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是对迟云卿厌恶至极,迟云意面上仍是笑靥如花道:“五妹妹将你三姐姐瞧作什么人了?祖母怜惜妹妹,难道姐姐们就不怜惜了吗?”
迟云意给迟云霓使了个眼色,迟云霓只得不甘不愿的扬起笑容,大气道:“这镶羊脂玉红蓝宝石金累丝簪乃是妹妹心爱之物,我一个做姐姐的,怎么好与妹妹抢夺呢?”
迟云霓飞快的扫了眼雀儿手中托盘上摆放着的珠宝首饰,不屑的撇撇嘴,都是些老气横秋的金银首饰,她可看不上:“妹妹还是将这些收回吧,妹妹初回府,我还未来得及给妹妹送礼,若叫妹妹先送了,我的面要往哪搁啊?”
迟云曦见迟云霓总算不再发难,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对的对的,三姐姐这话说得极是有理,五妹妹还是将这些珠宝首饰收好了去,若是一不小心丢了砸了,岂不可惜?”
“况且啊!”迟云曦卖了个关子,点了点迟云卿的鼻子打趣道:“除却五妹妹这般无双风华的美人儿,旁的人啊,只怕是要埋没了这支上好的羊脂玉红蓝宝石金累丝簪,若是叫明珠暗投,岂不可惜得很?”
迟云卿闻言低头羞涩一笑,迟云曦见状也笑,一时间似乎屋内弥漫已久的尴尬气氛尽去,恢复了初时的热络亲密,除却嘟着嘴生闷气,一言不发的迟云霓,余下的三人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得说说笑笑。
说了大半会儿话,迟云意给远远站在门边,身着烟霞杭绸散花裙,生的十分伶俐可爱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生的十分讨喜的小丫鬟名唤清芽儿,是为了补足昨日被仗弊的清欢的位置而调到迟云意身边伺候的小丫鬟。
外人皆说迟云意是个有情有义的,竟不计较清欢是个罪婢,得知她有一妹芽儿后,给她们老妈子去了话,将芽儿调来凤鸾阁伺候,也不必改名儿,直接随了清字辈,唤清芽儿,补了清欢的差,也不枉她们主仆一场。
许是刚刚调到迟云意身边伺候,清芽儿与迟云意身边其他张扬肆意的丫鬟不同,有份难得的妥帖稳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玉质小托盘给举了进来。
迟云意素手掀开上头的织锦,只见上头摆放着一把极为风雅贵重的檀香宝扇,空气中还隐约可闻宝扇散发出的幽香阵阵,芬芳宜人。
迟云卿掩去眼中的讶然,她犹记得,前世迟云意所赠的贺礼乃是几本张家收藏的经史子集孤本,她自幼爱书成痴,当时还稀罕了好一阵,日日手不释卷。
直到后来,她因那几本被做了手脚的经史子集孤本而惹得老太君厌弃,父亲不喜,丢了参加太学大考招生的机会,才对其弃之如敝履。
前世她虽聪慧,却被舅舅保护的太好,自小学得便得便是金陵城内名门闺秀也不一定接触得到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风花雪月之上,连闺阁女子大都会一点的女红也不曾沾过手。
因而她对内宅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更是一无所知,便是姐妹间眼皮子算是最浅薄的迟云霓也比她有手段、会做人的多。
迟云意又是个惯会使手段、耍心机的,见花会上她与容王相交,引为知己,便厚着脸皮,日日歪缠着她道歉。
她不理,迟云意便几次三番刻意在她必经之路上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落两滴泪,她便心软了,当真以为迟云意是清白无辜的,将前些日子因她所遭的罪抛之脑后,还对之推心置腹,置迟云曦的几番提醒于不顾。
最后落得个惨淡收场,也只能骂自个儿一声蠢罢了!
不过,上天既让她从头来过,她蠢了一世,断不会蠢这第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