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停了。一连两天的大雨,地上满是积水,一股股清新泥土气息洋溢在空气里。蓉婷走在宽阔的操场上,球场边青草在春雨的滋润下,绿油油一片。草尖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阳光被折射出五颜六色,随风摇曳,光影迷离。秀发随风飞扬,一缕缕阳光洒在她衣服上,她抬起头迎着阳光,眼睛清澈明亮,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地方。能享受这样的平静,能呼吸这样安详的空气,真好!
“蓉婷!”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眉头邹了一下,脸色不自然地转过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短裙白色衬衣的女孩正朝着她笑,笑容甜美如花。
“彤彤!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蓉婷惊讶地走到女孩身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噗嗤,我现在也在这个学校读书啊,不敢相信吧。”彤彤顽皮一笑,粉嫩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萧蓉婷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像个姐姐一样:“真好,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
“在想什么呢,看你很着迷的样子,没有打扰到你吧。”彤彤嘴巴嘟了嘟,撒娇的看着她。
“没呢,很久没出来晒太阳,感觉快发霉啦!今天天气不错,就出来走走,不小心就走神呗。”蓉婷兴奋的心情渐渐平复,搂住彤彤的香肩。
“对啊!连续的雨水,路都变得泥泞不堪。哎!”彤彤摇摇头,风吹起柔顺的发丝,在蓉婷深邃的眼膜上交错缠绕,斑驳陆离。
“彤彤,你真的是越长越漂亮!快要迷死人。”蓉婷由衷地赞叹一声。她突然的一句话逗得彤彤脸蛋泛起一阵阵红晕:“好啦!不逗你玩的了,找我有事吗?”
“开学都好几天,戴浩一直没来,连老师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有联系你吗?”彤彤笑脸慢慢消失,心感觉是丢了什么似的。
他没来!不是吧。蓉婷平静已久的心田像是被一块石头砸开一圈圈波浪,啪啪乱响。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病了吗?还是不想读书了呢?我还能再见到他吗?她充满疑问,浮躁不安,关心则乱。
彤彤看见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已经知道答案。他们俩的故事蓉婷有跟她说过,那个时候彤彤在其他中学就读。原来彤彤家跟蓉婷家是世交,彼此一起成长,一直是最好的闺蜜。彤彤没想到的是蓉婷竟然爱上那个小子,这个世界真小。
生活就是这样,该走的不走,该来的不来,谁都不知道明天是否有明天。再等等吧!希望你能回来。这里有人想见你,彤彤握紧蓉婷的手,无言的安慰。
时间慢慢溜走,阳光慢慢猛烈,转眼就来到正午时间,教室里没有其他人。李津无精打采的靠在书桌上,拿着铅笔在乱画,白纸爬满乱七八糟的笔迹。
“哎!真无聊。”他咒骂一声,放下手中的铅笔,走到窗前,看向空旷的操场,阳光猛烈,刺得他咪上眼睛。远远看见几人呆在树荫底下低声细语,,偶尔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儿声音,这种寂静压抑的气氛是李津最不能忍受的,他烦躁地拉伸一下僵硬的身体,叹了一口气,关上窗走回座位上,继续补眠。
在差不多睡着的时候,朦胧之间他感觉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他条件反射般地醒过神来,抬手揉揉眼睛,发现什么也看到,教室空荡的,头顶老旧的风扇在吱呀吱呀地转动着,原来是幻觉。
“大白天的见鬼,操!”他低声咒骂一声,俯下头去接着补眠。世界重新恢复宁静,只有他偶尔身体移动发出的细小声音和风扇的声音,交织出一种沉闷的气氛。
“嘣。”突然一声闷响,一个东西从讲台上掉落砸在地板上。李津脑袋晕晕沉沉的,被响声惊动,他打了个呼噜,头抬了抬,换了个姿势接着又睡了下去,没有被吵醒,渐渐的教室里响起他的鼻鼾声。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突然响起几声微弱的敲打声,声音节奏缓慢,力度却不小。
“格、格格.”
这一连串的声音一下子把他惊醒,李津烦躁地抬起头看过去,睡眼迷蒙间发现一个黑影站在窗户后,黑影还在不停的敲打着玻璃,格格作响。
“谁啊?没看见人在睡觉吗?真是缺德。”李津刚刚进入梦乡,被人一吵醒,火爆脾气就蹭得往头上冒,忍不住破口大骂。
黑影没有回应,只是敲打窗户的节奏猛地加快,玻璃发出一阵急速的清脆的声音。
“格格格.。”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空洞,把李津的心跳也拉快到极点,仿佛要跳出胸膛似的。他猛得站起来,左手搬起一张凳子,三两步冲到窗边,深呼吸一下,左手用力握紧凳子,右手猛得一把推开窗户。
“嘭!”窗框猛得撞击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刮起一阵尖锐的风声,传遍整个走廊,回声不断。
哐档一声,李津手上的凳子应声掉到地上,翻滚了几次才停下来。他吓得脸色发青,双手发抖,背后冷汗直冒,湿透了一大片!
窗外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刚刚还在眼前的黑影仿佛没有存在过,阳光依然刺眼。
李津呆呆的站在窗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大白天见鬼?他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操,难道又是幻觉?”
“咚咚。。咚。。”在他愣神的时候,不远处楼梯里竟然又响一阵阵敲打声,声音响亮空荡。一下下敲打在李津绷紧的心旋上,铮铮作响。这一弄他彻底崩溃,一把卷起衣袖,操起脚边的凳子,怒吼一声,手上青筋凸起,眼角挤满血丝,完全陷入暴走疯狂的状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楼梯口,高举凳子,气势冲冲!不管出现的是人是鬼他也会照样兜头砸下去。妈的,大白天装神弄鬼!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很快李津就冲到楼梯口,凳子猛得向下砸去。
正爬着楼梯的中年男人被突然而来的不明重物惊吓到,来不及看清是什么,身体本能反应往旁边一躲,紧接着重物擦着衣服,呼啸地砸在台阶的交口上。
“嘭!!”猛烈的声音回荡在整栋教学楼里,凳子被砸得支离破碎,一段段木头纷飞翻滚撞在墙壁,台阶上,声音刺耳,久久不能停息。
随着凳子破碎,李津渐渐冷静,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趴在走廊的扶手,离自己只有几个台阶下方,他正黑着脸瞪着自己。等到李津看清中年男人脸的时候,他吓得差点就跪倒在地上,双脚发抖,蹭蹭地往后退了几步才靠着走廊扶手站稳。
中年男人貌似没有被伤到,大难逃过。他看了看碎了一地上的木头,冷汗直冒,不敢想象要是刚刚被砸中,开花的就不是凳子了,而是自己的脑浆!
“爸!!怎么会是您?”李津声音发抖,眼睛发黑,完全不敢相信。要是可以,他很愿意在这时候想翻身跳楼,差点就宰了自己的老子,以死谢罪也解决不了啊。
“怎么?不行吗?你又发什么疯。”中年男人终于缓过气来,走上来狠狠得敲了一下李津的额头,他贵为师表,这时候也被心里的怒火填满,破口大骂:“妈的,老子差点就被你砸进坟墓,畜生!”
李津低下头,不敢说话,脸色发青,心跳还没恢复正常,双脚还在发抖,全身乏力。
他老爸,李文稍微冷静了一下,再次出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津抬起头看见父亲质疑的眼神,努力得平静一下急速的心跳,才开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不敢有任何隐瞒。看着地上零散的木块,他的心跳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一阵阵恶心的情绪涌上心头。
李文一直听到他说完,黑着的脸才慢慢回转,伸出手拍拍他肩膀,轻声说:“你先回教室,刚才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知道了吗?刚刚的事情就当从来也没发生过。”
“哦,爸,您真的没有伤到吧!”李津愣愣得说,双眼无光,双手上满是冷汗,不管是谁都会这样。
“回去吧,没事!”他推了一下李津,李津只好转身走了回去。
等到李津身影消失不见,李文才裂开嘴,嚎叫一声。他轻轻打开的衣服,肩后背传来一阵阵生痛,皮肤上一条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正向外冒出血来。好在这小畜。生吓坏了,没有留意到,要不然难保会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他赶紧用力压住伤口,防止血液流出来,也顾不上地上的残骸,转身跑向办公室。这时候包扎伤口重要。
“回来了啊,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变,一回来就对我儿子下手,真够狠的,一回来就送来一个厚礼,哼,雕虫小技。回来得正好,这个秘密我也快藏不住,一起了结吧,老朋友。”李津他爸包扎好伤口,喝了一口水,看着走廊角落阴影自言自语,而周围根本就没有人,空空荡荡,真是奇怪。
到底他说的老朋友是谁?到底跟他有什么仇恨呢?为什么要报复呢?他说的秘密是什么?这所有的一切谁都不能解释,除了李文。
阿晖碰巧路过办公室,看见李文正在包扎伤口,觉得奇怪,忍不住躲在窗外偷看,没想到听到一段这么奇怪的话语。阿晖冷汗直冒,动也不敢动,他怕李文发现自己,毕竟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突然一团黑影从走廊上跳下来,落在他脚边,全身都是毛,扎在他的脚上,一只锋利的爪子捉住他的衣服往外拉,爪子差点戳破他的皮肤。吓得阿晖抬手往后一扫,可是什么都没碰到。他回身才发现一只黑猫看着他,眼神凶恶,低声的呜哼,身体弓成弓形,准备随时扑过来。
阿晖七魂没了六魄,趁着李文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挪到着僵硬的身体,一蹲一跳地往着走廊深处爬去,那只黑猫说来也奇怪,没有跟随着他移动,也没有阻扰他,也没有叫喊。它这样奇怪的表现,阿晖反而更加不淡定,等爬出李文办公室的范围,他蹭的站起来,一拐一瘸得疾跑而去,他动作之所以这么奇怪,是因为蹲久了,腿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