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天过得够潇洒。”秦夜庭的手放在楚落的后颈上,微微用力捏着她,话中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秦夜庭把楚落扣得很紧,楚落动了动,发现一点空隙都没有便不再挣扎。
“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说说你跟傅家二公子这么晚做什么去了,嗯?”秦夜庭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划上楚落的脸,惹得她颤栗连连。
“吃了个饭。”
秦夜庭趴在楚落耳朵边轻轻吹气:“吃到十一点?”
“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今天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数过吗?”秦夜庭放在楚落腰间的手突然缩紧,两人的皮肤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贴合。
“秦夜庭,你弄疼我了,你是在吃醋吗?”
“你爱跟谁跟谁,和我没关系。”
“所以,你又在这发什么疯呢?”
楚落在秦夜庭面前从来没有示过弱,就连吵架她也一定要占上风,哪怕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她也一定要把真实的自己紧紧地裹起来。
她有一层硬硬的壳,以及她不想被秦夜庭窥探到的真心。
秦夜庭没再说什么,俯下身便吻上了她,她的嘴角还有残留的大海的味道,他故意咬疼了她,好像惩罚她的不够专心。
下一秒他拉着她来到窗边,虽然说公寓的楼层很高,屋内也没有开灯,但这样在窗边,还是不免让人觉得羞耻,可秦夜庭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楚落按住他的手:“秦夜庭你做什么!”
秦夜庭拿掉楚落的手,将她抵在窗户上:“让你记住今天。”
“我不要,你放开我。”楚落意识到他可能来真的,于是开始挣扎,而秦夜庭将刚刚褪下来的衣服反绑在楚落的手上,她动弹不得。
“貌似现在并不是你说了算的。”楚落发出“呜呜”的声音,意识到她真的是招惹了一个可怕的男人。
正如秦夜庭所说,楚落记住了这天,并且很深刻。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他怎么舍得对方的身体被别人看见,可是如果只是为了追求刺激就不一样了。
楚落想到这一点,心里又气又伤,于是抿着嘴一声不吭,一脸淡漠地去卸妆,洗澡,然后上床睡觉,视秦夜庭为空气。
秦夜庭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更没由来地更生气了,她跟男人厮混到半夜不接他电话,现在竟跟他甩脸子。
“楚落!”秦夜庭喊她的名字,她把脑袋缩在被子里不应。
秦夜庭走过去半跪在床上,扯开她的被子,用极小却不容置疑的语气问她:“让你低个头就这么难吗?”
楚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没错!”
秦夜庭掐上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向上提,但是并未太用力,“你再说一遍?”
楚落却突然闭上了眼睛,一副我不想说了,我要睡觉的样子,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对楚落说过,太要强的性子会吃亏,女人要学着适当服服软,可楚落就是学不会。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一轻,秦夜庭下床离开了,等到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楚落才又重新睁开眼,房间里仍然是低气压。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但楚落却搞不明白是哪个点惹到他了,脑袋里千头万绪,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秦夜庭一连几天都没找她,在公司见到她也视她为空气,楚落叫了几次“秦总”得不到回应后,她也直接目不斜视地走过他的身边,楚落不知道两人这样算不算冷战。
终于还是秦夜庭打破了僵局,他说:“晚上和樊总的见面,你陪我一起去。”
“好啊。”楚落一笑,嘴角抹开一个无比漂亮的弧,在窗边阳光的映照下,格外光彩照人,秦夜庭偏偏脑袋,故意选择不去看她。
楚落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嘴边,眼睛里是坚定又迷茫的神色。
楚落和秦夜庭一同坐在了车的后座上,她假装在处理公事而不跟秦夜庭说话,反倒是秦夜庭一手拿过她的手机:“你现在跟我道歉,我就饶了你。”
“我错哪了?”
秦夜庭把手机还给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很好。”
会所里的某个包间,对方意图再明显不过,秦夜庭顺手推舟:“既然樊总还想换场子玩,那楚经理你就去陪陪。”
楚落听到秦夜庭这么说之后心里一凉,这一晚上秦夜庭不仅不帮自己挡酒,还总是把自己向外推,于是明明可以躲过樊总的手,她偏偏不躲,反而在秦夜庭的注目下握上了樊总的手,然后笑得一脸的顺其自然。
她是故意的,既然你让我陪其他人,那我也能做到最好,有一种不把秦夜庭惹炸毛绝不放手的决绝。
楚落拿起桌上的那杯酒,豪爽地一杯下肚:“走吧,樊总还想去哪里?”
“楚经理真是爽快人,这性子实在太招人喜欢了。”
“所以以后还要您多照顾Van珠宝。”
“没问题。”樊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摩挲着楚落的手背,包间里灯光偏暗,空气没有明显的流通,让人一度喘不过气。
楚落偷偷地去看秦夜庭的表情,发现他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怎么说她也跟了他两年,竟然他对她连一点占有欲都没有。
直到楚落上了樊明的车,她还整个人木木的,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秦夜庭。
他会不会追上来,说一句,楚落不要去?
楚落没有把握,她提前给傅子江发了短信,说要是几点之前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就派人来救自己。
她只是想知道秦夜庭的反应,并不真的想跟樊明发生什么。
只是没想到樊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圈里名声怎么样,一点也不在乎后续的合作,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得到楚落。
当她被樊明抵在门框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楚落,别装了,一副烈女贞洁的样子。”
“樊总,请你自重。”
“你跟我来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你放开我!”
“我知道你怎么得到今天的位置,放心,你跟了我,我会给你更好的。”樊明的手劲比楚落要大很多,她挣脱不开,手机还被樊明甩到了地上,不知道傅子江会不会来救自己。
樊明的手从楚落的衣服里探进来,楚落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脚,趁他疼痛的间隙赶忙跑开,没想到门已经锁死,于是楚落又被捉了回来。
她环顾着四周看看有什么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她已经做好了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楚落也一点没哭,更没有慌乱,她就是这样在外人看来强大冷静到可怕的人。
楚落终于等到樊明稍稍放松了警惕,然后对着樊明的下身狠狠地踢了一脚,当年的女子防身术她可不是白学的。
“密码是什么,我要出去!”没想到还是没逃成,门外进来几个黑衣大汉。
“楚经理,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一刻,楚落真的有点怕了,同时她还担心樊明给她摔了手机,没有了定位,傅子江找不到她。
楚落被几个黑衣人架了起来,他们力度很大,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楚落的手腕被他们捏的生疼。
她看着樊明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头皮有些发麻:“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樊总不要做的太绝。”
樊明捏上楚落的脸:“那楚经理就尽情地跟别人说好了,看看我们谁会身败名裂。”樊明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因为他查到楚落没什么背景,就一个普通的公关经理,再说是秦总亲自将楚落推到他这里的,他有什么好怕的。
楚落心里后悔,万一她真的为了试探秦夜庭搭上自己就太不值了,不过她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个套,还记得来之前秦夜庭跟她说,向他道歉,他就饶了她。
所以他分明是一早就知道了今晚要发生的事,以及她故作孤勇的反应。
可是眼下怎么办,谁能来救自己?
就在这时,樊明的手机响了,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只知道接了电话的樊明十分高兴,貌似是他之前一直盯的一块地成了。
楚落还听到樊明一直在喊秦总,难道会是秦夜庭打来的?
“在的,楚经理在我这。”
“好的,好的没问题。”
楚落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这样几句,然后樊明竟然就把她给放了,说什么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放她走了。
楚落拿起手机给傅子江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安全,然后挺直身子孤傲的走出酒店大楼,门口处停放着秦夜庭的车。
他冲她按喇叭,楚落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向他走过去。
狭小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变得紧凑起来,秦夜庭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楚落的脸,轻轻地问了楚落一句:“怕了吗?”
“你打的电话让我下来的?”因为拉扯和挣扎,楚落的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妆也有点花,唯有那双眼睛还是晶亮晶亮的。
明明那么害怕那么狼狈了,看到这双眼睛后还是会让人觉得一切都风平浪静。
“怎么,是不是有点失望,听说樊总的玩法会很多。”楚落心里嗤笑一声,原来她自以为是的试探,其实早已经在秦夜庭的把控当中。
楚落将脑袋一偏看向窗外,不打算回答秦夜庭的话,秦夜庭接着说道:“这次只是对你小小的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你会和当年的Van珠宝一样,一夕破产。”
“当年果真是你策划的一切。”
秦夜庭淡淡一笑:“我说过不要招惹我,不过你既然已经招惹了,那就默默承受吧,否则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万劫不复。”秦夜庭的话冷得没有一点温度,楚落那一刻才意识到,她招惹的这个男人心机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
在这个完全由他定义的游戏规则里,你不能逾越,楚落有些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月亮与星星的交界,已经完全静下来的白日喧嚣。
她有些累,睡着了,但她能感觉到秦夜庭把她抱上楼,帮她上药,在樊总面前挣扎的时候,她的胳膊不小心受了皮外伤。
秦夜庭半跪在床下,看着白皙的胳膊上的伤,心里一紧,是心疼的感觉,他帮她上好药,然后轻轻地吹了吹,很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乖点不好吗?”
楚落睁开眼,她看着秦夜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不觉得‘乖’是一个褒义词。”
月暗惜光,房间里却因为要上药而开了明亮的白灯,墙壁洁白,一如楚落干净的底色,她活至今日仍旧知世故而不世故,带着一身莽撞,好像可以坚韧的对抗全世界,永远都不服输,所以乖这个词又怎么会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秦夜庭听到楚落这么说,轻轻叹了声气:“那不要每次都跟我作对。”
“跟你作对是我的乐趣,而且我喜欢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直到发展到这里,两人倒是没再吵起来,说话始终轻言轻语的,连表情也都缓和许多。
他们虽然事业有成,在很多人眼里已经算作是成功人士,但是在感情世界里,是不是也走普通人的那条路,一定会从轰轰烈烈到相濡以沫,每日也都是柴米油盐、俗世烟火,关于以后的事楚落有时候连想都不敢想,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有了这样的错觉。
“我抱你去洗洗吧。”
楚落受了伤,所以一只胳膊放在浴缸外,秦夜庭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身子,目光温柔。
生活永无止息,总有很多温馨时刻可以欺骗自己说,他其实对自己还是挺好的,我们每个人就这样拿着一块小小的给予,去拼凑一个爱的全貌。
傅子江听说了那天的事,把楚落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好了,你别骂我了,我长记性了,下次再也不敢这么胡来了。”
就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樊总的那个公司就被爆出不小的丑闻,原本打算跟他合作的几家珠宝企业也都纷纷敬而远之,就好像有人替自己出气一样。
楚落忍不住问傅子江那个帮自己出头的人是不是他。
“可能就是巧了吧,樊总多行不义必自毙,或者是……”傅子江拖着长音,又说了另一个人的名字,“秦夜庭。”
楚落自然也怀疑过他,不过她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自己,那个人倒还不至于为自己做这么多吧。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先忙了。”楚落挂掉电话后不允许自己多想,伸了个懒腰然后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来。
樊总没合作成,那他们珠宝展的合作商看来得继续找了。
珠宝展是他们年前最重要的一场大型活动了,规模也是一年比一年大,国内外的珠宝设计师以及各行各业的珠宝爱好者到时都会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