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玉佩,一块质地上好通体清透,雕刻精细的好玉,上面雕刻的鱼儿栩栩如生,就连每一片鳞甲都能清晰可见,似乎只要将它放入水中,那鱼儿便能够从那玉上游下来变活了……
“啪!”
一滴泪滴在玉佩上,响声异常的清晰,玉上溅起的细密水珠落了钱墨墨一脸。
疼!
心很疼!她不知道被人刺进心脏会有多疼,也不知道此时的疼在现代医学上能够判定为几级,她只能感知到……疼!
常升倾身扶起钱墨墨,只当她还是不能接受刚刚看到的事实。
“别哭了,你这幅样子那些人会起疑心的。”
钱墨墨不出声,只是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落,打湿了玉佩沁进了手心灼伤,她却没有丝毫感觉。
“墨墨……”看出钱墨墨的异常,常升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玉佩,将她拥进怀里。“人已经死了,无论你怎么看它,他也不会活过来,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
僵硬的身子仍由常升搂着,无神的双眼泪水不住下落,嘴里机械的重复着:“死了……人已经死了……”
“是,人已经死了,别哭,你爹爹看到了定会难受的。”拭去她脸上的泪迹,柔声诱哄。
钱墨墨散乱的目光突然落到桌脚那滩干涸的暗红上,顺着那条红线一点一点的看上去……那红线很长,弯弯扭扭的就像一条攀爬的蜈蚣,很恶心……直到桌角边缘,那条暗红的线断了……
蓦地!
脑海里想起阵阵呼救声,眼前一片血红,那红色伴着滚烫的热气,浓烈的腥味顺着桌脚流下……越来越长……越来越扭曲……一直流到地上,蔓延整间屋子……
“呕……”
禁不住胃里的翻腾,钱墨墨推开常升软跌在一旁干呕,那种恶心的感觉比当初看到湛儿的死相还要来的强烈,似乎五脏六腑都想要吐出来一般。
“墨墨!”
第一次,常升慌了手脚,部署这么多年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处境,他从未如此过,钱墨墨,这个女子却让他开了先例。
“呕……”
钱墨墨揪住自己的依旧不住的吐,明明什么都没有吃,可是嘴里的血腥味始终散步去,就如同鬼魅般纠缠着她,无论怎么样的吐都如影随形。
知道自己现在就算问了钱墨墨也说不出话来,牙一咬,扶起钱墨墨拦腰将她抱起来,顾不得去理会那些人是否会守在门外快步就朝门外走去,想要让她远离这里地方。
“小鱼儿……四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常升的这一抱确实让钱墨墨回过了神,眼中的茫然尽数化作慌乱。
“先出去!”
常升不理会她,只想让她快些离开这里,这里,不适合她。
“放手!”压制着依旧想吐的冲动,饱含泪水的双眸冷冷的看着他。
“先出去!”神色渐凝,脚步匆匆仍然未停下,固执的坚持为她好。
“啪!”
一声脆响在空寂的牢房中回响,常升脚步猛然停下,目光缓缓落到怀中女子的脸上,似乎想要求证刚刚那是否自己他自己的错觉,只可惜钱墨墨眼中的愕然,僵在半空的素手以及自己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都再提醒着他……钱墨墨那一巴掌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撑着常升愣神之际钱墨墨挣开他的怀抱,转身朝昏暗的天牢深处跑去,不敢回过头去看常升一眼。
对不起……她只能选择这样……
她一直说莫琦涵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却不曾想到自己也是这样的人,过河拆桥的本事恐怕是这世上无人能及的了;她知道常升答应带她进来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也明白常升适才所作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可是她顾不上了,她想要知道心中那个可怕的猜忌是否是真实的,她想知道那样疼她宠她的人可还存在在这世上……
牢房很空,很长的一段路上都没未见关押的有任何人,在来之前常升告诉过她,这里关押的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死刑犯或者是他们所说的身负叛国重罪的人,这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冰冷的石墙,冰冷的铁笼,冰冷的铁链,就连空气中都带着阴深的寒气。
这间是空的……
这间同样没人……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钱墨墨不断的跑,一间一间的张望,可是都是空的,没有一丝人气,脚步回荡在空旷的牢房里,敲在心上,沉的让她险些难以负载,下唇因为用力的啃咬现出丝丝血迹,可是即使这样依然没有能够止住她悲痛的咽唔声。
这里,是最后一间!
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一间是最里面的一间,同样也是烛火照不到的地方,很黑,看不清那里面的动静。
钱墨墨脚步缓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道门。
这里是她最后的期望了。
横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不然它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瞌上眸子,抬脚前行,她走的很慢,很轻,只是这样她却将自己的心跳声听得更加的清晰。
抬手间触到一片熟悉的冰凉,她停下脚步,紧紧握住双手,灼伤的手心硬是被她掐出血迹,沾了泪迹的长睫轻轻颤动,合起的眸子缓缓睁开……
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钱墨墨无力身子的顺着冰凉的铁栏滑下,跌坐在角落,适才收起的清泪又湿了脸颊。
空的!为什么还是空的?已经全部都找过了,没有,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