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见鸽子笃定的样子,没再说什么。鸽子外表弱不禁风,但心里一旦有了主意,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团里你帮我请假。”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师哥有些无奈地抬起头,却看到有窗外辆熟悉的车子开了过去。
那应该是路建平的车。他心里掠过不祥的预感。
路建平的车子已经在路边停了半天,这家时间咖啡馆就在他家的楼下,他想去旁边的超市给儿子买他爱喝的冰糖雪梨,没想到一瞥眼间,竟然看到鸽子跟个男人在咖啡屋里手握手。等他看清握着鸽子手的是师哥时,心里的怒气噌噌地直往头顶窜。
他还看见鸽子好像哭了。
鸽子面对着她的师哥在哭。哭什么?谁欺负她了?为何不跟他路建平哭,却跑到不相干的男人面前哭,是不是两个人有什么私情?
路建平越想越气,但他没有直接冲进咖啡屋。这是家跟前儿,不能闹得沸沸扬扬,家丑得关在家里面。他直接进了家门,小智跟小白在客厅里玩球。球正好滚在他脚前,他心里窝着一股怒气呢,当地一脚就把球踢飞了。其实脚尖踢到球上的一瞬,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并且脚下也减少了一半以上的力道,但是球还是箭似的飞了出去,幸好飞去的方向是墙壁,但因为力道太大,球又以巨大的力量飞了回来。他一把将小智抱在怀里,小智躲在路建平的怀里,没有挣。
儿子跟他的距离似乎缩短了。路建平刚才那些不好的情绪都减少了大半。什么都不重要,儿子才是最重要的。鸽子要是真跟他师哥好,那就打断她的腿,他把她养起来,省得在外面唱戏给别人看。
5、
路建平下厨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鸽子此时也回来了,眼睛还有点红,显然洗过脸了。路建平没让鸽子动手,把饭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饭。
小白也有把椅子,它坐在椅子上,着急地等着小智给他拿吃的。小智把一些牛肉猪肉放到碗里,里面放了一点点米饭,拌匀了,放到小白的椅子上。小白感激地舔舔小智的手,埋下头开始起劲地吃进来。
“下次多放点米饭,别总吃肉,肉吃多了对小狗不好。”路建平对小智说。
“妈妈,小白要是肉吃多了,是不是切开后,里面都是猪肉牛肉,不是狗肉了?”小智问鸽子。
“为什么要切开?”鸽子觉得儿子的问题很古怪。
“咱家楼后面新开了两个狗肉馆,我们以后遛狗,不能放了,要不然小白跑丢了,跑到那些饭馆门前,一下子就没影了。”小智担心地说。
“怎么没影了?”鸽子诧异地问。
“狗肉馆肯定把小白抓到切开吃肉了。”小智说着,眼泪汪汪的。
鸽子把儿子搂在怀里,爱抚地拍着他的后背,说:“妈妈跟你遛狗,不让小白去那里。”
路建平看了看他们娘俩,说:“以后有钱了,爸把那两家狗肉馆盘下来,都开别的饭馆,让附近一家狗肉馆也没有。”
“真的?”小智眼泪还在眼圈里转,就高兴地冲路建平说。
鸽子和路建平惊喜地对望着,儿子终于是跟路建平说话了。
小智按照路建平说的,再给小白拌饭时,多放了米饭,结果小白只把肉吃掉。
“他没有吃饭啊?”小智回头问鸽子。
“问爸爸,爸爸会教你。”鸽子看着儿子跟他爸爸终于有了沟通,很惊喜。虽然不满意路建平的很多,但是只要儿子喜欢跟爸爸沟通,那鸽子就绝对要帮儿子。他们是父子,儿子连父亲都不跟说话,那自闭症什么时候能好?
“饿两顿就什么都吃了。”路建平说。
小智嘟起嘴。饿小白的话,那还如饿他自己。
饭桌上,路建平拿了瓶红酒,给鸽子倒了一杯。鸽子喝过酒的眼睛水润润的。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瓶红酒竟然喝掉了。路建平钻到厨房,又摸出一瓶白酒。他又斟了两个半杯,递给鸽子一杯,挑衅地说:“这个要不能喝,就别逞能,喝完该难受了。”
鸽子的酒量浅,之前有粉丝请大家出去吃饭,师哥滴酒都不让她沾,怕她破了嗓子。嗓子是演员的本钱,但凡有客人敬鸽子的酒,师哥二话不说都代劳了。
今晚是鸽子喝得最多的一次。她觉得自己酒量挺大,喝了半瓶红酒没怎么样,她就接过半杯白酒,咕嘟一声,都咽到了肚子里。
路建平一把没抓到,抓了个空。说:“这是白酒,你会不会喝酒?无论红酒白酒,都要品酒。谁像你一口干掉啊,能品出啥?”
鸽子格格地笑,心里却刀剜似的难受。
“你也不是品酒。品酒品酒,品是三个口,就是喝三口为品。你都喝多少口了,还是品酒?”
“你们文化人,说不过你。”
“你不也是文化人吗?别寒碜我。”
路建平比鸽子还多读一年,他念的是硕本连读。论学历,他比鸽子多个硕士的头衔。
小智已经吃饱,带小白去外面玩了。
鸽子喝多了,她不听路建平的,她自己给自己倒酒,拿过酒瓶,稳稳地给自己的杯子满上,然后还横着桌子,给路建平的杯子也满上了,吃吃地笑着说:“今天一醉方休。”
“你行吗?”路建平不太相信鸽子似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不行吗?”鸽子忽然伸出手,摸着路建平的脸,下巴。早晨刮的,晚上就长出来了。路建平跟鸽子谈恋爱时,鸽子就发现了他胡子长得快,笑他是毛皮动物。
“我说过你是毛皮动物的,还记得我什么时候说的吗?”鸽子水汪汪的眼睛斜睨着路建平。看路建平怎么回答。
路建平不说话。
“说呀?”
路建平把酒喝了,说:“爱我的时候说的。”
也算对,也不算对。
“那你爱我的时候,说过什么?”鸽子又问。
“你今天是审问我呢,还是想听我说说过去的事?”路建平的眼睛也水汪汪的。
“想听你说说过去的事,我觉得你好像都忘了。”鸽子说。
“好,一会躺被窝里告诉你。”路建平说。
鸽子一惊,没有再问下去。
鸽子喝多了,有点头重脚轻。儿子带着小白已经回来,自己洗脚,然后跑进卧室睡觉了。鸽子收拾了碗筷,从橱柜上面拿出砂锅,把师哥给的中药泡在砂锅里。这两天她的腰又有点疼。
凝视着砂锅上冒出的热气,她想起多年前,她跟路建平恋爱时结婚时的那些片段。那些片段就像一些小鸟的翅膀,飞来飞去,然后都飞走了。那些快乐也都飞走了。耳边除了砂锅里的中药在咕嘟咕嘟地响着,就是沙发上路建平轻微的呼噜声。
以前他打呼噜吗,忘记了。
鸽子熬好了中药,把毛巾浸泡到药水里,待水温凉了一点,她把毛巾拧出来,趴在床上,用毛巾热敷着腰部。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搭在鸽子的腰上。
鸽子吓了一跳。
是路建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下来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地走进卧室。
“我来帮你。”浑身酒气的路建平说着,两手加力,按摩着鸽子的腰部。
路建平的手有点重,鸽子疼得叫了一声。
“不用力不能起作用。你挺着点。我的推拿按摩是一流的。”路建平说着,手上加了力气,醉醺醺的路建平手头的力量不均衡,一下重一下轻。
鸽子疼得一声声地叫着。
“别叫,跟叫床似的。”路建平不耐地说。
“我叫怎么了,我在自己家里。你不要我,还不让我叫吗?”鸽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话,难道是酒精的作用吗?那些话自己就从舌尖滚动了出来。
路建平按得更用力了,鸽子就断续地叫着,真一声,假一声的,比叫床的动静都婉转。
“你叫给你师哥听过吗?”路建平低声问。
“我哪种声音他没听过?”鸽子没太明白路建平的话,自己回答得也很模糊。
“你就这么缺男人?”路建平说。,
“我缺啊,怎么不缺。我老公不抱我,去抱外面的女人,还不行我想想别的男人吗?”
“你就这么贱吗?”
“我贱不贱你管得着吗,你都不要我了,你还管我贱不贱?你别净说我。说说你自己。你在外面有女人,回来还管着我,你这样不贱吗?你做的是男人的事吗?你不对我好,我师哥对我好你还埋汰人家。我跟你说路建平,你现在在我眼里,完全跟过去不一样了,之前我还尊重你,现在我鄙视你。”
“鄙视我什么?”路建平忽然说。
“鄙视你不是个男人!”鸽子这句话说得很重。
房间里的灯都闭了,只有卧室的台灯一灯如豆。昏黄的光晕笼罩着鸽子的身体,朦胧中窈窕而美好,尤其她趴卧的样子,那翘起的臀部轮廓,从肩膀向下收窄的腰部,都美好得让人心动。
路建平的喉头动了一下,他看着鸽子的目光迷离起来。
“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路建平突然把鸽子的衣服剥个精光。合身压了上去。
鸽子尖叫了一声。想从路建平的怀里挣脱出去,但她的挣脱属于欲擒故纵,而路建平也没想让她逃脱,直接就把她按在怀里,嘴唇也压了过来。鸽子接触到路建平的嘴唇,一股熟悉的气氛弥漫过来,还夹杂着一股甜腥味。她感觉浑身发酥,发软,好像一脚踏在云层里,有那么一瞬,她有些恍惚……
路建平看到鸽子软软地躺在床上,他凝视了片刻,目光落在鸽子雪白的肌肤上,鸽子的脖子上,戴着那块玉蟾蜍。
路建平伸手把玉蟾蜍从鸽子脖子上摘下来,把自己的套在鸽子的胸前。
他握着鸽子的玉蟾蜍,握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