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腾与李槐带着唐云直奔最里面的营帐,远远的就听见一群人争吵的声音,唐云不由得暗想,看来这是官兵吵群架,这还是第一次见,一定要看个仔细。
当伍腾三人走近并翻身下马的时候,呈现在三人眼前的远比唐云想向中的情景要严重得多,原以为是官兵争吵,哪里知道原来是打群架啊,而且还是好几百人在打群架,这可是大场面,唐云这回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头一次看到打群架的场面居然是如此的宏大、壮观,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场面,一定要看个仔细,可不能错过了。
唐云在这看得津津有味,哪里知道伍腾与李槐焦急的心情。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降职都是轻的,理由是带兵无方,往大了说,会直接扔入监狱,给你安个谋反的罪名都是轻的。
伍腾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大场喊道:“住手,统统都给我住手。”
但打得兴起的这些官兵根本就不理这个茬,该动手的还在动手,该喝彩的还在喝彩,根本就没理伍腾。
伍腾看到自己的号令无用,心里更加焦急,看着旁边正在看热闹的看得入迷的唐云,神色一轻,连忙问道:“唐兄弟,你倒是想个办法啊,怎样才能制止这场混乱?”
正看得入神的唐云听到伍腾的问话,不禁有些奇怪,“伍大哥,这些人打得多痛快啊,咱们看看热闹不好吗?况且,这事与伍大哥没有关系吧?”
李槐见唐云如此白痴,不禁急道:“怎么没有关系,这里有百人是伍腾的手下,若是伍腾不能制止,将来上面追究责任的话,伍腾轻则降职,重则坐牢,你说有没有关系?”
唐云一听才知道这事与伍腾有莫大的关系,连忙收起看热闹的心思,凝视着手中没有兵器的官兵,仔细思考着对策。
突然,唐云大喊了一声,“有了,伍大哥,你去找一根长绳子,要快。”
伍腾也不多问,转身就去找绳子了,李槐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唐云,你想到什么办法,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唐云眯着眼睛回道:“佛曰,不可说,当然是不能说了,本家丁自有妙计,等会儿你照办就是。”
李槐见唐云不说,也不知道唐云心中所想,只是看着唐云更加的迷惑。
伍腾手里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回来了,唐云也不客气,让伍腾与李槐各拿一头,将原来的成捆的绳子拉直,中间没有任何死结,看到这样,唐云心里有底了,又让伍腾找来了两个士兵,均是短小精悍之人,一看都是极为精明之人,可能是伍腾有所交待,两人一见到唐云,便自报家门,一个叫张天,另一个叫张地,原来是兄弟俩。
唐云将伍腾、李槐、张天、张地四个人叫到了一起,吩咐了几句,随后问道:“听明白了吗?”其它四人均都大声回道:“明白。”
张地却有些不确定,低低的声音问道:“唐兄弟,这法子能成吗?难道就如此简单?”
唐云一看这张地明显是不信任自己啊,微挑眉毛问道:“难道你不信任本家丁?或者说你有更好的办法?”
张地顿时有些怯懦的说道:“不敢,一切以唐兄作主便是。”
旁边的张天见此情景,知道自己的兄弟说话已经得罪人了,没看到就连李槐与伍腾二人都不敢对这个小家丁有任何置疑,自己兄弟还问人家干什么,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连忙说道:“唐兄弟千万别见怪,家弟不懂事,我们听从唐兄弟吩咐便是。”
伍腾也有些生气,这张天张地二人有此一问,不单单是不信任唐云,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不由得瞪着一双圆眼怒气冲冲地看着二人。
唐云也不多想,直接大声喝道:“既然相信本家丁,那还等什么,难道要打架的人出人命你们才甘心吗?”
四人见唐云如此态度,便也不再迟疑,迅速的行动起来。
只见伍腾、李槐二人分别抓起绳子的两端,然后翻身上马,分别向两个相反的方向奔去,张天张地二人也翻身上马,分别跟着李槐与伍腾两人而去。
唐云脸色有些凝重,分别看着四人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一眼正在迅速减小的绳子堆,心里不知打什么主意。
伍腾与李槐二人抓着绳子跑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又回身看了一眼对方,相互一打手势,二人便又来了一个九十度角的大转折,直接按照平行的方式向一个方向跑去,刚好是这些打群架的士兵的外沿。
张天张地二人跟随伍腾、李槐二人跑了一段路后,便不再管伍、李二人,直接向正在打群架众人边缘跑去,直到中间的位置边缘停了下来便不再动了。
伍腾与李槐同向跑了一段路之后,便又打了个手势,又是九十度转折相向而行。
张天张地将绳子拽起直至两人的胸部,保持绳子不碰到正在打架的人群,等到伍、李二人交叉跑过去之后,绳子已经抻紧,包括唐云在内,三人将手中的绳子同时松开,这时,绳子已经形成了一个悬在空中的圆圈。
伍、李二人交叉相遇后没有停,继续跑了下去,绳子愈拉愈紧,在外围打架的人不可避免的被绳子拉向中间。
正在打架的外围士兵突然感觉腰间一紧,本能的停了下来看向腰间,见是一根绳子拦在腰间,不知道这根绳子是干嘛的,便想脱离绳子的束缚,但伍、李二人速度太快,根本就不给他们这样的时间,所以越来越多的打架的人停了下来,向圈里挤去。
就这样,外圈的人往里圈挤去,里圈的人不想被外圈的人挤到,自然要停下手来,向圆圈的圆心退去,不大一会儿,圈里的士兵便都停下了手,逐渐形成了一个实心圆,这些人想动手也没有空间了。
唐云在圈外看到打架的人一个个都是直立着的情形也终于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最担心的踩踏事件没有发生,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伍腾与李槐二人手里的绳子终于拉不动了,均回身看向了场子中的士兵,见都被这根绳子捆到了一起,即使想打架也没有地方施展拳脚了,便也放下心来,使劲将马勒住,站在原地不动。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了大量士兵,全都是身披铠甲,手拿长枪,迅速而又有秩序的将被一根绳子捆住的人围在中间,后来的士兵仿佛训练有素,两个拉住一个被绳子圈住的士兵,强行从绳子内拖了出来,然后拉着这个人向圈外退去,并将其按倒在地,圈外的士兵第一层用尽之后,第二层的士兵立即补上,同样进行着以前士兵的动作,整齐而又统一,根本没有发生碰撞,显得极其的协调,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属于精英类型的士兵,最后,所有打群架的士兵都被强行按住跪在了地上,场面极是壮观。
事态已经得到完全控制,伍腾、李槐、张氏兄弟四人也回到了唐云的身侧,也知道这件事比较重大,似乎在唐云的身边能够寻求到一丝保障。
唐云看着身边惊魂未定的四人,也里不仅有些好笑,如此的阵仗都吓得如此,那要是上了战场,岂不是不用敌人来打,自己就先要吓死?
其实,唐云有些冤枉了身边的三个人,当然李槐作为公子哥不在其内,其余三人都是身经百战,在战场上从来没怕过谁,但这次是自己的属下犯事,自己作为百长又怎会不哆嗦。
此时的场面极为安静,除了战马刨地的声音,在场的几百人没有一人发出声响,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极为儒雅的将军,身穿亮黑色盔甲,五缕长须飘在胸前,面皮白净,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具体多大年纪,唐云看不出来,因为在后世极少有人留胡子,但在这个时代,只要稍微有些年纪的男子,都是以留须为美,唐云对这个极不精通。
李槐偷偷的捅了捅唐云,低低的在唐云的耳边嘀咕道:“此人就是金陵守备李尚亭,也就是我爹。”
唐云这才明白,原来是守备大人,气势真够可以的,真的能压住阵势啊,这么多人,就是没人敢吱声,你说你有气势就有气势呗,长那么帅干嘛,弄得你儿子还那么帅,弄得自己和李槐走在一起,路上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不看自己,只顾着看李槐了,讨厌的李槐遮盖了本家丁的光芒还不自知,硬是跟定了自己,真是缺心眼儿。
但唐云恰恰的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现实,那就是他自己长像就极为普通,而且又是一个家丁,路上又有哪个美女会看他一眼。
李尚亭来到跪着这些人的面前,翻身下马,环顾了一下四周,沉声问道:“这些人的统领是谁?又为何事打架。”
旁边一个将军立即报拳回道:“禀守备大人,这些人隶属于两个百长,分别为伍腾伍百长、袁万山袁百长,上级将领为偏将钱任梁,事起训练一事,此场地最初是伍腾伍百长的队伍在此训练,但袁万山袁百长带领队伍强占场地,致使双方发生冲突,后由高恒百长的队伍劝架,但冲突双方均误认为高恒百长的队伍是来为对方助战的,所以发生了混战,其他百长也不敢派人继续劝架,直至伍百长回来后,用绳子将打架的人全部捆在一起,方才制止这场群架。”
此人言简意赅,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便将整件事全部描述清楚,包括起因、过程、结果,并完成了事件事的调查工作,看来此人也是一干练之才,唐云不仅多看了此人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