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与梦千然相互一笑,一副了然与心的模样,伍媚儿也不在意,静静的走到唐云的身边,左右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包裹,“唐云,那个包裹放哪里了?”
唐云向房梁上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伍媚儿哪能看不出来,也没犹豫,跃身上了房梁,伸手将包裹拿了下来,轻轻的放到了唐云的身边。
梦千然似乎对包裹里的东西很在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唐云身边的那个包裹。
唐云也没办法,虽然不想让梦千然看到自己的弩,但刚才伍媚儿牺牲了自己的名节帮了自己,虽然说也谈不上牺牲,毕竟那些衙役都不认识三人,但终究是关系着梦千然的名节,虽在不知道梦千然的目的,但自己的弩早晚都会被人发现的,所以,梦千然想要知道也并无不可。
唐云打开了包裹,摆弄着包裹里的弩零件,“既然你想看,那也就不瞒你了,这里的东西是一件武器的零件,这件武器的名字叫‘弩’,特点是小巧玲珑,射程约一百步左右,杀伤力极强,是本家丁与本家丁夫人媚儿的防身武器,等会儿本家丁安装完了,让你看看它的威力。”
伍媚儿听唐云称自己为夫人,心里暗自高兴,娇嗔的瞪了一眼唐云,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梦千然刚开始听说是一种新型的武器,眼里闪出一丝惊奇,但一听到只有伍媚儿与唐云自己的,不仅觉得有些失望,狠狠的瞪了唐云一眼。
完全将精力放在组装汉弩过程中的唐云根本没注意到梦千然的表情,但伍媚儿又怎会不知道唐云的心思,虽然说与梦千然的感情极好,但终究比不过唐云的,那可是自己将来的相公,谁近谁远,伍媚儿当然是分得清的,唐云在组装汉弩,伍媚儿可没闲着,一直在偷偷地注视着梦千然,所以,梦千然的任何表情都没逃过伍媚儿的眼睛。
终于将两把汉弩组装完了,唐云松了一口气,旁边的梦千然却将唐云装完的第一把汉弩握在手里研究个不停,但没有弩箭,唐云也不担心梦千然会搞出什么花样,也就任由梦千然自己鼓捣个不停。
唐云手里握着第二把组装完成的汉弩,将弩箭扣在箭槽上,搭上弩弦,对着身边的伍媚儿与梦千然说道:“你们退后,本家丁要试试汉弩的威力。”
二女依言退后,都看出唐云的那丝严肃性,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谁也没有说话。
唐云靠在床头,右手平端汉弩,对着房门的门板,描准了门栓,扣动扳机,只听‘砰’一声暴响,十寸长的弩箭足足射入门栓五寸有余,虽然说唐云持弩发射的地方距离门栓处仅有十几步远,但门栓为硬木质,远比人的皮肤要硬得多得多,可以想象得到,若是这十几步远,汉弩足可以将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身体同时穿透。
唐云又将另一支汉弩从惊呆中的梦千然手里拿了过来,同样装上弩箭,抬手射出,同第一把汉弩的威力一样,唐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伍媚儿也同样惊呆了,见识到了唐云汉弩的威力,足能表明,汉弩在一百步之内足可以轻松将人致于死地。
唐云心里有谱了,汉弩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手枪,但其威力与描准性能都不输于手枪,唐云对于手里的两把汉弩还是相当满意的。
唐云将一把汉弩递给了伍媚儿,伍媚儿兴高采烈的接了过来,把玩个不停,唐云又将一半的弩箭给了伍媚儿。
梦千然有些贪婪的看着唐云手中那把剩下的汉弩,咯咯笑道:“唐大家丁,你说刚才奴家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帮助于你,于情于理,唐大家丁是不是应该酬谢奴家呢?”
唐云斜眼看了一眼梦千然,心里不禁一阵暗笑,小丫头,不就是想要这把汉弩么,想和本家丁玩心机,你还差着点。
“梦花魁此言有理,但本家丁曾经说过,梦花魁的恩情本家丁今生无以为报,只能来生衔草结环来报答梦花魁的恩情,所以呢,梦花魁今生还是别指望本家丁能报你的恩德了,也请梦花魁有什么事还是免开尊口。”
梦千然从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顿时气结,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唐云。唐云并不管这些,也不理梦千然这茬,只是摆弄着手里的汉弩。
伍媚儿已经习惯了唐云的言语,根本不为所动,和唐云一样摆弄着手里的汉弩。
梦千然实在没辙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唐云,也不说话,转身推门走了。
唐云放下了手中的汉弩,看着梦千然离去时推开的房门,叹了一口气,低声的嘀咕道:“是时候动手了。”
夏日的天气瞬间万变,原本还是太阳高照的天气,却突然间乌云密布,顷刻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原本还极为热闹的街市霎那间变得冷清至极。
蓦地,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顶四人抬着的轿子疾速奔驰而来,四名轿夫全身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四人的头项顺流而下。
轿子中的金承阳脸色沉重,帐薄丢失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大石头,压得金承阳一直喘不过气来,原以为帐薄丢失后,会有人出面以此要挟自己,但现在已经过去十余天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找过自己,上面也没有一丝消息传来,看来,这本帐薄弄不好确是被朝庭派下来暗查的人得到了,想着可能发生的后果,金承阳不由得一阵心悸。
突然,街面上闪现出十余个黑衣人,黑巾蒙面,手提钢刀,气势汹汹的拉住了轿子的去路。
轿夫们看到这种情况,相互间看了一眼,齐齐地放下了轿子,从腰间抽出了武器,亮开架势,预备迎敌。
金承阳坐在轿子里,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见轿子突然停了下来,拨开了轿帘向外往去,见是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去路,顿时明白,这是有人要杀自己。
金承阳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为何拦住本府的去路,难道不知道老夫是金陵知府吗?你们可知道拦截朝庭命官该当何罪?”
众多黑衣人只是冷冷的看着轿子中的金承阳,这让金承阳心里有些害怕,虽然自己在金陵是土皇上,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但却从来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不利,看来这些黑衣人是来者不善哪。
为首的黑衣人静静地站在黑衣人群的中央,身形较为魁梧,手提一杆长枪,盯着金承阳的双目有些放光,突然,只见他双臂张开,猛地向前一挥,顿时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分成两拨,一拨向左,一拨向右,齐齐地向四名轿夫杀去。
四名轿夫配合也极为默契,后面的两名轿夫立时跑到轿前,与前面的两名轿夫站成一排,明显是要拦住黑衣人群,保护身后的金承阳。
两拨黑衣人转眼就杀到了轿前,每一拨黑衣人均冲向两名轿夫,瞬间便战到了一起。
黑衣人首领并没有参战,只是站在原地观注着场中的情况,同时,也注意着轿子中的金承阳。
此时的金承阳也撩开了轿帘,观注着场中的局势,虽然知道自己的四个轿夫的本事,但也架不住黑衣人的人数占优,心中还是比较担心的。
瓢泼大雨仍然下个不停,此时的街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仅有的是黑衣人与金承阳两伙人正在苦战,虽然街路两边的店铺都听到了叮叮当当武器的撞击声,但都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猫在自家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虽然黑衣人的人数占优,配合默契,进退有度,显然是在一起练习了许久,只要一人有险,另四人便一齐攻击这名轿夫的要害,迫使轿夫自保,放弃对遇险黑衣人的再次进攻,四个轿夫的身手武功虽然高强,若论单打独斗,黑衣人中可能没有一人能够接下轿夫的十招,但论配合,轿夫们自然不及黑衣人,双方势均力敌,在短时间内战成了平手。
为首的黑衣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倒提着长枪径直向轿前走去,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若是将金承阳抓住,事情就好办多了。
金承阳也注意到了为首的黑衣人正在向自己走来,金承阳这样的老狐狸又怎会不明白为首黑衣人的心态,立即高声叫道:“速速拦住那个黑衣人。”
轿夫们听到了金承阳的命令,立即有一名轿夫摆脱了黑衣人的缠斗,向为首的黑衣人杀来。
为首的黑衣人一轮长枪,长枪化成一个圆弧向轿夫砸来,轿夫见长枪来势凶猛,闪身躲过,还没等长枪变换下一招数,轿夫欺身而近,跳到为首黑衣人的跟前,提刀向为首黑衣人砍去。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并未着急,顺势将手一提,用长枪的根部挡住了轿夫砍过来的刀,但见刀枪碰撞,冒出一串火星,轿夫的刀势一变,刀刃顺着长枪的枪把向为首黑衣人的双手划来。
原本围着两名轿夫缠斗的黑衣人本来势均力敌,但突然一名轿夫去拦住了为首的黑衣人,五名黑衣人立即占了上风,没过十招,轿夫脚下一滑,便被五名黑衣人将刀架在了脖子上并捆绑起来,留下一人看管着这名被绑的轿夫,其余四个黑衣人迅速加入了另一战团。
有了四个黑衣人的加入,立即打破了双方力量的平衡,没出几招,另两名轿夫也被打倒在地,成了黑衣人手中的俘虏。
金承阳见事态不好,便想悄悄的溜走,但刚一下轿,两把利刃也毫不例外的逼到了金承阳的脖子。
正在与为首的黑衣人缠斗的轿夫在打斗的空间见自己同伙与金承阳全部被抓住,便虚晃一招,退出圈外,扭身便跑。
但听一声弓弦脆响,正要跃身上房的轿夫刚跳到一半,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坠了下来,被黑衣人迅速捆绑起来,接着黑衣人速度极快,押着五人急急遁去,街上,只留下了金承阳的那项知府的轿子在雨中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