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正好有一道题不会做,就借机问老师。物理老师拿到题,稍加思索,便给林越把解题的思路做细致入微的讲解。王新、方灵叶、梁子鑫也俯过身来,听老师讲题。物理老师讲完后,王新说:“老师,可不可以这么做。”说着便把自己的解题方法写在纸上,供老师改正。物理老师看完后,说:“可以,能作出来。但是你这种方法太麻烦。高考的考试就那么点儿时间,所以你从现在起要学会采用直接简洁的语言去解答,这样可以节省时间。知道吗?”
物理老师走后,梁子鑫推着林越的胳膊说:“林越,你说方灵叶会报那所大学?”
林越想做题但这小子却有事儿没事就问自己方灵叶这的那的,让他自己去问又不敢,想在人家面前表现自己却整天头缩德根乌龟似的,就这个问题已经是第三次问了。他心有不快的说:“你干嘛老不做题呢?我哪儿知道人家要报哪里。”
梁子鑫神色盎然的对林越说:“我爸是省招办的,爷爷是西科大的教授,叔叔是大老板,想上哪个本儿一句话的事儿。我现在光等着高考呢。”林越一听这话才明白原来是驹有驹路,马有马道,但想不到老爸那个年代流行的那句“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的名言,时至今日仍然具有顽强的生命力。相比之下,自己的老爸就不行——是给人打工的。自己只能拼命学好数理化才可以列出一个未知方程。而自己的爷爷就更没戏,不仅没见过面,而且留下了一堆破书自己读了一肚子到头来对作为一个理科生竟然没用,这可真是双祸临门,似乎搞化学的只需知道如何合成氨,没必要知道它对一战时德国的军力有何影响。对于自己只能拼命学好数理化才可以列出一个未知方程。怪不得梁子鑫理化加起来考60分,都能够坐在火箭班,他的人脉资源真的深不可测呀。
林越无言和这家伙谈论下去,继续埋头做题。梁子鑫又对林越说:“你能不能让王新帮着问一下,帮帮忙吧。”
林越说:“你怎么不去求王新呢?”
梁子鑫说:“你和他熟,我去怕他不答应。你们要是问好了。我请你们去吃饭,怎么样?”
林越一听这话,想这可是你找上门挨宰的,怨不得别人,就答应了。他借口上厕所把王新招了出去,梁子鑫也跟着出了教室。王新说:“行,那你准备怎么请我们呢?”
梁子鑫说:“如果她报的是省内最好,怎么请都行。因为家人不让我去外面,所以……”
林越愤然的想骂这小子不受信用难道给你说了老婆还要保证能生孩子。但王新制止住林越,说:“没问题,抱在我身上。只要你把钱先准备好。”
梁子鑫欣狂, 说:“这个两位放心,放一百个心。”
三人来到教室,王新问方灵叶道:“你准备报考那所学校?”
方灵叶说:“清华大学。”
王新说:“郭兴也准备报清华。他可是很有实力的。”
方灵叶一听勃然道:“Hateful,这种人怎么能够进清华。”
王新听方灵叶的语气好像郭兴进了清华,清华园就会变成华清池,他微笑着说:“你报什么是要根据自己的理想而定的。”
方灵叶说:“嗯,那我就报北外。”
王新细声软语的说:“干嘛要跑的那么远呢。外面人心险恶,世事难料。每年过年坐火车回家又不方便。省内不仅有同学可以相互照应,而且回家来去自由。再说你长得又不是极安全,有人会其你操心的。你不考虑考虑吗?”
方灵叶窃喜,低声说:“谁会为我操心呢?”然后显示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王新说:“干嘛要问的那么直接呢?算了,不说了。”然后又显示出一副更为失落的样子。
方灵叶大喜,推推王新的胳膊说:“你说嘛?我其实想报西外的。那你呢?”
王新兴奋地说:“这还用问吗。”
梁子鑫顿时急切的扒过来说:“请客,请客,今天我请客。”
方灵叶见梁子鑫不懂规矩的打断她和王新说话,不满的说:“Get out,请什么客,你多了个小弟弟吗?”
梁子鑫说:“不是,今天是我生日。林越、王新说好了都去,灵叶,你呢?”
方灵叶说:“你不是上个月刚过完生日吗?怎么又过生日?难道你妈会生你两次?”方灵叶悦然一笑。
梁子鑫谎言有破绽,口齿大乱解释道:“那……那上个月是……是我的阳历的生日,今天才是我阴历的真生日。”
方灵叶问王新对录口供,道:“真的吗?”王新喷笑着说:“嗯,对我们大家都过的是阴历的生日。”
方灵叶又转过头去问林越说:“你也去吗?”
林越说:“嗯,去。刚说好了。”
方灵叶对梁子鑫说:“那你今天可要好好庆贺一下哦。Happy bitrthday.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明天再送给你行吗?”
梁子鑫见方灵叶要送自己礼物,兴奋忘记了人民币的价值什么,连连说了好几个“太客气了,谢谢”。王新、林越晚上也是胃口大开,吃的是不亦乐乎。王新为了将梁子鑫的“生日”气氛搞的是热烈纷呈,索性叫了一瓶洋酒为他庆贺,直到梁子鑫感到囊中羞涩,方才住口。
四个人从店里出来后,王新说:“我们还要等同学,你们先回去吧。”
方灵叶推着自行车有些失望的说:“那你们早点回家,再见。”
林越说:“路上小心点儿,明天见。”
梁子鑫想要送方灵叶回家欢喜的连给王新、林越告别都免了,快步走在方灵叶的前面为她开道指路。
王新看了看表,说:“现在都已经10:30了,他们估计都回家了。”
林越说:“嗯,我们也走吧——今天玩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王新说:“你说对梁子鑫?”
林越说:“不是,我说是对方灵叶。”
王新说:“哪儿会,晚上回去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我才不会干那种没影儿的事儿呢。”
晚上天空中繁星似锦,徐徐的晚风吹拂在他们的脸庞。王新抬头望着星星,说:“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走在一起了,这么好的夜色不如说会儿话吧。”
林越说:“行啊,你想说什么?”
王新说:“你当年为什么会来华清中学?”
林越说:“很简单,因为那年它出了两个清华北大。”
王新笑了笑,说:“原来你和许多人一样,都是因为这个。但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林越说:“现在看来有个屁关系。那你呢,为什么会来这地方。”
王新说:“其实我初一是在省城上的,听人家说那是全省最好的中学。总之,吹得那个响亮简直没法形容。我当时很兴奋,学习也很努力。我每门成绩考90分,你猜怎么着?”
林越说:“当然是好了,120分的卷子,难道你还想考满分。”
王新说:“就这成绩在班上居然排在倒数第六。”
林越说:“倒数第六?班上多少人。”
王新说:“50个人。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效果不大,又没有人踢球,而且是成天的大考小考,烦都烦死了。初二时,我转了回来。到了初三毕业后,我爸又让我去省城,我说我打死都不会去的。郭兴报了源清中学,我说我要和你继续比下去,就来了华清中学。后来,就认识了你们。”
林越说:“还可能是因为赵婷吧。”
王新神气的说:“这个可不是,我是报了之后,打电话给她,才知道的。”
林越笑了笑,说:“是吗?那你可真是幸运。”
王新说:“你最近怎么光知道学习呢?”
林越说:“废话么?不学习干什么呢?”
王新说:“可我感觉不一样。咱就拿踢足球来说,你、勇奇、启明对与每一场比赛似乎都是当最后一场比赛来打,似乎很害怕输。特别是启明曾在一场比赛前过“不被人踢死,就跑死在赛场上”我觉得其实有些……”
林越说:“难道你不怕输吗?”
王新说:“不是不怕,而是我踢球更多的是为了快乐。听说那次同12班输了球,你一晚上没回去,有这回事儿吗?”
林越说:“哪有那么夸张,我只不过是在外面转了一圈而已。”
王新说:“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很累吗。”
林越看了看表,说:“累了就回家睡觉吧,我们走快点儿。”
两人的身影不久便消失在夜幕中,晚风呼呼的吹着孤寂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