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季节,本是春日下的雨,却在这时连日下了几日。前些时日略升的温,又变得凉意袭人。夜晚,雷声响起,伴随着雨淅淅沥沥的声音。
静心时,难过时,快乐时,会想起一些事与之有关的人。而在无人夜半或是雨夜时,想起的是悲伤。
她已睡在床榻,漆黑一片的殿内。
三年两月零八天。
“那我们便以男女的方式相处。”
伸手是可以见五指的。而是没了能在黑暗中握着你手的人。
可她要不起了。
“陛下对沐妃可是越来越上心了。”焦泽荷听着殿外的雨声,若有所思的道。
“先前陛下对泺妃也比较特别,最为宠爱。最后还不是到了冷宫。”
“致儿近日可有学了其他的言语。”焦泽荷敛去神色,转移话题。提起她的儿子,脸上多了分柔和。
“小皇子很聪明,还会跟着朗诵诗文呢。”品墨道。
“我几日未去看他,便开始想他了。”焦泽荷的神色黯然。是她未有尽为人母责任,照顾他都是奢望。
“贵人若是想他便去看看。襄贵人待他也是极好的。”
“也许罢。”焦泽荷的神色游离的道。
容貌姣好的素衣女子,端坐案几旁的抄写佛经。神色透着不耐。
她的女儿现在好么。夜半是否有人会替她盖被子。她还不会说话,是否会饿着。皇后是否能看出,她的女儿饿了,还是在夜半的时候帮她盖被子。
滴答滴答,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经书上。她将案几上的经书推倒在地上。
“小姐。”身旁的贴身婢女寻芙轻声道。
“我想见我的女儿。寻芙帮帮我。”唐影泺的神色恳求,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冰冷的地上,顾不上拂去。
她想知女儿过得好么。她还没未得及听见女儿会说话。第一句话是叫母妃还是父皇。或许女儿第一个句话不是叫他们。
此时穿着蓝绿宫裙的女子,独坐在床榻双手抱膝,低声哭泣。
“贵人小产时孩子已有三月,因而很难再怀上孩子。”御医摇头无奈的道。
“小姐,你想好当真要这般做么。孩子已有三月。”
“孩子是无法活着的。”
辉煌的宫殿,烛光摇曳,一袭白衣绝美的女子坐在案几旁,甚么也未做,只是如此坐着。
“你尚未娶妻,而我未嫁。你娶我罢。中原女子会的,我去学会。相夫教子,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可好。”
“这些我都不能给你。”他会娶妻。
“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习惯陪伴你左右,改不了了。”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她轻轻掀起白藕般的手臂上,光洁白皙,而手上鲜艳的红痣格外醒目。
宫里消无声息的过着日子,里面继续着波涛暗涌。下一刻她们又将得到甚么,失去甚么。
若不是她之前,略有耳闻他。出入宫中自由,俊逸不凡,姿色卓群,此时便得问着他。你谁啊你。
“不知吕侯爷是为何事前来。”她先开口问道。
“出宫。”他回。
她不解,出宫,她这不是出宫的地。而吕陇臆已换下便服,应是特地入宫。一闪而过的画面,一面之缘。他是为了那某事来的。心里盘旋着,面上笑脸相迎,“侯爷,是来找陛下的。他不在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