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芷刚进公司那会儿,公司安排她跟郝迈,并让郝迈带带这个新人,所以两人交情一直不错。秦若芷是一个非常随和又十分谦恭的女孩子,刚到公司的时候虽然已经26岁,但陌生的环境总是让她感到有一点羞怯,郝迈对她也挺照顾。但仅止于此,因为那时候郝迈已经准备和单妮娅结婚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关于秦若芷的各种传说开始风生水起。原因是秦若芷进入公司以来,从来没见过和谁恋过爱,谈过情,拍过拖。一个26岁的女孩子,如果没有发生以上种种跟爱情有关的点点滴滴,在现在这个社会,总是有点不正常的。所以关于她的种种猜测一时间铺天盖地:
“会不会是身体有问题?比如石女什么的?”
“不会吧?看上去身体很正常的啊。”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验证过。”
“凭直觉吧,你看她的腰身还是蛮柔软的,就是包裹得太紧,不会打扮自己,穿得那么老气,都穿老至少十岁了。”
“嗯,有点道理。那,会不会是心理有问题呢?”
“心理问题?也没听说过以前有失恋什么的啊,好像还从来没恋爱过。也许还是个处女呢。你说会不会是读书读成了呆子?”
“也不像啊,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嘛,我去过她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炒得一手好菜,像很会过日子的女人,哪个男人娶了她,估计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这我就看不明白了,你说说,她都快三十了,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怎么着她就一点也不想男人?”
“想男人?谁像你这么风骚。人家还处女呢,处女你懂不懂?没有尝过那味道,她怎么想男人?估计连和男人睡觉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呢。”
每每说到这,几个女人的笑声就会变的邪恶起来。
等等等等……
秦若芷是不是处女没有人敢去验证,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但“秦处长”这个绰号却由此诞生了。同事们都是背地里半开玩笑的这样叫着。郝迈就此事曾严厉的阻止过几次,因为“秦处长”这个绰号一来听着不雅,二来,在现代这个社会,这样的绰号多少也有点明嘲暗讽的意味。大概同事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郝迈并没有阻止得住,大家私下里都是半开玩笑、半公开的叫着,秦处长怎么怎么地,反正不要当着秦若芷的面叫就是了。
郝迈是从来不这么叫的。仅仅是出于对女性的尊重。实际上,郝迈从来不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经常也和同事们开开玩笑,但对于两性问题,却把握的很有分寸。所以对于秦若芷,仅仅是出于对新人的照顾,和同事的情谊。
据说,一对男女相识的时候,如果正值桃花盛开的春天,便预示着会有一段浪漫的爱情之旅。可惜秦若芷初识郝迈时却是在雪花飘飘的冬日,给新人的安排任务的郝迈那天正患着感冒,在给秦若芷倒茶时,不留神打了个喷嚏,唾沫很不客气地全喷在秦若芷苍白的脸上。郝迈呆了一呆,慌慌张张取纸巾给秦若芷擦拭,秦若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如此特别地抚摸脸,尽管隔着一张纸,秦若芷依然感到脸红心跳,沉睡多年的一颗芳心被郝迈胡乱地那么一抹,就被激活了。
但郝迈在这件事情上显现出了少有的迟钝,一直没读懂秦若芷暗恋自己的心思。当然,这与秦若芷藏得比较深,掩饰得比较好有直接的关系,但一个女人再怎么隐藏再怎么掩饰,对于喜欢的男人还是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吧。可惜的是,郝迈把那些举动,包括秦若芷时常为他准备早点,他生病了替他买药,知道他喜欢喝铁观音,办公室就永远不缺铁观音茶叶,诸如此类的细节都看成是一个手下对自己出于革命情谊的关心,也因此,他接受秦若芷的关心也表现得特别的坦然,这曾经一度令秦若芷产生某种错觉,以为郝迈洞察了自己的心思,并且默认了这份心思。但后来,郝迈只是一味地享受着秦若芷的关心,并未有其他进一步的行动,秦若芷又满是失落感,并且开始胡思乱想。有时候,郝迈与秦若芷谈完公事也会扯上几句家常,郝迈问得最多的是,“你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我都快等不及了。”这个时候,秦若芷苍白的脸上便会飞上两朵红霞,充满忧伤又柔情似水地瞧着郝迈,并不说话。郝迈以为秦若芷害臊了,便把话题打住,有口无心地说说关于天气、关于时局的问题,临走,又犹犹豫豫地转过身来,告诉秦若芷,我回家给我爱人说说,让她帮你留意留意,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谢谢,不用了。”秦若芷送走郝迈,常常会在办公室里自怜自艾半天,恨恨地自言自语,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能告诉你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吗?我能告诉你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