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看着只有一碗底的酒说不出话来了,在别处喝酒,哪个不是倒满一碗,怎么在望月楼只给倒了一个碗底?虽说这酒比浑酒看起来要强上不少,也清澈得多,不是浑酒所能比拟的,一看就是好酒,自己也确实未曾喝到过,但也不至于倒得如此之少吧?难道是唐云小气所至?李槐不禁心中有些疑问与不满。
但李槐看见伍腾与唐云二人碗中的酒同自己一样,都是一个碗底,也不好多说什么。
唐云也不多说话,只说了一个字:“干”,说完便一饮而尽。
伍腾与李槐二人也学着唐云的样子一口干掉,伍腾还好一些,毕竟他喝过蒸馏酒,知道这酒有多烈,但到了李槐的嘴里可就不一样了,李槐虽然说没少喝酒,作为金陵守备的公子自然不会缺酒,但李槐是第一次喝如此烈的酒,哪会有什么防备,一股辛辣直冲嗓子根,自然是呛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咳个不停。
唐云看到李槐这个样子,也不多说什么,适应一件新事物,自然要吃些苦头。
伍腾看李槐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但李槐是跟着唐云来的,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云也没多客气,直接用手撕开羊排,拿起一根肋条大啃,伍腾也学着唐云的样子,也拿起一根肋条送到了嘴里,谁知伍腾的羊排刚一入嘴,立即双目圆睁,神情极是惊喜,也不再管别的了,犹如饿狼一般,右手又伸向了木盘,拿了三根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唐云一看这情形,暗道不好,伍腾要吃独食,再不下手估计连骨头都剩不下,唐云嘴里叼着一根肋条,双手同时向木盘伸去,迅速而又准确的抢回来四根。
旁边的李槐也不傻,知道两人抢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而且还有阵阵的香味一直向李槐涌来,也忙不迭的将剩下的羊排全部拿了过来,放入自己的碗里。
这回好,半扇羊排除了给伍媚儿留下的,被三人这一通抢,现在的木盘里什么都没有了,空空的摆在那里,让人根本看不出原来装过什么。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唐云这回将三人的碗全部都倒满了酒,说道:“伍大哥,你看这羊排的味道如何,不知能否赚钱?”
伍腾擦了擦嘴,“能,怎么不能,大哥我别的不敢说,这羊排只要在望月楼一上桌,马上就会被人抢的一干二净,兄弟如此的做法在金陵城还是第一份,而且肥而不腻,甚对大哥我的味口。”
李槐也接着说道:“伍百长说的没错,本公子所吃过的美食不在少数,单就这羊排,本公子也是第一次吃到,入口即化,到现在还口有余香,确是难得的美味。”
听到伍腾与李槐的评价,唐云心中有了底气,看来烤羊排在金陵应该是能赚到钱的,但也不能来的宾客都是吃羊排的,这不是还有炖鸡吗,“伍大哥,李公子,先别说这羊排了,你们看看这炖鸡的味道如何?”
二人也没客气,每人都夹起了一块鸡肉放到了口中,品尝了一番后,皆是连声称好。
有了这二位的试吃,唐云赚钱的欲望大了起来,有创造必须要把这个创造变成银子才是正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银子,看着吃的正欢的伍腾问道:“伍大哥,这羊排与炖鸡的味道既然如此美味,不如在望月楼推广开来如何?”
吃的正欢的伍腾闻言,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低落,想了一会儿,低声而又沉重的说道:“兄弟,你的情谊大哥我这辈子可能都报答不完,不说别的,单说那蒸馏酒,仅此一项,足可让望月楼长久不衰,加上这个羊排和炖鸡,望月楼想不赚钱都难,兄弟你帮了这么多,大哥却什么都帮不到你,兄弟你让大哥这脸往哪放啊?”
唐云明白伍腾的心思,无功受禄,对武腾这样的军营汉子是很难接受的,本来自己只是出于对武腾的情谊,才帮助伍腾赚钱,但伍腾现在有了这样的想法,是唐云不愿看到的,“伍大哥,兄弟之间本就应该互相帮衬,如若这兄弟之情掺杂了铜臭,那还算是什么兄弟?”
原本正在啃着羊排的李槐听到唐云的话也停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的看着唐云。
伍腾更是激动,一拍桌子,“不错,兄弟间的情谊若是掺杂了铜臭,怎可称为兄弟,是大哥我落了俗套,从此以后,伍家便是兄弟你的家,以这望月楼你要怎样便怎样,全由兄弟与我那妹子作主。”
“哥,你们在说什么?望月楼怎么了?”伍媚儿笑着走了过来。
“妹子,你来的正好,以后的唐兄弟便是伍家一份子,以后你要与唐兄弟多亲近亲近。”
伍腾根本没注意自己说话的歧义,其余三人顿时表情各异,李槐是纠结,唐云是惊讶,而伍媚儿则是小脸羞红,嗔道:“哥,你胡说些什么,谁要和他亲近了?”
伍腾听到伍媚儿的娇嗔,也醒悟过来,不过也没在意,呵呵一笑,“妹子,唐兄弟以后可是自家兄弟,你要多多照顾于他,不可怠慢了。”
伍媚儿笑道:“放心吧,唐兄既然是哥的兄弟,媚儿又怎会怠慢,如若真的怠慢了,媚儿可害怕哥的埋怨。”
“如此甚好,有了妹子的照顾,那哥就放心了。”伍腾开心的笑道,忽然话题一转,“妹子,唐兄弟刚才说这羊排与炖鸡要在望月楼推出,你看如何?”
伍媚儿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羊排与炖鸡这两味菜的菜叶香美,确可招来众多宾客,而且利润也会非常可观,也可说,望月楼的将来必会极好,这些全是仰仗唐兄的功劳,但唐兄只占了三成份额,对唐兄极为不公平,哥,是不是咱们亏待唐兄太多了?”
唐云一听,不禁感叹古时的人太过淳朴,这要是放在后世,处在伍腾与伍媚儿的角色,都恨不得所赚的钱全是他们自己的,但这个时代的人都在衡量是否会亏待别人,就冲这一点,伍腾兄妹就是极为可交之人。
还没等唐云说话,伍腾便道:“此言差矣,刚才大哥也与媚儿一样的想法,但唐兄弟一言,便将大哥点醒,兄弟间要是掺杂了铜臭,那就不是兄弟了,所以,媚儿刚才所言,日后绝不能提,以后唐兄弟缺什么来望月楼来拿就是了。”
唐云一听伍腾以后什么都可以拿,心头暗道:缺什么拿什么,是不是缺个老婆也可以将伍媚儿拿走?要是真的可以的话,那我还真是来着了,能娶个伍媚儿这样的老婆也真是值了,你看那犹如杨柳枝的腰条,再看那翘臀,还有那丰满的胸部,最迷人的是那张勾人的小脸,是那么的白晰,忍不住让人想上去啃两口,啧啧,真是让人受不了。”
唐云的心理活动同时表现在了脸上,猥琐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过正在观注他的伍媚儿的眼睛,此时的伍媚儿见唐云又恢复到了初时的印象,虽然不知道唐云现在想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心底里隐隐有些生气,心里有点后悔刚才为唐云说话了,“大哥的吩咐,媚儿自然铭记在心,但蒸馏酒现在还没有名字,不如大哥现在给蒸馏酒起个名字如何?”
伍媚儿并没有直接问唐云,暗想:哼,你这个贱胚子,用色眯眯的眼睛看我,肯定心里有什么龌龊的想法,你制出来的蒸馏酒,肯定也知道名字,我不问你,就是要憋死你,看你还敢对本小姐无礼。”
唐云并不知道伍媚儿的想法,再说对一个名字,唐云也不再意,叫什么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
伍腾听伍媚儿发问,想也没想,直接说道:“蒸馏酒是由唐兄弟制出来的,还是由唐兄弟来命名才对。”转头对唐云说道:“唐兄弟,这蒸馏酒的名字还是由兄弟命名才是。”
唐云可不想夺人之美,望月楼毕竟是伍氏兄妹的产业,还是由伍氏兄妹来命名为好,“伍大哥,蒸馏酒毕竟是望月楼所出,还是由伍大哥命名为好,兄弟我怎可夺人之美。”
伍腾哈哈一笑,“好,既然唐兄弟都这么说,那大哥就不客气了,就大哥我来命名。”
伍腾想了一会儿,其余三人也都不打扰,唐云与李槐自顾自的喝酒吃菜,伍媚儿一脸期望的看着伍腾。
伍腾终于说道:“想好了,起个名真是费劲,看来还真不是我这粗人能干的活计,这酒是由咱们望月楼所出,就叫‘望月醉’如何?”
“好,忧思望月徒伤感,唯有一醉解千愁,就叫望月醉了。”
听得唐云念出的诗句,在场的三人均是一愣,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家丁还能做诗,虽然只是两句,但见功底之一般。
伍媚儿低声吟道:“忧思望月徒伤感,唯有一醉解千愁。”忽地提高声音说道:“不可,这两句过于忧伤,来酒楼的宾客,绝大多数都是高兴而来,如果看到这两句,那岂不是影响了饮酒的心情?”
唐云有些纳闷,自己随口说出的这两句诗不诗的东西,与宾客饮酒有何关系?“媚儿,咱们这只是随便说说而矣,关宾客什么事,又怎会影响宾客饮酒的心情?”
“媚儿是想将望月楼门口的对联更换一下,以此来衬托望月醉,让来过的宾客都能记住‘望月醉’这三个字,只是唐兄刚才的诗句过于忧伤,劳烦唐兄再吟两句,也好作为对联,最好是能让望月醉名扬天下。”
听伍媚儿这么说,唐云也不在意,虽然说自己小时候背过多首诗词,但与这望月醉确没有沾边的,凭自己一个理科男,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想要作出一个脍炙人口的对联,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