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内女子乱作一团,哄闹不止,唯独牡丹携着一丝冷笑看着,悠哉至极。
“用不着在这里大呼小叫,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月儿神情自若的从旋梯上走了下来。舞墨轻唤道:“月儿!”
“舞墨,上次我也被官兵带走过。不是也毫发未伤的回来了吗?你放心,我算是明白了,我这个人啊,命硬的很。”月儿冲舞墨笑笑,孤傲的走到大将身旁。
“带走!”大将看了月儿一眼撇嘴道。霎时,相思阁又恢复了它的黑暗与宁静。
月儿没想到,这大将竟直接把她送到了大牢里来。这是她第二次入牢,卞国的牢。
“你凭什么把我关到这里?我没有下毒!”月儿挣扎道。
“哼!进去了你就知道该怎么说实话了!”大将冷哼一声,两个狱卒一左一右的将月儿架起,扔进了牢房当中,“咔嚓”上了一把大锁。
“这是谋害江少爷的要犯!你们好生看着,不然江丞相怪罪下来统统人头落地。”
“是!”狱卒齐刷刷的回道。
牢里一股浓重的霉味,呛得月儿咳嗽了几声。一夜的折腾,她早就累的骨头都散架了。月儿左右看看,寻了片有稻草的地方拍了拍土坐下,再一看手,竟像是摸了铁锈一般。她试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终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月儿用力的在身上擦拭着,可那股血腥味还是冲入她的鼻腔。眼泪也不争气的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想来自己真是命硬,或许玉连清说的对,自己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所以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走到生死的边缘上,受尽折磨与屈辱,却换不来半刻的安宁与幸福。
“舫主。”月儿呢喃着,只有这样思念着一个人,她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着,还是有意义的活着。
“带那女子出来!”一个狱卒摸样的人喊道。喊罢便有两狱卒打开了牢门,不由分说将月儿抓了出去。
“南月!相思阁的老板娘!”一个长着山羊胡的审判官觑着眼睛骂道:“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快把解药拿来,否则小心你这细皮嫩肉的身子!”
“大人,那毒不是我下的。与其在这里跟我纠缠不如查明真凶赶紧救了江公子。”
“哎呦!”审判官一抹山羊胡,“说的你好像还很关心江公子似的。”
“大人!”
“停!”审判官缓缓从椅子上坐起,故装精明的说:“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酒是在你屋子里喝的!那人是在你屋子里倒下的!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蒙混本官吗?来人啊!上刑!”
“大人!”月儿慌得大叫,两个横眉竖目的狱卒架起月儿便走,将其捆绑起来。
“姑娘,本官不想难为你,也不屑于难为你。乖乖的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别怪这鞭子不长眼。”审判官话刚落,一膀壮腰圆光着上半身的狱卒便扬起鞭子“啪”的甩在地上。
那刺耳的声音令月儿毛骨悚然,她瞪着眼睛诚恳的说道:“大人,我与江公子无冤无仇,我何苦要害他。”
“哼!都说表子无情!本官哪里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起了歹心!你到底交不交出解药!再不交我就把你相思阁中的人全拉过来,统统给江公子陪葬!”
“你!”月儿恨道:“你凭什么滥用私刑!无凭无据你又凭什么将相思阁众人抓了来。没准便是那江老爷得罪的人太多,人家才借我相思阁之地杀了他视如已出的亲侄子!我倒要问一问江丞相,他的侄子究竟是死在了我手上还是死在了你这个庸官的手上!”
“好你个死丫头!”审判官听罢气的直打颤,“牢头!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肯说实话为止!”
“是!”那拿着鞭子的老头狞笑着朝月儿走来,扬起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了下去。
“啊!啊!”月儿的惨叫给这个本就阴郁的监牢蒙上了一层血色。不过一刻的功夫,月儿的颈上,肩上,腰上便流出一道道血口子,格外瘆人。
“还不肯说吗?”审判官命人讲自己的椅子抬过来,捧了一碗茶喝着,笑盈盈的看着月儿。
“狗官!”月儿强忍着刺心的疼痛骂道:“告诉你,你这样耽误时间在我身上,或许江公子已经没命了,咳咳。”月儿忍不住咳了几声,“要是江公子没命了,我死便死了,不过大人你的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好!嘴还是这么硬!”审判官将茶碗递到一旁的狱卒手里,从一盆红碳中拿出一烙铁,那烙铁已经被烫成通红,冒着耀目的火星。
“本官已经好久没有没到人肉被烤焦的问道了。那种‘丝丝’的声音,好听的很呢!”审判官举着烙铁来到月儿身边,“牢头,你说烫哪里好呢?”
月儿看着通红的烙铁,本能的向后弓着身子,可她被绑的紧紧的,只能一点点的看着那火红离自己越来越近。
“当然是烫最不能烫的地方了!”牢头干脆的回道。
“哦?那最不能烫的地方是这?还是这?”审判官先将烙铁靠近月儿的脸,又挪至她的胸前。
“我来给大人选个位置吧。”一男子的声音从牢外传了进来。审判官仍保持着要对月儿上刑的姿势喝道“什么人敢到这里放肆?”
“我。”男子手中执着一把青骨扇道:“玉连清。”
见是玉连清来了,那审判官忙换上了一副谦卑的笑容道:“玉公子来了?是替丞相大人来的吗?”
玉连清不说话,只看着奄奄一息的月儿,月儿也看着他。
“见到月老板这副摸样,在下真是心疼。”
“哼!”月儿气的别过脸,她知道玉连清的出现从来都不是好兆头。
“审出来什么了吗?”玉连清收起目光问道。
“这女子硬的很,始终不肯交代出解药的去处,看来不动大刑是不行的了。”
“是吗?就你们这个审法,江世召死了你们也查不出过所以然来!”玉连清声音陡然变狠吓得审判官等人跪了下去。
玉连清拿起抽打过月儿鞭子,上面还染着月儿的鲜血。他觑了觑眼睛,将鞭子指向月儿道:“你若肯求我,我便就你出去。”
月儿冷笑,“你别做梦了。”
“做梦?你可知道江公子被送回丞相府上的时候丞相说什么吗?他说一定要拉着所有牵扯其中的人殉葬,月老板,若是江公子死了,你们统统要去见阎王。”
“怎么?你是来审我的吗?哼,下毒之人不是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要杀要剐随便你,不用这么罗嗦!”
“好!”玉连清将鞭子扔在地上,从怀中拿出一小瓶药水好道:“这是一瓶比忘我笑还要狠毒的毒药。你若肯喝了,我便担保整个相思阁的人无虞。”玉连清举着小瓶靠近月儿,月儿赌气的别过头去。
“或者。”玉连清在月儿耳边呵着气,“你若是肯求我,我便立刻救了你出去,也会保下整个相思阁。只要你肯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