣说过他们也要去汴州。可惜自己要去太原,注定没法和她仔相遇了。

可就算自己要去汴州又怎么样呢?汴州那么大要找到她简直是大海捞针。就算找到了又怎样呢,难道续写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吗?

啧。

别搞笑了。

血影收刀入鞘,挑灭灯芯。

……………………

次日。

因为路途遥远,而且大地上初雪未消,马车速度慢且很难行进;所以血影一行五人选择骑马。

太原在洛阳的正北边,因此一路前往气候将会越来越冷,防寒准备要做好。所幸一路上途经不少驿站,还有歇息整顿的机会。

血影跨上马背,马身两旁挂着衣物和食物。看到其余四人纷纷出发,血影猛刺马腹,马长啸一声向远处奔去,马蹄翻起新鲜的雪。

……………………

在马背上颠簸了半日,恰逢一道驿站。五人卸下马,进驿站稍作歇息。

驿站规模尚可,有一个特设的饭馆。说是饭馆,其实不过是一个略显狭窄的厅子,有一两个伙计跑来跑去。

血影将双刀卸在一边,追风箭李风则坐在他对面。其它三人便坐得很分散了,毒和不明刺客都在角落里落座,斧带风则把几张椅子并在一起横坐着。

血影拿出胡饼来吃,同时注意到不明刺客突然站起身来,说道: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要在一周内赶完,大家休息的时间不会多了,都做好食物储备。”

血影听着这毫无波澜的声音,感到惊讶:这个不明刺客的话里有点命令的意味。百夜会的执行其实是很自由的,即使多人一起执行任务也很难有向心力一说,更不用谈领导者的。

不明刺客话音未落,一个更为雄壮粗悍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算老几,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

斧带风蛮横的起身,睥睨着比他矮一头半的刺客。血影从斧带风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点突厥的口音,一百二十年前突厥在被唐朝灭掉后有一部分突厥人被招降。突厥人性情蛮横、天生神力,斧带风应是突厥人的后代。

不明刺客根本没有理会斧带风的挑衅,径自坐下身来。斧带风浑身骨骼爆响,将桌子一脚踢开,像不明刺客逼去。

血影暗叫一声不好,斧带风这人蛮横霸道,虽是六级的评级,但却是天生的战士,论力气是没有人能比过的。血影看了看对面的李风,李风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此事;他又瞄了毒一眼,毒正看向斧带风和不明刺客的方向,嘴角挂起一抹邪笑。

斧带风见自己被无视,更加生气,直接把手臂抡向不明刺客,想抓住他。

正当那条粗壮的手臂即将触碰到刺客的头部时,刺客忽然蹲下身来,向前一个进步绕到了斧带风背后,惊险的躲了过去。

斧带风更加愤怒,自己从进入百夜会开始,一直瞧不上这些花拳绣脚、躲躲闪闪的刺客;自己曾经一怒之下杀过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其中还有一个七级刺客,但凡被他的重拳命中一次就会立马丧失战斗能力。

“居然敢小看我斧带风,今天老子废了你!”斧带风再次向刺客发起冲锋。刺客一闪身躲开他的冲撞,斧带风则迅速刹住脚步,紧接着一掌劈来,刺客低头躲过;斧带风一记正踢,刺客迅速后翻躲开,先前踩着的桌子已成一堆碎木片。

斧带风怒吼一声,抓起自己的双斧,向刺客劈过去;双斧交替挥出一张网,虎虎生风、势如破竹。

血影心说不好,斧带风本就是个莽夫,这样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他知道斧带风因为内讧被降过级,他真杀起性来不明刺客恐怕凶多吉少。

不明刺客辗转腾挪,不断退步侧身,连续躲过斧带风的斧斩,身形敏捷。斧带风又挥出下劈,紧接着又拦腰切出一斧;刺客面对斧带风的连击毫不慌张,先是向左一个胯步躲过下劈,同时借着惯性起跳到空中,躲过腰斩的同时扭转身体空中后旋踢,正命中斧带风的双眼。斧带风眼部剧痛,却没有丝毫推让,竟直接扔掉右手中的三板斧,卸掉巨大的惯性,一掌向刺客扫过去。刺客没想到对方出此招数,但在空中没法躲闪,只得双臂交叠硬挡下了这一击。

只听“咚”一声巨响,刺客被扫飞到墙上,木质的墙体迅速崩塌,刺客居然被直接打入墙内。木屑灰尘四起,血影一时看不清战况。

斧带风见一时得利,迅速举起左手中的三板斧砍了过去。血影拿起双刀,正欲上前干预,突然一道黑影从烟尘中闪了出来——不明刺客借着烟尘做掩护,贴身到地,竟从斧带风身旁滑了出来,避开了致命的斧击。

刺客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末端在他在手中打着转。血影定睛一看,竟是锁镰!

锁镰由三部分组成,一是链头的镰刀,二是连接头尾的锁链,三是链尾的铁锤。锁镰同血影的忍刀一样是发源于日本的武器,盛唐时风气开放、中日交流频繁,忍技和忍武器便传入了大唐。

锁镰的优点在于软兵器和硬兵器结合,攻击范围兼备远近程。近战时可以用链头的镰刀格斗,远攻时可以掷出链尾的铁球飞击,也可以甩出链的镰刀钩斩对方要害。要熟练的使用锁镰并极大的发挥它的灵活性和全面性,必须要极深厚的功底和犀利眼力。

血影注意到不明刺客所使用的锁镰与常规的锁镰不同,尾端并非是铁球或流星球,而是一把短短的十字匕。十字匕的确可以起到割伤对方并放血的作用,但想要巨大化伤害,只能甩出去缠住对方时匕尖正好扎进对方的身体。

刺客手中的锁镰飞速向斧带风的右腿迂飞过去,血影注意到刺客使用的是链尾的十字匕。只在一瞬,锁链便飞速的缠住了斧带风的小腿,十字匕华丽的旋回转身,正插在小腿肚的肌肉上!

血影几乎要为刺客叫好了,想要控制匕尖的垂直插入和插入位置,使用者必须要具有分毫不差的距离感和对力度的精准掌握——这也是镰匕式锁镰被称为最难使用的武器的原因,几乎没有人能做到。这是血影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准的攻击,就针对这熟练精准的刺杀技巧而言,此人至少当属九级刺客的水平!

斧带风痛呼一声,但毕竟是突厥勇士,忍者伤痛回斧杀过来。刺客手持锁镰向斧带风的左侧奔去,斧带风右腿被锁镰紧紧的缠着,刺客的水平移动牵动伤口开裂,血液喷洒出来。斧带风嚎叫着将斧子掷出去,刺客轻松躲过,继续保持移动同时向斧带风靠近。

因为锁链缠在了右腿上,刺客又是向斧带风的左侧奔跑,所以斧带风不得不不停的转动身体来使双腿不被缠住。他试着反扑,但他离刺客越近,刺客就会在躲开他的攻击后移动更短的距离来捆绑他的双腿。斧带风的蛮力快用完了,而刺客仍游刃有余的牵制着他。

血影不得不赞叹不明刺客的策略。刚开始斧带风全力攻击时刺客只是专心躲闪,而且力道和步伐很恰到好处,避免了过度的体力消耗也节省了躲避时间;在被斧带风击中后,即便是血影也无法那么迅敏理性地再发起反攻,而且还是那么精湛的锁镰技术;最后刺客针对斧带风腿伤的弱点,在步法上分出了高低。

斧带风一脚踩住锁链,双手抓紧锁镰往自己的方向拉。比蛮力他是无敌的,即便是武艺高超的不明刺客也难以抗衡。刺客被拉向了斧带风,斧带风逐渐扳回了局势。

面对斧带风的蛮力,刺客又出奇招。他突然改变用力方向,不再朝相反的方向拉,而是直接向斧带风冲了过去!斧带风反应不及,刺客几乎是贴着飞过了他的左臂,然后一手抓住斧带风的左肩,将自己荡回来,右手的镰刀直接扣在了斧带风的喉咙上!

斧带风满头冷汗,辛亏自己收力及时,如果再稍一用力,镰刀就会因为锁链收紧割入他的脖颈,切断他的喉咙。

血影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他将刀收回刀鞘。没想到这个不知名的刺客居然如此冷厉,即使自己有所准备与这个刺客单挑,获胜希望都不到三成。

血影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斧带风小腿重伤、斗志全无,已经不能再继续战斗了,刺客也可以到此为止了。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不知名的刺客仍然没有将镰刀从斧带风喉咙上拿开,反而用双腿锁住了他的左臂——斧带风只要略一急躁不安双臂用力,就会带动捆在上面的锁镰勾断喉咙。斧带风的野蛮气息当然无存,不安的气息蔓延开来。

这时,一把刀顶在了不明刺客的脊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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