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拿手掰开她的嘴,把宝金丸放了进去,她像吓住了般,猛地睁开了眼,乌眸依然美丽动人,只是眼底的血丝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了。夏然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为什么?”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捏着手中的空瓶缓缓转动着,“嫂子,这么精致的瓶子和同等的金子放在一起,你会选什么?瓶子很夺目,但瓶子成为瓶子那天,就注定要接受太多的目光与野心。需要太多的勇气和心思去坚守,却也不一定守得住。那金子呢,因为它太普通所以没人为此勾心斗角,只要装进荷包里,就会永远跟着你了。”说完我紧紧地盯住了她,借着车帘缝隙中透来的光看去,她的面容依旧苍白如雪,听我说了这句话,只是大大一怔,却什么话也没说,就闭上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她嘴角又冒了滴血珠,我用帕子沾了清水轻沾着她的嘴唇,寂静的车厢内,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的搏动声,一下,两下,三下……
车帘子刷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扯了开来,我一怔,这才发现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向外看去,已然到了医馆门口了。从窗口看出去,一位白胡子老者早带着几个小厮抬了担架恭迎在门口,赵大夫上前一步帮我把夏然扶上了担架,又冲我淡淡地点了个头,我下意识地回了他一笑以示谢意,他也跟着出来了,一从人小心翼翼抬着担架进了医馆。
我用力地呼了口气出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是怎么跟哥哥说孩子的事儿。眼睛有些酸痛,我伸手捏了捏鼻梁,突然觉得身下有些硌,到毯子下摸了摸,这才发现是那个小金瓶,不晓得什么时候被滚落在了这里。打量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低了头才看见那两个侍卫正一齐盯着我看。我冲他们笑了笑,勉强挣扎着坐直了身子,他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一手掀帘,一手还要来扶着我。
我笑着摆了摆了手,龇牙咧嘴地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闭眼在马车又等了会儿,腿上的刺痛淡了许些,才睁开眼。容沇正默默地斜靠在门边看着我,静静对视了一会儿,他突然咧嘴一笑,很开心那种,我一怔,却看见他的眼神转到了我手中,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小金瓶在阳光下散发的夺目的光芒。
我脑子一转,抬起头对一直盯着我的容沇笑说,“好人做到底,好不好?”他微微一笑,点了点,我笑着把小金瓶扔给了扶我下车的侍卫,他唬了一跳,有些迷糊捧着小金瓶,弄不清怎么回子事儿。我淡淡一笑:“拿去做兄弟们的酒钱吧。”手忙脚乱的就一个千儿打下去,紧随着一阵附和的阿谀奉承之声。
容沇迈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我这才想起裙子被血染污了,不禁有些个尴尬。他弯下腰帮我将披风裹紧,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这才对我笑说:“谁敢笑话你,我就把他牙齿拔了。”说着,他就大笑了出来,白牙森森的,吓了我一跳,四周的侍卫们偷偷地探头探脑向这边张望,我忙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克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