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下班的时候,郝迈接到秦若芷的电话:“郝哥,一起吃个饭吧,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咱们好好的告个别。”
郝迈怔了一下,下午不是告别过了吗?怎么又告别?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答应了说,“好。”
秦若芷说:“那我在亚细亚1806等你。”
郝迈心里登时打了突,心中有了一丝犹豫。他犹豫着不是去不去本身的问题,而是约请的地点让他觉得颇有点费解。亚细亚酒店是著名本市的五星级酒店。不就是告个别吗?干吗一定要五星级酒店呢?想显摆她嫁了阔佬的阔气?这也能理解,女人嘛。总是有一点虚荣的动物。
可是干吗是在豪华套间而不是在大厅呢?如果要显示两人亲密的革命友情,也要选个包厢啊。豪华套间,传达的是多么暧昧的信息,可是,我愿意和她暧昧吗?如果我愿意,那她就不用远嫁新加坡那么麻烦了,早直接搬我郝迈家就行了。可是,倘若她不是暧昧,只是想找个比较适合聊天又很舒适的地方呢?可是,如果我去了,会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倘若是故事还好,假如是事故那又该怎么办呢?可是,如果不去,这一别或者就是永别,一起工作了那么多年,她也关心照顾了我那么多年,不去未免太不近人情太薄情寡义了。
正当郝迈在去与不去之间不断地“可是”着时,电话那头的秦若芷大概猜到了他的犹豫。接着说:“郝哥,你就过来吧,明天之后,我们可能就永不能见面了,我……对方哽咽起来,话没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秦若芷的哽咽声终于促使郝迈作出了决定。车子一拐,驶入去亚细亚的路上。
郝迈走进酒店套房的时候,夜幕低垂,晚归的气息正浓。穿一身雪白裙衫的秦若芷打开房门,看见郝迈,笑容如茶花般盛开。第一次精心化了妆的秦若芷竟十分妩媚,柳眉,粉腮,红唇,非常诱人的美。那一刻郝迈相信了,这个世界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
浅黄色系的房间,玫瑰色的红酒,精致的菜点,朦胧的灯光,摆明了暧昧气息。郝迈一见这阵势,有片刻的迟疑。但已经退无可退。
“你,真漂亮。”郝迈说。
“是吗?”
“是的,很漂亮,真的。”郝迈就奇怪了,为什么以前秦若芷要把自己弄成个老里老气的灰姑娘呢?
“如果我以前是这个样子,郝哥会不会喜欢上我?秦若芷转了个圈,秀了秀自己柔软的腰身。”
“你一直很可爱,真的。”
“那如果我现在向你求婚,你会娶我吗?”
郝迈摇摇头,“别开玩笑了,这是两码事。”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可爱吗?可爱不就是可以爱吗?秦若芷逼近郝迈的脸,追问道。”
“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很枯涩,急忙说:“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可以吗?”郝迈喝了口水,借以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秦若芷举起酒杯,邀郝迈喝了一口,秦若芷开始流泪,“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我走,我离你远远的,我永远地离开你。”
郝迈看见秦若芷的眼泪,有些心慌,也有些心酸,他说,“为什么一定要走呢?你家人不都在这个城市吗?离开他们你舍得吗?真的舍得吗?”
“是我愿意离开的吗?是我愿意背井离乡的吗?是我愿意嫁给一个糟老头子的吗?还不都是你,是你逼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我偷偷地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要我呢?我有哪点不好?要身材有身材,要知识有知识,你说说,我比起你老婆哪点差?”
秦若芷一连串的发问像炮弹一样射向郝迈,郝迈低着头,显出无限的惭愧,仿佛做错事被人逮个正着。心里不以为然的想:“比起我老婆,你哪点也不如她。”但此时此刻,却不能明说。
秦若芷见他不说话,似乎觉得自己比他老婆占了上风,继续对他施加压力:“你说,你倒是说啊,我有哪点不好?你就忍心让我嫁给那个糟老头子?你就忍心看着我漂泊异乡?”
说着,秦若芷冲到郝迈身边,粉拳雨点般落到郝迈的身上,郝迈紧紧握住了秦若芷的手,柔声地说,“别这样,别这样,我很抱歉,很内疚,很对不起你,真的。”
“你一句抱歉、一句内疚、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暗恋了你四年?四年呀,你知不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的?你不知道我一辈子的幸福可都揣在你手上了吗?你现在接受我还来得及,我可以退还那糟老头的订婚戒指,我不要去什么劳什子新加坡,也不要做什么阔太太,我只想嫁给你,我做梦都想嫁给你,我愿意做你的仆人,一辈子忠心耿耿地侍候你。”
秦若芷说着说着,顺势就倒在了郝迈的怀里,直哭得如雨打梨花,郝迈掏出纸巾,细心地为她擦拭泪水。
秦若芷抓住郝迈的手,眼睛里柔情泛滥,“郝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郝迈摇摇头,想想不对,赶紧使劲点头,说,“记得,当然记得。”
秦若芷没留意郝迈的表情,她已经沉浸在回忆中,她说,“那个冬天很冷,我来单位报到,是你负责接待我,当时你患着重感冒,说话带着浓厚的鼻音,我听着特想笑。在接待室,你给我倒茶的时候,送给我好大一个喷嚏,喷了我一脸的唾沫,你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我擦,就像现在这样,细致,亲切,温情,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爱上你,我就再也不想其他男人了,并决定为你守身如玉。每个晚上,我都会设想与你约会的情景。”
秦若芷说着说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部波涛汹涌,她停止了语言的表述,紧紧抱住郝迈,疯了似地在郝迈的脸上缺少章法地吻起来。
“要我,郝哥,你要了我吧。我想给你,我只想给你,我要真实的给你。”“秦处长”边说边急不可耐地撕扯郝迈的衣服,郝迈体内潜伏的欲望也被层层掀起,一股热流由下往上、又由上往下死命地蹿,他的躯体开始不断地膨胀,过往的性爱体验也不断地在脑海里翻涌。他不由自主地抱起秦若芷,把她扔到了床上。
“来吧,郝哥,来吧。”秦若芷的语言充满了诱惑力,这令郝迈有了几秒钟的不真实感,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平常总是板着脸一本正经一副严肃相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放纵?
秦若芷像蛇一样扭动着身子,嘴里呢喃着,“来啊,郝哥,你要了我吧,我已经要过你无数回了,这回你来要我吧。”
郝迈再也集中不起精神来思考问题,他无法自制地扑了上去。
秦若芷一接触到郝迈的身体就呻吟起来,仿佛立马就要进入高潮,这更刺激了郝迈的神经,郝迈急不可耐地就要进入。
“郝哥,你要了我,我就变成真正的女人了,我不要再做处女,不要做老处女,再也不要别人背后里叫我‘秦处长’了,你破了我吧。”秦处长像入戏似的突然冷不丁来了几句这样的独白,郝迈一个激灵,仿佛突然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立即清醒了。他从秦若芷身上迅速爬起来,胡乱穿好衣服,闪电般逃离了酒店。
原来,秦处长这个绰号她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