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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心如泥(9)

这几年写得最痛切的一篇文章是我爷爷的母亲的碑文。他把原稿给我,我翻译为较简练的文言。我惊讶于在短短几十个字里,有爷爷大半篇幅的抒情。他的母亲离开得很早。二十出头进城上学,正母亲去世,算而今快五十年了。他字字句句指向的记忆的细节我不得而知,也难问得出来,有些他自己都模糊了吧。小时候我问过姥姥很多次,想不想她的母亲,姥姥笑着说:“死了这么多年,时间太长了。”当时我不理解,怎么可能不想呢?我是连我妈出差两天也忍受不了的。当时想不透:时间的杀伤是无可抗衡的。以为我妈就是我的世界,什么也休想进来打岔。后来吧,逐渐承认时间的力量,比量起我对我妈的爱,才发现:我是我妈的世界,在她的世界什么东西也不能打岔。

我会继续好好待我妈,少陪在身边,也常去精神和物质的问候。今年我二十三,等你逐渐老了,返老还童,我再从头开始疼你。

写于英国Swansea

2012年5月13日

背包旅馆

写点东西对我来说一般是休息,说起背包旅馆,不写几句话给它,感觉欠着帐。

背包旅馆在英格兰的巴斯,两次到巴斯我都住在那里。一间房最少要放十张上下铺,我住最便宜的房间,放十二张。这样的房间过去也住过,四五十人间住过好几次。过去住大房间图热闹,箱子放倒了打扑克,彻夜折腾,酒瓶子满地滚;背包旅馆的大房间安静得诡异,十二张上下铺睡得满满的,即便白天悠进去,踩地毯的声音都能听见。天涯各处的来客围着这一片因缘芊芊的草地,各守着自家的一角浇灌绿意,有时草丛里的野花实在好看,抬头扫一眼众人,目光轻合上谁在点头致意,美的传递即告完成。

背包旅店里很可能从未发生过冲突,连玩笑性的口角也没有。走廊墙壁的绿漆随时要淌下来的样子,而一路铺上去的暗红的地毯仿佛耷拉的舌头——行走在这里总要触动一个人在途的小小寂寞,简单走过总也觉得脚步声教那舌头舔了干净,合上房门,及至合上睡眼,合不上心里本以避风的小窗,谁舞一阵衣袖,它就脱了销子——朗朗地敞开。背包旅店在提醒着寂寞,成群结队地走进来也被切割成块的安静的空气割据为一个一个的旅人。走廊的声控灯一直是哑的,浴室在地下室,洗澡的时候也没听见人唱歌。说这座旅馆是监牢也罢,或者指摘它监牢似的诡谲,大门却明明洞开着——喧哗的街景并不如远方的瀑布,冲刷为石阶下浅浅的小河。睡在背包旅店的床上,仿佛睡在河心的明月上,不仅忘了岸在退后,也定然要忘了岸在消失——倒是渔火长长短短的哽咽——如大陆——承载下生命经过此地留下的重力。

背包旅店这样的房间,我看一眼就满身挠痒痒,不晓得被褥裹挟了多少人的辗转反侧,住下多少有经济上的无奈——在此,我不能夸大它的好。它像我们生命里轮回着的那些借口,张开怀抱原地不动地等着你,你挣扎一阵也好、主动依偎也好——它看似不动,却也顺着你的阴晴滑过了半条彩虹。背包旅店有几个有意思的人。老板是个秃头的老爷子,胡子像新棉絮敷在脸上,找不到嘴,声音却很清楚。上次入住,他要扣掉我五磅的押金,就用那掩在白色沙土里的两片唇叨叨着理由,最后还是要退我钱——我说他说谎,他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临走和老头握了握手,以示和解,他的善意并不勉强,我承认他不是个骗子,他很放心地对我笑起来。服务员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一个肯定是西班牙人,另一个可能是当地人;西班牙人话多,当地人话少而手下勤快,早上六点多就要开厨房门,上衣下裳整整齐齐,不多时就从里面传来煮咖啡的味道。我不喜欢背包旅馆的水,有一股水池子的味道。

昨晚睡我对床是一个日本人。一宿用日语说梦话。白日里聊得和气极了,头发乱蓬蓬,体恤拿汗水泡过显得坚硬如盔甲,眼角很深的渠,流淌着干净的天真。我的下铺睡着一件白T恤——就是一件衣服,它扔在床上,代替本来睡在这里的人。这和扔一堆杂货在床上不同——如此,我总觉得下面是有人的,一件白T恤也可以是活的,而且夜不必浓。一早在厨房里碰到几个高大的白人男子,向我道早安,眯着眼找东西。清晨四点天就开始亮,墨色再怎样沉重,也被不断灌注的清水冲淡——冲淡,终于变成明亮,空气里的每一滴水都眨着明亮的眼睛,它们滚动在对面建筑的玻璃窗上,满满地穿在阳光的叶脉里。

我昨夜睡了一觉,醒来以为是天明,零点才刚过去五十八分。我大约记得这短睡里的一个梦:我忽然踩在天上,是的,天就在我脚底下,我往头上看——密密麻麻都是黑点和花花绿绿的盖子,黑的是人的头顶,乱七八糟是城市的车和大楼。没错。我的世界全颠倒了。然而我惊奇地发现:蓝天的蓝色并不是物理课本上说的光线的折射,是因为那里都是蓝色的尘埃。地上的沙子有多少,天上就有比它多得多的蓝色的尘埃。我踩在蓝色的尘土上,忽然疑虑:我吃什么呢?世界颠倒过来,我的食物哪里来呢?我渐渐饿下去,饿不死,只是不断消瘦,直到我也变成不死的尘埃一粒——我也是蓝色的,那是因为我的灵魂是蓝色的。肉体被饥饿刮干净,只有灵魂会发光。

爱人:我在之后又断断续续地梦着。不无怀念倒下就睡的孩提时代,现在总是梦,梦不完。时间久了,梦是我,我是它捏着的风筝。

写于英国Swansea

初稿写于英国Bath,Backpack旅馆

2012年4月21日

人生

英国人难得有这样清明的蓝天,过节似的,纷纷跑出屋。我窗前的草地上,凡音乐或嬉笑传来,一定又聚了几个人;忽听到瓶子“咚”一声磕在地上,或锡罐叮铃铃地贴地飞行,一定是聚满了人。

太阳底下,众生百态格外清楚。有剥光了上衣横竖倒在路边看书的小伙子,有离他们不远裹得严严实实捡垃圾的清洁工,一条铁钎不断地啄在地上,以收纳各种废物。和国内景观完全不同的是:躺在地上消闲的往往是年轻人,一边弯腰干活的少说也有五十几岁。去面包店饭店也是,买面包的叽叽喳喳,柜台里的售货员推一推沉甸甸的眼镜,数出几文铜钱,仔细地找给他们,他们看也不看就随便塞起来,答一声感谢也不等人家稍迟缓地回一句不谢。

不同社会,文化外观差别真大;不同文化反映在社会上,人的活动、人的思想也很不一样。晴天底下最高兴的当然是孩子,会碰到他们非常年轻的父亲,狗拴在栏杆上,这边打着耳钉、露着纹身,弄一个展翅欲飞的发型,边替孩子摇着秋千,边扭过头和伙伴叽里呱啦地聊一通。很高的树木在地上滤几点阳光的小岛,大狗会冲过去舔一舔岛上的沙滩,发现不好吃就趾高气扬地走掉。在这样“后文明”的国家,人活得往往很“单调”,在后文明国家的边远城市,比如我居住的Swansea,人干脆抛开岁月,置自我于最纯粹的生活——我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时间,徜徉在生活的后院,投影在天棚上只有风风雨雨,而蓄意放走了这些阴晴背后穿梭的韶华。于是,五十几岁的女人蹦蹦跳跳,比她们蹦得还高的是身边大几岁的丈夫,狗拖着人在林荫道上散步,推童车的偏是一个举着手才能够到车把的儿童。

我是不习惯这样迟缓的节奏的,也并不以此而否定中国人忙忙碌碌的生活。夕阳西下,走进任何一家咖啡厅,蝴蝶一样盘旋在各个餐桌间的服务生往往是一张亲切的黄种人面孔,直接用中文去招呼他(她),他(她)会笑着向你赶来。炎热的午后,后脖颈让日光灼得紫红,但凡有工地,坐着喝水的是壮硕的白人,还在抡铁锨的差不多都是亚洲人,他们的额头往往拧着,偶尔也接几句白人伙伴低俗的玩笑,大声咳几下——路过身边的人影永跑不开他们眉上的浓云紧骤。我往往停下来,这种场景在中国太熟悉,我们着急着把整个国土用水泥壳子包起来,再一尺一尺重新掘开,这里面走掉了两代人的青春。

可巧今天是保尔·魏尔伦的诞辰,他是列尔之后被奉为“诗王”的人,和兰波分手后,他便陷入颓废挣扎的晚年;和这个法国人同为诗人的中国人杜甫,才华奉送给了理想,老景凄凉,不明不白地死去——世上的诗人都是赤子,有围着自我打晃晃的,如魏尔伦;有围着理想的碾盘一辈子做圆周运动的,如杜甫。多数的人生是没有多少诗意可言的,痛感越剧烈,报复在诗篇上的梦境越美好——我始终愿意把诗人的创作看成报复,报复他们的沦落——沦落在与俗世的隔膜。

我在山下的某个带转弯的路口,常常遇见一个流浪汉。他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不论湿冷的隆冬还是这几日艳阳澄澈;他一手一个塑料袋是他全部的“财产性收入”,背上驮着铺盖卷。可能是我下山的道路正好冲撞了他的活动路线,几次在暮雨里见到他,当然他也没伞,雨水顺着满面的长须刮下来,直挺挺地行走,像一尊移动的雕像。去年新年夜在伦敦,我和类似一个流浪汉有一分钟的交谈,他的英语很浑浊,不晓得是哪里的口音,我们手舞足蹈地互相问候了新年,击掌作别。

在这种国家,这样的人经常看到,也是一种人生。也许他们是普普通通的懒汉,也许是骄傲的智者,不愿蛰伏在世人的游戏规则里——相对于才华横溢的自杀者,海明威、芥川龙之介、海子……他们选择了出走。出走是种更痛苦的自杀,割在手腕上的是一刀刀苟活的艰难。当然,这样的智者往往为一般人瞧不起,为了反抗愚蠢,他们凑足了愚蠢。人生有不可承受之重,就要有这样的不可承受之轻,人生的曲线总在轻重之间纠缠,耐心也好、爱心也好,都要受这一层纠缠的剥削。我们一般人远远没到出走的地步,却也会在同现实的拉锯里消受世界的不美好。没有哪种诗意能稳定地概括时间的美妙,一路踏着对未来的无知,我们活到现在——尽管有沉痛,尽管有悲喜。最美妙的可能就是生命老去的过程,我们一丝不苟地把着它的画笔,从涂涂抹抹到泼墨挥毫,再到有意卖些稚拙,好怀念涂涂抹抹的年代。

人生也许浩荡奔流,人生也许从未开始。

写于英国Swansea

2012年3月30日

离乡三首

其一

几度修家书,

报与客迟归。

拜别跪青冢,

如今飞纸灰。

路遇同乡里,

空窗想阿谁?

至今思范蠡,

野渡桑掩扉。

其二

归情何慢慢,

江海也岧岧。

床前挂壶酒,

扶上霸陵桥。

入炊果苦楚,

翻书墨寂寥。

泛舟人境外,

听风知北遥。

其三

嘶嘶听琴不绝意,

我醉思卿卿别去。

日高三丈还须饮,

才罢琴箫又短笛。

写于英国Swansea

2012年1月25日

白发长安

天光很好,是一个月来阴雨梢上不多的薄晴。路上行走的人都晓得雨在傍晚又要来。明早赶火车到格拉斯哥去,看一个朋友,很久不见。昨夜睡得很晚,今晨又早早醒来。就这么坐着,翻几页书,坐了一会儿,想起长安。

想起长安,是因为想起一个喜欢了多年的女孩,这一份喜欢,很接近“爱”了。我们并不常在一起,过去做同学、做朋友,我做挂在她背后的一双眼时,都不常在一起。她的消息我很灵通,我在哪里做什么她也大概知道。其实我在哪里做什么很好猜。

很多年前,超过十年,去过一次长安。火车中转。三个钟头的时间,匆匆看了玄奘的雕像、大雁塔和一些展览在地下的古壁画。后来这十年,旁人问起来,不好说“不知道”,毕竟去过一趟,鹅毛划水一样,却没有任何感想。后来喜欢了这个女孩,她喜欢长安,去年吧,她跑到长安去。

我把她的旅行照片从博客上复制下来,电脑提示说“已经存在”了,后来我就把她的照片贴成桌面。偶尔没有事做,呆呆地望一阵,心像罩了一个精致的笼子,很舒服。出国前我抄了一本古诗,另有一套《四书》,是我全部中文的读物。抄的最后一首是王绩的《野望》,“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诗境非我所爱,画境却是涤洗不掉的。无数次想象飘在长安路上的歌,或者游方的袈裟,或者远归的青袍,也许是风里的一片泪巾,也许叮叮当当的木轮子走过一条不回头的直线。

诗人爱的总不是某某女人,是他想象里、朦胧里的某个影子,这个影子是他自己,是他“我执”以外的牵挂。这些情感的破片,教他拢一拢,收在发髻里上路,一路飘步,一路遗撒。我在各种月色里想念过那个女孩,有时耳边是水滴砸在地毯上的声音,有时是千里外的一片落叶被庭前的风吹起来。

寥寥人境之外,我会掉两滴泪。某次看电视访谈,两个人物:伊娜可以等陈诺老先生一辈子,在政治铁幕隔开的苏联和中国,五十几年后两个老人相见,第一次相见,伊娜依然美丽,捧着陈诺风霜勾出的脸颊,满脸是笑,满脸是笑。那一刻我想起长安,长安城外的惜别也是半生为单位的,“长亭更短亭”,白云回望,分野中峰,晴川历历,众壑寂然。守在道边做一株不起眼的道旁树,旁人把故事倒给我,我把风尘倒给旁人。

我在各种雨声里想念过那个女孩。雨夜里的世界没有形状,正像回忆一样。我在各种诗里想念过那个女孩,祖咏、卢照邻、刘长卿……哪里都能轻易读到她的味道、她年轻——而并不宣泄着美貌的额角。我知我是疯了,谁来发我一头耕牛,我自将隐在终南山滟滟的古意里,把我的疯藏得连诗人也找不着。

闭上眼,只见短笛吹成一片……

写于英国Swansea

2011年1月5日

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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