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心跳了两下,“我这种乡下粗人,岂能跟您同坐……”
“随你了。”三王子不耐打断了我,揉了揉太阳穴道:“爷有点醉了,就出来吹吹风,没想瞧见了你。”我点点头,心中却想,花园不是新建了亭阁吗?风大,离大厅又近,他干吗舍近求远?风从远处送来,一种青草味的清新味儿,小兰说,这两天下人除掉了过季的花草,除了种了时令的花儿,还有数株鸳鸯藤……过了半响儿,他一回头儿,“叫爷容沇。”什么?我瞪大了眼,他眨眨眼,一个打挺就跳起了:“叫爷容沇,爷赏你了。”
“什么?”
他眯了眼,“你不聋。”
我深喘了两下:“你真醉了?”
他神情一黯,眸间依然带了抹惫懒:“大哥从宫中带出的御酒,爷我一个常人,又怎能不醉?”我点点头,真是醉了,否则不能说出的这类让我略略心疼的话来。远远一阵人声传来,“有点冷了,回吧。”他微微笑了下说。我又点点,向他行了礼,准备退下了。“等等,爷送你。”
“嗯?”我一回身儿,却不料转得太快,一不小心被绊了下,“阿?”等我回过味儿来,人已摔入一个怀抱中,酒味儿传来,不禁一惊,只感觉整个人都绷紧了。我垂下眼皮掩饰了下心情:“啊,谢谢。”说完,我转身就走,面皮却发烫了,心头也是一阵“扑扑”乱跳。他沉吟了会儿,就拔腿儿追上我,却一反常态,什么都不说,只是,总能是落下我半米来距离。我偷偷转眼,就能瞥见一双靴子……
我窝心一笑,也许,我从不懂他。
转了个弯儿,一闪眼,前面几道人影儿一闪而过,我心一紧,人却清醒了,我这怎就糊涂,让他这个大“主人”送我这个小“丫头”。
“恩?”我停了下来,“三……”他眸光一闪,目光便落入了我眼中,我情不自禁把话收回了,“容沇。”今晚谁都反常,就允许我也反常点儿吧。他大怔,眼眸却瞬间掉入了烟火般闪耀,只是下一瞬又黑夜般死寂:“你回吧,剩下的路,我自个儿能走。”
他敛下喜意,却不言语,只是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我心中凌乱,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我这话又没不对,他这般的人,又岂能不懂。余光闪处,人渐渐多了来,他依旧凝神思索,“嗯哼!”我清了一下,他面色蓦地一硬,冷冷地瞟了我眼,眼神示意我有话就说。我无奈的叹息了下,其实,我是暗示他说话,自个倒没什么说的。这会儿真真骑虎难下,“毕竟,尊贵有序,不是吗?”
“是嘛!”他点点头,却不甚在意。
我点点头:“我不想自个儿太艰难。”一个容晓,一场晚宴,已让我扎了不少人的眼。
他眨了下眼道,“‘一如侯门深似海’,爷不信你不懂?”
“我懂。”怎能不懂?只不过,这个‘候门’岂是我能入的?想想,我心中就满是无奈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