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子袊轻笑道:“哦,我也是因为思念皇妹所以才听了些流言方有此问,在家就好,过两****必亲自登门拜访!”
两人眉眼交锋过后,岳少陵是忧心忡忡,而子袊则是一脸薄笑。
他压低声音道:“你不若早些说出宝图的下落,也好早些回府,不然岳家满门的罪可就大了!”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暗恨他心机深沉,但真图我自己尚且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告诉他?
即墨霸天哈哈地笑道:“好了,各位都辛苦了一年,朕敬大家一杯!”说完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众人这才举杯同庆,共祝周国国运昌隆,国泰民安!
听了祝贺之词,即墨霸天不喜反忧,他缓缓地说:“自进入冬季以后,我国的边境便经常受到凉国的骚扰,而且对边境的百姓进行抢掠,造成民不聊生。凉国一向狼子野心,朕实在是忧心万分啊,但岳将军又年事已高,疾病缠身,边疆的事情真叫头疼啊!”
这时炎站起身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代岳将军去征讨大凉!”
岳少陵朗声道:“家父只是微染偶疾,并不妨事,想来那大凉的散兵游勇,倒也不足为惧!”
子袊立刻起身道:“岳将军既然有病,就需在家好好休养,而儿臣也早想上战场杀敌,为国出一分力,请父皇恩准儿臣和皇兄一齐征凉!”
即墨霸天微微点了点头道:“嗯,不错,岳将军为国鞠躬尽粹,的确是需要后辈们上战场历练的时候了!待开春以后,你们二人便代岳将军出兵讨凉,接管岳将军在边疆的兵马,让岳将军好好休养一阵,待病全愈后再拔还兵权!”
这话明显是让岳阳让出部分兵权,要一部分一部分的吞并他的实力,既然皇上开了口,朝下的官员也心有灵犀一般一齐称好。
岳少陵脸色更难看,他本意是借口父亲生病而让皇上知道他岳家的重要性,不要轻举妄动,不料即墨霸天以此为由让岳阳让出边疆的兵权,不由得暗自怒火,但表面上仍要恭顺谦良,跪谢皇恩。
一场夜宴经过这场风波之外又顺利进行,我站了片刻,看完了表演便被绿衣押回了房内。
“你既然怀了他的孩子,夫妻二人又恩爱异常,总不忍心看着岳少陵受苦吧?还是快点说出宝图的下落吧!”子袊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微微皱眉,只觉得头脑发昏,不想与他纠缠,索性挑明了说道:“真图在你盗图那日也一齐不见了,至于谁拿走的我也不知道,先前的话是骗你的!”
子袊看我不似说谎,这才咬牙道:“你这个贱人,那个岳少陵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处处维护他?”说着啪一耳光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
捂着肿胀的脸,我勾起一抹夺魄的笑:“他对我的好你这个野蛮人怎么会知道?哈哈……”
“把她给我押下去,我要让你这个贱人亲眼看着岳少陵死在我的手上,还有,他的孽种!”子袊狠狠地骂着,把屋内的东西踢倒一地,骇得所有的宫人都跪在那里不敢动弹!
“即墨衿,你会为你今天所有的一切后悔的,你等着……”我被人拖着,踉跄地走着,对他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扬声说道。
不再有华丽的阵设和精心的照顾,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阵旧的空房,室内唯设有简单的一床一椅,将我押进房后,两个侍卫啪一声锁上门离去,门框晃动之时溅阵阵阵细微的灰尘。
一盏微弱的灯在风中摇曳着,我整理了一下布满灰尘的帐子,铺好被褥,坐下来微微地喘着气。我自然不希罕住什么金屋玉室,自小受的苦比这还多,没有人在旁边监视,反而落个自在。
只是,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苦笑一声,只是这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而杀他的却是他的亲生父亲,多么讽刺的结局!
都道这皇宫华丽,都羡这皇家富贵,却不这里也有冷宫弃屋,这里比别的地方更加肮脏,我默默地想着,不知道即墨衿何时会动手?
一边几日都没有动静,我不禁疑惑他是不是把我忘了?这一晚,百无聊赖之际拿着喝剩下的水浇着窗台的一盆冬青,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发呆,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轰的一声,一个炮仗冲天而,登时其余的地方也跟着放起来,天空中五彩的焰火纷飞,宫里欢声笑语不断,我这才蓦地记起原来今天是大年三十。
我跺着脚取暧,透过窗欣赏这宫里难得一见的热闹景像,不知道娘过得怎么样,在这万家团圆的时候,更加想念这唯一的亲人来。
取下一片冬青的叶子,放在唇边轻吹,淡淡的忧伤随着乐曲飘出,杂在这欢声笑语中,显得那么的不和诣。
正在黯然伤怀时,忽然看到稀疏的花丛中人影一闪,一个修长的身影正踏霜而来,我急忙住口,欲要关窗,这时明亮的焰火一闪,这才发现竟是澹,他看到我时也是惊讶的一愣,随即快步上前。
“静婉,你怎么在这里?”他抓住我欲缩回去的手,一向平静的脸上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
我挣开他的手,叹气道:“是衿抓我来的!”
“他?二哥真是疯了,他居然这样对你,我告诉父皇去!”他眼中的冷光一闪而逝,甩手要走。
“哎,不要!”我急忙叫住他,暗夜里澹的眸子闪闪发光,如蕴着一捧寒泉,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直寒得叫人害怕。
我叹了口气道:“这次恐怕是皇上的主意,若不是皇上默许他利用我来打压岳家,他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澹眼中的寒光消失,唯余淡淡的哀痛:“可是你有身孕,他怎么可以这样待你?再过几天父皇就会下令削去岳阳边关的统令权,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苦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何况我也逃不出这皇宫的!”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起来,唯有冷冷的夜风隔窗吹来,漫天的烟花寂寞地燃着,欢乐的笑脸是别人的幸福,没人知道,我在这皇宫里迎来了自己的十六岁。
看到气氛僵硬,知道澹一片真心,不忍他独自生闷气,便微笑着问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澹环视着屋里的阵设,略略皱眉才开口道:“因为听到了你吹的曲子,所以信步走了过来,不料竟遇到了你!”
看他还欲说什么,我忙接口道:“夜深露重,不宜在外久站,现在家宴尚末结束,你若迟迟不归恐会惹人非议,赶紧回去吧,我这里没事的,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澹亦知道轻重,对我温暖的一笑道:“我会来看你的!”说完隐入了花丛之中。
冬天的夜极长,极冷,又没有木炭,被褥也是薄薄的一层,只得走一会,待全身热了再入睡,因为天冷,往往天刚亮就被冻醒,而醒来的时候又无事可做,唯有轻声和肚里的孩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