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笙,你觉得我这次既然把你带来了这里,你能轻易出得去吗?”穆飏对余一笙的话还是有些不屑。
“是吗?”余一笙依旧保持着微笑,双眸带着丝妩媚但是却冰冷,冰得冻人,冷得彻骨,与她之前的样子完全不符,“穆飏,那你觉得如果不是我愿意的话,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你觉得,如果我在跟你来这里之前,我真的那么蠢不会给自己留后路吗?你觉得,我如果没有两手准备的话,我还是余一笙吗?”
余一笙阖了阖眼,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轻笑出声,“还有,穆飏,你觉得我还是以前那个傻傻的天真烂漫蠢到不行的样子,我能一个人生活四年,而没有被你们找到吗?”
脑海里一直飘荡着余一笙的话,穆飏愣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从见到余一笙开始,穆飏就察觉到了余一笙的改变。
他以为,她只是变得有些冷,变得沉默,变得不爱说话,但是骨子里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毕竟在之前的试探中,余一笙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不过是在顺着自己演戏而已。想着余一笙之前看自己冰冷的眼神,瞧着她亲近却又拒人千里的动作,侧眼看着她孤傲清冷的背影,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这几年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至今还是无法猜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离家出走,几年间杳无音信。他无法猜到,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以让她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看见这样一个余一笙,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余一笙,一个全新的余一笙,一个让他束手无策、心疼不已的余一笙……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穆飏闭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余一笙身边,用手将余一笙的脑袋直接按上了自己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安慰余一笙的动作一样,低沉出声,算是妥协,“一一,你赢了。”
余一笙靠着穆飏的肩膀,习惯性地头在往穆飏的肩膀上蹭了蹭,眼睛有点刺痛。她知道穆飏的心情,也知道这样不应该,但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利用穆飏对自己的不舍与心疼,才能让他妥协。
“大宝……”不自觉中,余一笙出口的声音已有点哽咽,“大宝,我……”
穆飏打断余一笙的话,顺手轻轻拍着余一笙的肩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一一,你想我帮你隐瞒,我答应,但是你以后不能再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你知道,我从小就当阿姨是自己半个妈妈,把你当做亲妹妹,你们消失的时候,我比爷爷和你哥的心情好不了多少……”
“我知道……”余一笙实在忍不住,一下子眼泪就夺眶而出,连忙向穆飏点头保证,“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任性,可是我没有办法,穆飏……”
“我没有办法回去,我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爷爷奶奶;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哥哥开口,残忍地跟他说妈妈已经离开了;我不知道我回去以后,我应该怎么面对……面对……那个人……”余一笙抽噎不已。
余一笙挣脱出穆飏的怀抱,用手捶着自己的胸膛,望着穆飏,泪眼朦胧,“穆飏,我从来不知道,我自以为幸福美满的家庭,不过是一个假象。当初如果不是我亲手将这个假象打破,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奶奶或许就不会死,妈妈也不会离开我……”
“穆飏,你知道吗?那天我亲眼目睹那件事淋着雨跑回家的时候,我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亲口告诉我我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可是,他那天没有回来,连着好几天也没有回来。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还当着我的面,以一个如此蹩脚的理由,欺骗妈妈,欺骗我哥,欺骗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