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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心如泥(10)

毛哥从学校毕业的时候,最大的理想是当个城管。

这不是讽刺,讽刺自来不是贫贱人玩得起的,毛哥是贫贱人,要活着。毛哥是8岁那年随父亲来的北京,母亲说着要跟来,临了没能上火车。哭着喊着从站台奔回去,扎进人群很快不见,留在毛哥脑子里的母亲是一把电线一样的头发。

毛哥和老毛刚到北京的时候,老毛在工地打短工,爷俩挤在工棚里一张窄窄的木板上。毛哥没地方去,他没法办入学。奇怪的是,只有毛哥没地方去,同来的一帮小子都一个一个从毛哥的视线里消失。有些据说是上学了,有些随老子各处干活。

毛哥8岁,8岁时候的你在干什么?我是记不得了,就知道是二年级。从来没想过不上学我的生活会怎样,父母、社会也没给我任何猜想的孔隙。7岁不到,就被哄着走进学校。入校的第一天找不到厕所,尿裤子了。

毛哥8岁,8岁的毛哥在父亲干活的工棚里待着。后来也敢出去走走。刚开始是工地。从搅拌机那儿走到石灰坑那儿,几乎消耗掉毛哥全部的好奇心。日子稍微久一点,毛哥的好奇心又坐回来。他开始收集工地附近的植物,每天捧一大捆,“栽”在工棚后面半截的砖墙边。毛哥很快了解了这座大城市所有的植物,没有他在乡下的多,也没有味道,无论是香味还是苦味。

9岁,毛哥的第一件使命是去取信。取爷爷奶奶寄来的信。他和父亲辗转了很多地方,大多是工地,工地还好点。工地离城市近,毛哥可以躲在铁门里头听铁门外面的呼啸声。毛哥最讨厌住在洗头房,父亲曾受雇于城郊的洗头房,再走几步就是北京的农村。洗头房有股恶心的味道,是人的头发拌着劣质洗发水的味道。他和父亲和衣而眠在洗头房的地上,夜里常有头发吹进他嘴里和鼻子里。

哦,对了,说取信的事。毛哥被父亲派去三条街之外的邮局取信。工地附近有很多邮局,老毛让爷爷奶奶把信寄到那里。毛哥问父亲:为什么不打电话?满大街的人都在用电话,工地里的叔叔伯伯也用电话。老毛摸着毛哥的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到什么时候?再问。老毛就不搭理他了。毛哥去取信,报出老毛的名字,很顺利地取到。邮局的姐姐态度很好,比工地里的人态度好得多。毛哥在心里预备的一套答话没用上,他也是谢了谢。

毛哥捏着信往回走,突然他有一个想法。他想四处走走。毛哥和老毛到北京的这两年游击队似的,仿佛哪里都去过——城里城外、胡同大马路、南城北城。坐的都是汽车。这一点不吹牛!老毛的活儿都是介绍来的,这一摊儿散了,运气好赶上另一摊儿要人。另一摊儿就派卡车把他们接过去。还有的叔叔伯伯是坐大客车来的。他们去过很多地方,但所有的地方在毛哥脑海里就是一串上下行李、来回赶脚的声音。毛哥9岁的时候已经有安下心过日子的打算,8岁的时候他还爱搬来搬去的。

嗯,四处走走。毛哥捏着信东张西望,他听说过北京有地铁。地铁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是坐“地铁”来的,还以为北京有“天铁”呢。那就去看看地铁。毛哥在老家读过一年书,亲戚来串门什么的也和县里读书的孩子切磋过,毛哥一点不傻,书读的很漂亮。可毕竟就这一年,不足以在北京找路。北京的路牌上首先是英语,然后才中文,英语写得恨不得比中国字还大!

折回邮局,毛哥排队等着。过了半个小时。

“您有什么需要?”毛哥瞪大了眼睛,他以为那个姐姐还认识他。

“同学,有什么事吗?”看来她忘了毛哥是谁,但态度依然良好。

“地铁在哪里?”毛哥问。

“哦,地铁……”

“谢谢!谢谢!”毛哥逃命似的往邮局外边撤,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跑得这么慌张。明明一个字也没记住。他不敢再问。

毛哥回工地了。这条路绝错不了。回去的路上他有意走得慢一些,东张西望,想看到“地铁”两个字。这两个字毛哥认得,不仅认得,他还会写。毛哥哪里知道北京的地铁标志是画出来的——一个歪写的“D”字,白线条、蓝牌牌。毛哥的心脏咚咚地跳着,自己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他又没做错什么。

晚上,父亲吃过饭回来。先把毛哥的饭递给他,又搬一张空床挪到工棚的暗角里。床很笨重,钢铁的角在地上锯出刺耳的声音。

“老毛,管那干啥?又不耽误。”

“是啊,瞎一盏灯又无所谓。”

……

老毛爬上床,暗角上空吊着一只哑掉的灯泡。老毛喊毛哥把床上的东西递给他,毛哥一手端着碗,一手往后摸。碗放在脚边,把一个小盒子递给父亲。老毛接过来,剥了盒子。噢,是一只灯泡!老毛很快把那个暗角点亮了。他偷学过电工,何况这点小事。

老毛蹦下来,把空床留在原地。打开爷俩的被子卷儿,拿出另一个纸包。毛哥的心一时提到嗓子眼儿上。天哪!他突然想起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爷俩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想起叔叔伯伯腰里挂着会唱歌的电话,但父亲连带绳的电话也没打过。

“这是爸给你买的书。”

“啥书?”

“你办不了入学,自己看吧。”

毛哥从父亲手里抢过来,一脚把饭碗都踢翻了。这该诅咒的书!毛哥狠狠翻着。就两本。一本是小学数学,一本是小学英语。“语文书呢?”毛哥问。

“学那干吗?数学书上也都是字,哪个不认识了找人问问查查。”

毛哥想起了母亲。两年以来他从未想念自己的母亲,当初说的好好的一家三口都来,临了母亲不来。毛哥更喜欢自己的母亲,老毛的话不多,对什么事都没兴趣。当初要上北京,也是母亲撺掇他来的。他一直觉得无所谓。老毛从来不反抗,他的顺从就是反抗。

“对。你爷爷奶奶的信?”

毛哥想起来。信呢?!他一直捏在手里,身上也没兜,后来回来信就不见了。可能是忘在邮局的柜台了吧?毛哥突然想起自己回去问路的事,出门前跑得太急,一定是忘在柜台上了。老毛不提的话,他永远也感觉不到信丢了。

“取到没?

……

“丢了?”

——“是。丢了。”

毛哥本想撒个谎,明天再取回来。他还没酝酿好谎话,实话先一步冒出来。父亲看了他一眼,眼睛里什么光也没有。他听不到老毛的心跳声。其他的叔叔伯伯聚在一起打牌、吹牛、讲电话。他也听不到。那些人离他们爷俩很远。他们仿佛一直住在黑暗的光里,而那些人住在明亮的光里。

“丢就丢了吧。我睡了。”

“我看会儿书。”

“好。”

……

“拉灯的时候轻一点。”

毛哥从学校走出来,踌躇满志的。和他当初进来时候的感觉不一样。

毛哥在大学里有两个哥们儿,一个是东子,非逼人叫他“东哥”。没人愿意。他就一口一个:“哥怎么样怎么样。”他用哥代替了“我”。毛哥喜欢和东子在一起,东子是从外地考来北京的。不像毛哥,是都市外乡人。东子对毛哥的北京话很好奇。

“告诉哥,是不是每个字都得打颤?”

“也不用。”

“那你怎么每个字都颤?跟踩了电门似的。”

“你丫管我!”

东子是从外地来的,他不了解北京。他心目中北京的草稿是毛哥帮着画进去的。四年之后,东子去南方了。这座城市勾不起他的兴趣。他想赚钱,进外企,当个白领,说英语。

毛哥的另一个哥们儿是小泽。小泽是男的,英文名字偏偏叫玛利亚。毛哥一直没有英文名字。大一的时候英语课,外教要求每个人做一个名牌,写上中文名字和英文名字,摆在桌子上。别人刷刷几下就得了,毛哥磨叽了半天,英文名字还是空着。老外是讲自由的,不写就不写,“Mr·Mao,would you like to describe your hometown?”

毛哥丧头耷脑地站起来,一通胡溜,咚一声坐下。“Good job!I wish someday I can be there ”,毛哥在大家的惊叹声中无聊地陷在椅子里。他的英语很棒。何况这套家乡的介绍他反复念叨了多少年。家乡的影子有多淡,他长篇大论的感情就有多浓烈。毛哥早学会了分裂自己的人格,何况是分裂自己的感情。

小泽也被点到回答相同的问题。他的回答没有惊喜。他长着一张没有故事的脸。那节课过得很快。大家在上课前就都认识了,下课后逐渐打破宿舍的建制,扎在一起闲聊。毛哥和几个男生并排走着,他的话不多,滔滔不绝的是小泽和东子。东子的话唠本领早在军训时候他们就领教了,小泽的表达欲没曾想也这么强。

毛哥在一边听着,偶尔支应一句。很快大伙到了食堂,毛哥找个借口开溜了。他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就是不能。毛哥时常一个人,他喜欢一个人。

东子爱和毛哥谈理想,一套一套的,谈得非常动听。毛哥爱听东子说话。东子说话基本上是大话,但一点也不讨厌。他读的杂七杂八的书很多,说起话来都拼命地往上堆。很有说服力。东子自诩很有见识,放假回来也偶尔带一些洋货给毛哥,于是毛哥吃到了比利时的巧克力,不仅吃,还听东子讲这盒巧克力的故事。东子爸爸国外出差,怎么怎么就买来了;东子妈妈不让他吃完,要他拿一些给同学……

东子还带了一瓶洗泡泡浴的玩意儿给毛哥,就是那种和在澡盆里涨出满盆塑料花那种。东子也爱请毛哥吃饭,虽然是学校附近很便宜的馆子。但毛哥总是感激着。

毛哥刚开始并不喜欢小泽,他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这句话是:“当今社会,不争怎么行?!”小泽总这么说,开始大家都觉得他很aggressive,后来发现他就是说说而已,就都放心了。毛哥放心不下去,他不喜欢任何斗争哲学。但他的生命里又满满写着斗争的痕迹。十年前,他来到北京。到现在,他仍然留在这里。如果不争的话他不可能留在这里。北京城盖在簸箕里,不断有尘土被扫进扫出。

小泽一方面梦想着出人头地,一方面认认真真谈恋爱。学习也还好。改变毛哥对小泽印象的是一件事。

东子带给毛哥洗泡泡浴的玩意儿被小泽借过去,毛哥没多想,顺手就给他。过了三分钟觉得不对。学校澡堂子又没有浴缸,你要那玩意儿干啥?过了一会儿,十分钟吧。小泽赤身裸体地回来,身体被洗的发亮,涂了一层胶水似的。芳香扑鼻。注意:不是花香不是肥皂香,是女人香。

“这不是沐浴露啊?”

“不是。”

“那不早说!”

“写着呢嘛。”

“废话!英文谁看啊。”

毛哥合上书,仰天大笑起来。他突然间非常释怀。冲上去拥抱了小泽。小泽光着屁股,半拉屁股还留在门外,被这么一抱整个人傻在那里。

“搞基啊!”

“我都硬了。”

“哈,我也硬了。”

从此,两人穿上一条裤子。比和东子还亲。毛哥说不清自己释怀的是什么,说不清自己大笑笑什么。这甚至是他记忆里唯一的大笑。笑不笑得出来不在你快不快乐,在于谁陪着你,陪着你在哪里。毛哥总一个人的,一个人对谁笑呢?

我有时想:我们会不会有这样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却铭记至今的人和事?会的,一定会的。那些人和事让我们突然间放下包袱,先前我们无法察觉自己其实是负重的,也无法察觉原来有一种状态叫“无所挂碍”。释怀的感觉真好。

临毕业了,东子着手准备着简历、找工作、南下等等;小泽忙着和女友分手,也忙着考证。毛哥想的很清楚。他早有自己的打算。13岁,他走进打工子弟学校;18岁,回乡参加高考。他的想法简单极了,因此也清楚极了。复杂的东西总没那么清楚。

毛哥考进了街道办。他踌躇满志。

没有人理解毛哥的踌躇满志。他想起他的母亲,本来一家三口说好要一起来北京的,他恨他的母亲。十年过去了,他依然恨的起劲。老毛出工伤的那年毛哥守在一边伺候着。老毛偶尔清醒,看着毛哥不说话。老毛清醒的时候毛哥基本都睡着,课本复习题摊在一边。趴在老毛的床沿上。

毛哥在此后的很多年时常梦见老毛。梦见父亲从屋子的一角长出来,像爬山虎,拽着墙往上爬。每一片叶子都是父亲的沉默。毛哥很想老毛。老毛走后,这个世界彻底不出声了。

毛哥成了城管。海淀城管。哪个分队我忘了。总之是形势最错综复杂的海淀中关村一带。

这一带热闹到什么程度?有卖切糕的新疆人,浓眉大眼,刀磨的雪亮。有卖水果、小百货的北方人,神出鬼没,无孔不入。有办证的孕妇,卖假发票的中年男人。自不必说那些换硒鼓、收旧电脑的。夜半时分,卖麻辣烫的也出来,卖毛片儿盗版碟的也出来。还有随风卷起的塑料纸和麦当劳。

毛哥自然是文明执法的,不仅毛哥,他们分队的人胆子都特别小。下了班脱去制服毛哥也要吃一顿路边摊。他们都很清楚:警察对付的是犯罪分子,和他们城管交手的是再平凡不过的老百姓。毛哥一月工资2200,贴膜的那些人一天就挣500。毛哥抓着谁,谁还直戗他。“哥们儿,干城管干吗?跟我贴膜吧。”说着,抖着5张红票子。哗啦哗啦像在抽谁嘴巴子。有时候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收人一杆秤,只听见脑后脚步声急促,人家挥着刀就扎过来。毛哥不善于处理任何危急情况,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兵马俑一样戳在那里,脑子里想的也是兵马俑那个年代的事。带队的邢头儿几次救毛哥于危难,毛哥很不好意思。

毛哥是个很专注的人,专注到极致就是散漫。他的文明执法很受小贩们爱戴,管区的几个小贩都以被毛哥埋怨为荣。毛哥在队里同事面前常自嘲为“城管里的堂吉诃德”,习惯动作是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尤其哪次被邢头儿解救下来之后。大伙也都习惯了这个煤油灯一样的年轻人燃出的如豆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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