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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过去也只是过去,而已

我不知道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是什么,但我知道,一个人不成熟的标志是什么。而我,不清楚自己究竟离成熟还有几步远,但我知道,我在一点一点摆脱那些不成熟的标志。

比如,从前,别人误解我,我会到处解释,会很在意别人的眼光;但现在却以为,留在我身边的人,他们信我即可。至于外人,他们和我的生活圈子并没有交集,我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微博的事件,过去几个月,渐渐被人们遗忘在角落。我除非经过俞铖的办公楼,看到他们贴出的terry的宣传海报,我会想起有这么个事,已经不太记起。头发已经渐渐长成,到齐耳。果然,时间在流逝着。

流逝的不仅是时间,或许还有我们从前耿怀的很多事。比如俞铖1号。我再一次见到他,是在俞铖公司的晚宴上。曙光的电子商城正式运行的晚宴上,请来的司仪正是俞铖。那时候,他用的是Aaron这个英文名字。我想挺好玩的,不知道俞铖知不知道,他请的这个司仪和自己同名同姓,甚至和我有一点渊源。

我也以为自己再次见到他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原来没有。陆浩年曾经说我极端,对一个人的评价可以很好,也可以很坏。对待一个人的态度也是,可以很好,也可以很坏。似乎我的世界只有黑白,没有灰色地带。从前的我确实如此,现在,可能因为有了俞铖,心安很多,反而觉得很多东西不在意了,可以只是无视,没必要非要搅合地天翻地覆、鱼死网破。所以,我再次见到俞铖的时候,没有觉得有多难过或者有多怨恨。反倒是他,显得不自然。

晚宴结束后,俞铖和客户继续第二轮,我不想去,先行离开。在酒店门口等车的时候,看到俞铖NO。1也站着等着。

--hi~他和我打招呼。现在才打招呼吗?呵呵

我冲他挤了个笑脸,然后又恢复漠然盯着前方。他似乎想说点什么,扭扭捏捏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地面,又看看远方。Taxi来了,我径直上前开了车门,坐上。车开走的刹那,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一脸肃穆地看着我,好像对着个死人。我不知道他此刻是因为自己当初对我告白的漠视觉得尴尬,还是他本身觉得遇到我不自在。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车开出的刹那,看着他从我面前溜过,过往的一幕幕在那短暂的几秒里一下子蹿到我的脑海里,重温了一遍,然后,轻轻地抹去。我知道,他在我心中,再不重要。

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点苍凉,有点苦涩,还有点自己也捉摸不透的奥妙和解脱。车里,俞铖打电话问我:回家没?语气软软。我说:在路上。到家了给你短信。你少喝点酒。不管几点,回家了,给我一个信息。

他说:好。

和俞铖的女朋友碰面后,我一直很苦恼,也很纠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假如是真的,那么,现在,在俞铖的心里她还有几分份量?

很多时候,我习惯把烦恼摆在心里,不去问,不去求证,也不想解决,总是以逃避解决问题。和俞铖吃饭的时候,和俞铖看电影的时候,和俞铖散步的时候,我会联想他和他前女友之前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不,或许他们之前比我们之间要亲密的多。他们可以一起上下学,他们两家人可以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他的父母会觉得她很好,她的父母也认定,他会是她结婚的对象。

各种纠结,我每次要问都欲言又止。严师雨和我说,你别问,问了你就是中了那女的圈套,她就是想看着你们吵架,想看着你闹。要是真的俞铖和她那么恩爱,那又为什么会分手。不要信那些有的没的,七七八八,你只要记住,他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其他什么都不重要。谁没有过去。你也有,刘哖。

是啊,谁都有过去。比如,我就在几个月前,还对NO。1念念不忘。当我每天早上起来,打开手机翻开简讯,收到的第一条讯息是俞铖的提醒:不要又不吃早餐。每天晚上关机,是他的最后一条晚安的短讯;当我难过的时候,是他拉着我的手;当我笑的时候,那个说着笑话逗弄我的人,是他;当我担心他生气,小心翼翼地看他眼色,他会突然冲你吐吐舌尖;当我一步步徜徉在小道上,脑袋搭在我的肩上,攀着我走的人是他…很多很多的事,是他陪我初次经历。而我也在这一次次的初次经历中,忘记了我最初喜欢的那个。

谁都有过去,但过去也只是过去。

我们都以为杨生走不出庄凝夏的伤痛,但后来他和隔壁学校的刘老师一起;庄凝夏离开了,我们以为他这下收拾包袱回家,再也不会回到Y市,他此生再也不会再喜欢谁,和刘老师彻底断了因缘。谁知道,不久之后,我们却收到他和刘老师的结婚请帖,而扬言再也不回Y市的他,喜酒却是摆在Y市。

刘老师在杨生离开Y市后找过我。她问:刘老师,你有杨生的新电话吗?

杨生和我一样,遇到什么事情喜欢逃避,他不知道,有时候自己的逃避,也会给人带来伤害。在我们这类人眼里,自己的受伤大过天,永远只会等自己的伤痛缓和了才会察觉别人的伤痛。

杨生因为和庄凝夏赌气,和隔壁学校的刘老师交往,又因为庄凝夏,抛弃了刘老师,一个人逃离回属于自己的城市。在整个过程中,刘老师先是无辜的替代品,尔后又沦为抛弃品。杨生直到在家里找了新工作,安定了,也一直没记起还有刘老师这个女朋友的存在。

他朋友本就不多,和刘老师见过的朋友,也就我一个。她心灰意冷,厚着脸皮,走到我办公室,打听杨生的境况,杨生的电话,问杨生,现在过得好不好。她说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杨生突然走了,电话也换了,什么讯息都没有留下,她很担心。原想着等一段时间,也许他会联系她,但她一直等,等了很久,他都没有联系她。她怕他出什么事情,她想知道,他对她什么想法。

刘老师找上门的那刻,我也才恍然大悟,哦,对哦,杨生还有这么个挂名女友。我想他们之间的问题,应该他们自己解决,我不方便手。所以,我说:不好意思,他也没联系我。

她反问:是不是他嘱咐过你什么?

如果他有嘱咐什么也好啊,起码他想起过你。可悲的是,杨生对她只字未提。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很悲哀,那一刻,站在我面前的仿佛是从前在NO。1面前的刘哖,仿佛是在庄凝夏面前的杨生。

我开始安慰她:不然这样,我帮你试着打听打听他的消息,我只知道他回家发展了,但具体的联络方式我也不太清楚,你应该也知道,他最近都没上线,我也没办法QQ联系他。这样吧,我先找找他,到时候,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被我半劝半哄地劝走了,转头,我给杨生打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他沉吟了很久。他说了一句结束恋情的经典台词:你帮我和他说,对不起,她是个好女生,但我不值得她等我。

我把原话转达给那个女生。她嘤嘤地哭着:但我就是喜欢他。

--其实,很多时候只是自己想不开。随着时间,你们不再见面,当你身边有了不错的人出现,你就会突然发现,什么时候你已经忘记了他。你知道吗,以前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我喜欢了他十年,但他不喜欢我,于是我告诉我自己,何苦为难自己,为什么不去注意身边是不是有喜欢你的那一个。现在呢,我和我男朋友就挺好的。要是你现在问我,假如我从前喜欢的那个也喜欢了我,我会选谁,我会回答选择现在的男朋友。

我试着说服刘老师,恍惚间也觉得自己被一点点洗脑,仿佛在说服我自己。如果是从前,别人这么和我说,我肯定不理解,听不进对方的劝。因为,感情的事情,只有自己想通了,才是释怀。她是不是想通了?我不知道,我只是通过一遍遍劝说她,得出结论,我自己已经想通了。

之后刘老师,没来找过我。她走的时候是哭着走的,我再次见到她,她还是哭的。只不过,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之后听杨生说起,她辞掉学校的工作,来到他的城市,她到处找寻他的踪迹,终于,让她在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口中知道了,他现在任教的培训中心。她到里面应聘。她开始重新追求他。

--人总是要结婚的,我父母也一直催我要结婚。有一个这么爱你的人,我应该觉得知足,而且,看着她,我就觉得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只是,我没有她那么勇敢,坚定不移地追求自己想要的。杨生告诉我他要和刘老师结婚的时候,他这么说。

--那你喜欢她吗?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我自己也很可怜。电话里的他声音幽幽的,透着落寞。

--杨生,我祝你幸福。真的。忘掉从前的,不要再想已经离开的人,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既然你选择了婚姻,你得对婚姻做出承诺,负起你的责任。

俞铖的前女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听到我的电话,她说:我刚经过喜来登,看到有人在办婚礼,你也在里面。你知道吗?如果俞铖没有出国,我们现在也都结婚了。他以前答应过我,等我25岁的时候,他就和我结婚。我现在刚好25耶。

--是吗?我回答冷冷。

--你不生气吗?

--你也说以前啦。我撂了电话。从喜来登出来,已经是22点。又是一年入秋,晚上的Y市,起了凉风,有点微微的凉意。但我却觉得蛮惬意。去年的今天,我在喜欢着NO。1,而不过一年,我却成为别人的女友。而且,NO。1就那么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好奇妙。

原来,过去真的就只是过去。即使影响着现在和未来,但过去也只是过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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