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心中一点点结成冰,求他?求这个两次将自己推向深渊的玉连清?求这个与遥不及为敌的玉连清?可笑。
“我喝。”月儿坚定的说道,“但是你要放过我相思阁的人。”
玉连清仰着头冷笑,阴郁的面庞上有一丝无奈,更有一丝挫败。
“玉公子,你不要跟她废话了”审判官说道,“把她交给本管,这世上没有敲不开的嘴!”说罢,拿起烙铁超月儿扑去。那通红的烙铁吐着火舌,迫人的灼热感使月儿不得不闭上眼睛。
“住手!”玉连清大喝一声,“狗东西!你不要命了!”
审判官不解的看着依然生气的玉连清道:“你,你这是。”
“把人给我放了!”
“这。”
“把人给我放了,别让我说第三遍!”玉连清“啪”的将手中的药瓶摔到审判官脸上,那洒出的毒液顷刻间将他的脸烫出一个个血泡来。
“哼!”玉连清铁青着脸,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审判官道“敢质疑我的命令就要付出代价!”
月儿终于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她满身是伤,手脚也失去了知觉,站都站不稳。
玉连清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月儿的身上,月儿挣扎着说:“你不要碰我。”
“就碰你了怎么样?”玉连清赌气一般的将月儿打横抱起,朝狱外走去。
卞国丞相府,从来都是卞国最神秘的地方。
江丞相,权倾朝野,一日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府上当然非比寻常。
而月儿此时就躺在丞相府上,她的一旁站着一俊美的男子,正担忧的看着她。
“回禀玉公子,姑娘的伤都是皮外伤,已上了最好的金疮药,休息几日便好。但是这姑娘体内却有隐隐毒气,尚未排出,此乃内患,伤其身体呐。”一个太医摸样的人拱手道。
“毒?”玉连清轻轻的在月儿床上坐下,“难道是忘我笑?玉面神医不是给她解毒了吗?”
“江公子那里怎么样了?”玉连清正色问道。
“那毒性虽然霸道,但毕竟还是逼出了毒液,喝下解药。歇息几日也就无恙了。”
“好,你们退下吧。”玉连清命道。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玉连清与月儿两人。他伸出手轻轻的府上月儿惨白的面庞柔声说:“求我一下就那么难吗?”
月儿似感到有人在触摸自己,便晃了晃头,隐隐约约的唤道“舫主。”
放在月儿脸上的手一僵,恨恨的攥成了拳。
“舫主?为了他,你喝下毒,为了他,你跳了崖。我倒想看看你为了他还能做什么!”
月儿迷茫中睁开了演讲,恍惚中似看见了一头白发的遥不及正皱着眉头凝望着自己。
“你来了!”月儿猛的坐起,紧紧抱住眼前的“遥不及”,轻轻的抽泣着。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玉连清脸上先是一惊再是一愣,把月儿的身子推了出去。
“啊”月儿身上的伤口一扯,又冒出许多血来。当初的箭伤也重新溃烂,钻心的疼痛让月儿完全清醒了过来。
“是你?”月儿凝眉道,“你救了我?”
“是,我救的你,如果你还记得,就应该知道我已经从大牢里就出来你两次!”
“你!”月儿气极,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玉连清拿出丝帕仍在她床上,“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月儿将他的丝帕丢在地上,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的身上已经换了件干净秀雅的衣裙,头发也被编成了齐整的长辫子。
这是哪里?月儿打量着眼前精致典雅的屋子,奢华亮丽的摆设,不禁疑惑道;难道,这里便是丞相府不成?
“你醒了?”一穿着讲究,雍容华贵的女人在众女仆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月儿本能退到墙边谨慎的问道“你是谁?”
那夫人一副慈母善目的摸样,朝下人挥了挥手走到月儿近前道:“这里是丞相府。我是丞相的夫人,世召的婶母。”
月儿心中一紧,难道,她是来给自己的侄子向自己寻仇的吗?
“你不用紧张,我来不是想要为难你。坐。”丞相夫人指了指圆凳道,月儿打量着这个慈眉善目,风韵犹存的妇人半天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舫主,你看到了吗?我眼前的女人便是你仇人的妻子!月儿心中默念着,脸上却强忍着冷静。
“姑娘,你受苦了。这是我亲自调制的玉霜,擦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你试试吧。”丞相夫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在桌上,看着月儿的目光澄澈而关爱。
月儿握住那个小玉瓶,发自内心的冲那夫人一笑,这个笑容随即僵在了脸上。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月儿的心头,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女人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呢?
“月姑娘为何这样看着我?”那丞相夫人见月儿看着自己出神,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月儿赶忙收回了目光,“就是觉得夫人面善的很。”
“是吗?”丞相夫人浅笑,嘴角还带着一对可人的梨涡,“我也这么觉得。”
夫人微微叹了口气道:“若是小语还在我身边的话,她也应该有你这么高,你这么秀气了。呵呵。”
“小语?”月儿想想道“是江家千金吗?”
“啊,是。”
“她不在夫人身边是她出嫁了吗?”
夫人表情一僵,月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一笑。
“夫人不要生我的气,我,不太会说话。”
“没有,只是我在想,若是小语在的话,现在可不就是出嫁了嘛。”
月儿看着夫人一脸忧愁思慕的神情,心中暗暗琢磨着,难道这位小姐夭折了?
“姑娘,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流落到青楼这种地方?恕我直言,人活着,有许多路可以走。”
月儿脸一红,不知该怎么跟夫人解释。
“我从小无父无母,跟着几个乞丐讨生活,经历了一番是非后,来到卞国,开了这家相思阁。我从不做亏心之事,过的还算心安理得。”月儿不卑不亢的说道。
“无父无母?流落街头?”夫人呢喃着月儿的话,“我的小语她会不会也流落街头,成为乞丐?或者被生活所迫成为娼妓?不!不!”
月儿被惊的站起来,轻轻的拍抚着情绪激动的夫人,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思念女儿的母亲。
“小姐她?”月儿想问终究还是忍住了。
夫人好不容易才缓过了情绪,她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双目无神的盯着桌子上摆放着的熏炉道:“我的女儿在她刚出生的时候,被偷走了。老爷寻了十余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只看清了她的小脸,和琵琶骨上的一颗红痣,还没来的及抱抱她就被人偷走了!”
“世上竟有这样的人?”月儿愤恨道,可转念一想这江丞相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总会有来报复他的。
“罢了,不提这些伤心的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跟你说这么多话。不知不觉就把陈年往事讲出来了。”夫人转过身,示意站着的月儿坐下继续说道:“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和老爷膝下无子,把世召当做我们的亲儿子来对待。这次中毒事件,以我来说我不认为一定与你有关,毕竟树大招风,你那个地方又是极乱的。可是,这毒是在你相思阁中的,你就应该负责,现在看在玉公子的面子上,我和老爷不再追究此事,但是有一点。”丞相夫人正色道:“你必须离开世召,否则在毁了他之前被毁的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