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载之战,尚是我捷!
冥冥中一股气机笼罩而下,直至邢川识海。
蓦然,一段画面浮现,透露着亘古的沧桑。。
一尊古佛凌于九天,浩然的禅意充斥在这天地间,浩渺无穷,无弗为届。
咻咻!
只见下方是肆意不绝的一片墨色**。**之中剑光隐没,如浮光掠影,伴着巨浪席卷向高天,直欲撕裂这寥寥苍穹,化人间为修罗鬼域。
叛逆阴阳,屠虐玄黄!
剑光离射间,那仿佛能顶天立地的无尽禅意也是迫于支离。
突然,那宝相庄严的古佛金光大盛,一时禅意更加浩瀚浑厚,万顷之力尚不能倾覆。
随机只见古佛垂目,口诵梵音。
六字真言仿若能镇压九天十地,六合八荒。
古佛合十之手蓦然朝下印去,一时金光流转,尽皆朝右掌汇聚去。
但是,只一瞬间,天地突然变色,已是漆黑一片,森寒可怖。仿佛世间一切皆堕入无尽轮回,无边地狱。
这世间只余下那犹如萤火的古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好似明灭间即可不复存在。
古佛周身除了那散发着许许金光的手掌之外像是都已寂灭,通体青色,古朴若磐石。
萤虫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
更何况,面对的不是皓月,而是无所穷尽的黑暗。
一时,**肆虐,幕天席地,滚滚如雷。仿若这世界都将归于寂灭,堕入无穷黑暗。
此时,那梵音早已袅袅而去,亦或是被这滚滚袭天的涛声所掩盖。
蓦然,梵音又起,于无尽虚空传来。
梵唱袅袅,好似有诸天神佛凌于九天。
萤火明灭,犹如古之荧惑。
曾有言,九天无尽虚空之处,有一古星,谓为荧惑,立于浩渺寰宇,挟大宇宙之力,镇压万古罪恶,以诸天清涟禅意普渡。
掌降苍穹,仿佛有众生之力,力挽而下,有无穷伟力。
掌落却是无声无息。只是这声音之宏大超越了这方时空所能承载的极限,故才无声。
佛化苦海!
彷佛有着众生的悲恸,万古的悲戚。
只为镇压那无尽的**。
至此,画面已是支离。
。。
识海,亦是一方世界,一方时空。
“诸天神佛,皆葬九天!”
“梵天之意又能奈我何。。”
一股意念透出,带着无尽的苍凉。
只是那气机并未作何异样,径直朝紫府笼罩而去。
“万载之战,犹有尽时!”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莫名气机一往无前,刹那便印于凌云塔上。
凌云塔本为帝王之塔,执帝王之威,却无至高仙力,于另一方面说,可以说是仙器之末流。
先前识海魔煞低微,故能镇之,现已本源殇逝,凌云已成摇摇欲坠之势。
气机笼罩而下,佛意透入,一时只见凌云塔周身攀爬上晦涩符文,明灭间已是如附骨之蛆融入塔壁上,好似本就存在。
此时,凌云塔上那股帝王之气泯然全无,反而透露出淡淡禅意,一改威严,化而平凡。
试想此时的凌云塔称之为梵塔也不为过了。
符文如梵似道,不似只有佛家独有,隐晦间像是融入丝丝道家玄奥于其中,一时尽显神秘。
佛有浩然之气。此时凌云塔上的符文流转,散发金色荧光,有一股股秘力蕴含其中,好似能代替凌云塔那已伤逝的本源,附于塔上,镇压着那紫府魔煞。而凌云塔已然成为媒介。
。。
邢川悠然转醒。
先前一股气机袭来,邢川已是脑中混沌,之前识海异变已是难忆分毫。
“也许这只是一场梦吧。。”
什么大和尚小和尚,什么道不道的。
邢川苦笑,思起先前那所谓的灵墟界,只觉有几分好笑。
“嗯?”
邢川心沉识海,顿觉一股祥和禅意迎面而来,浩荡于这渺渺时空之中。
邢川已然明悟,那并非梦境,而这突兀而现的禅意想必也是与那莫名气机有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定是那痴鱼道人了。
“或许现在称你为梵塔更为合适吧……”
邢川看着紫塔,眼中空洞。
心中死寂。
识海中的变化对他来说又有何关!一切归于现实而谈,倾覆天下无异于蜉蝣撼海。纵有无尽怨怼,纵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狠厉,于现实面前却是如蚁如蝼,难有作为。
邢川知道,自身难有仙缘。
他曾被邢枫寄托于泗水山庄,那庄主与邢枫是旧识,曾有机缘习修过一些道家仙法,由此在江湖中也是风云人物坐拥一席之地。
他曾言邢川灵根干涸,无缘仙路。
于一另说,即使自己拜入仙宗,亦有仙约束囿,不得干涉尘世。若叛然离宗也得落个道基湮毁的下场,甚至是身死道消。
当然,在这九州浩土上有一批修士是不囿于仙约的,那便是散修,亦或可以称之为江湖人士。
在这寥寥九州上,散修多如过江之鲫,以行之境以下的修士居多,少有御之境、云之境的。
试想凡尘庞杂,众生芸芸,不入流或残缺的功法自是因此而流传甚广。习修之也是难有寸进,不出凡尘。
然而也有逆天之辈,亦或偶得机缘的人士溯流而上,问鼎仙路,乃至开宗立派。此番情况也是极少。
邢川看了眼梵塔,任凭上面的符文流转……
也许待得符文磨灭而尽的时候就是自己身死之时。就如同那付之一炬的念珠。
而现在,自己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
心神回归,入眼的是一昏暗的石洞。
洞内的事物隐隐绰绰,辨析不清。
邢川四下环视,只觉空气湿寒,石壁之上竟有粼粼波光闪动,于昏暗中平添了几分寒意。
邢川凝眸期以寻得亮光来源,不禁踏出几步,忽觉脚下一湿,便知身下有一水泽,却是不知其大小。邢川观周遭石壁尽皆被映照着波光,心中料想这方石洞也是不小。
半晌寻觅无果,便也作罢,兀自坐在水泽边,四下随意看着。
水面偶尔泛起点点银光,显得颇为陆离,仿若置身幻境。
突然,银光明灭间,邢川一时亡魂皆冒,死死盯着水泽水泊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