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在建设初期资金非常短缺,可是即便在如此困难的境况下,仍然有很多人支持康韦尔。他们知道工程紧急,刻不容缓,拖延就等于犯罪,于是大家纷纷踊跃捐款。你会发现,捐款当中有每个工人50美分一共凑齐的400美元,也有每个警察1美元凑齐的200美元。两三年后,宾夕法尼亚州州政府开始向天普大学拨款,以奖励其在公共教育领域作出的贡献。这笔钱全部用在了学生的教育上。
康韦尔迫切地想让每一个人享有教育机会,连他的仆人也被他叫去上课了。他没有异乎常人的长远眼光,但也决不会坐享其成。教育,或者更具体地说是一个人能达到的最高的教育程度,是康韦尔的信仰。他认为其意义不仅在于你从中获得的快乐与知识,更在于你有能力赚更多的钱,成为对社会而言更有价值的人。
在天普大学,有太多人是一边在公司或工厂上班,一边学习技术课程的,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在工作单位担任了更好的职务。天普大学出了不少这样的杰出人才,类似成功的例子像《天方夜谭》里的故事一样传奇。这其中有老师,一边教课一边进修,最终成了教授。还有的从普通的簿记员变为编辑,从办公室文员做到了银行总裁,从女佣变成了校长,从清洁工摇身变为市长!天普大学培养的学生都是懂得自立自强的人。
康韦尔还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这件事反映了天普大学独特的一面,我听了之后也觉得非常有趣,因为它展现了康韦尔不同的一面。
一天,有位年轻的女士找到康韦尔说,现在自己每周只赚3美元,她特别想赚更多的钱,“您说我该怎么办呢?”她问康韦尔。
康韦尔被她的上进和直接打动了,但有件事使他很疑惑,就是女士戴的帽子对于她的收入来说太奢侈了点。
康韦尔这样的人当然不会特别注意别人戴什么样的帽子!不过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他是个观察细致入微的人。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康韦尔并没有妄下结论,他不是那种别人来求他他却转身不理的人。康韦尔是个从不满足于现状的人,当然,他从不强迫别人和他一样。他说人要上进,对于某些人的风凉话,他毫不在意。尤其是那些几个世纪以来控制国家的所谓上层人士和贵族们,对于他们所认为的人就应该在上帝给你选好的位置上永远待下去的想法,康韦尔予以驳斥,他指出连《圣经》里都说力争上游与成功是值得追求的美好事物。
我们再回到刚才那位女士身上。在一番坦诚的对话以及对女士的情况详细了解之后,康韦尔发现原来这顶看起来非常昂贵的帽子其实是她自己做的!顷刻间,所有疑虑都消失了,康韦尔看到了改变女士命运的机会。既然你能为自己做出那样的帽子,那给更多的人做也未尝不可,于是康韦尔建议她,“你可以做女帽生意”。
女士惊喜地说,“要是那样就好了!可我的技艺还不够好”。
“那就来天普大学上女帽设计课吧。”
这种课她听都没听说过。康韦尔向她作了一番详细的介绍,说她可以一边工作一边上课。女士听了非常高兴,一切来得太快了,新生活就此展开。
“她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康韦尔说,“她投入了巨大的热情,简直不知疲倦。从天普大学毕业后,她去了大城市,在那里开了一家女帽厂,就以她个人的名字命名,工厂发展得很好。这是几年前的事了。前不久她寄了一封信给我,说工厂去年的净利润达到了3 600美元!”
记得曾经有个地位显赫的人这样描述康韦尔,“你很难只用平淡的语言来描述康韦尔一生的成就”。因为你在说的时候会不断想用最高级这样的形容词,因为只有这样的词最能表达你的意思!的确,从山区走出的孩子能取得如此成就实在是了不起,但康韦尔的过人之处在于不仅自己成功了,他还帮助更多的人获得了成功!
康韦尔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梦想家,他的成就有目共睹!前不久,在与康韦尔的一次谈话中,他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了我的兴趣。他说希望像天普这样的大学遍布全美,“所有的课程只向学生收取低廉的学费,上课时间完全依照学生的时间,”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希望每个已经工作了的人都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
遍布全美的高等教育体系,真是一个伟大的设想。我并没有继续追问细节,因为在现阶段这或许只是一个蓝图,但我知道即便是蓝图,康韦尔也有办法把它变成现实。我在脑海里回想他的想法,唯一的感受是,70多岁高龄的康韦尔竟然还想着征服世界。如果他像玛士撒拉一样长寿,谁知道他还会干出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来!
康韦尔喜欢旅游,足迹遍布世界各地。很多事物在他的眼中都是鲜活的,他往往能用生动的语言把它们描述出来。翻开康韦尔的信件,你会发现他走到哪里都牵挂着家里的事。并不是说当地的风景不吸引他,而是他对家里的事太上心。比如这封他从耶路撒冷写来的信,“我到耶路撒冷了!眼前就是客西马尼和耶稣墓”,读到这里任何人都会以为他——尤其身为牧师,接下来会讲当地的见闻以及自己的感受,但他偏不,“站在耶稣墓前,我真诚地为天普大学祈祷。”不愧是康韦尔式作风!
建立医院,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在康韦尔的经历中,这只是其中之一。一切的发生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康韦尔做牧师期间,随着对城市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注意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现有的医疗资源无法充分满足人们的求医需求,许多人饱受病痛折磨,苦不堪言,而有些痛苦本该是可以减轻的,有些死亡本是可以避免的。想到这里,康韦尔决定建立一家医院。
和以往一样,康韦尔开始从小处着手,一点没有声张。许多人都眼高手低,想着做大事,结果却往往不了了之。康韦尔不是,他会想得很多,但一切会从小事开始做,不管事情本身看起来有多么不起眼。
1891年医院刚刚成立的时候,只有两间租来的病房、一名护士、一个病人,但就是这家不起眼的医院,后来成了妇孺皆知的撒玛利亚医院。医院成立一年后有了第一栋大楼,病房和手术室也更充足。如今,医院在原来的楼旁边又建了几栋楼,未来的整体规划也已经成形,病床总数170张,现代化医疗设备一应俱全,还有训练有素的医师队伍,为病人治病疗伤。
任何种族与宗教信仰的病人都可以到这里接受治疗。医院从不拒绝接收负担不起医药费的病人,并且明文规定,对交不起医药费的病人进行免费治疗,对有能力负担医药费的病人也只是酌情收取。
撒玛利亚医院还有一条非常人性化的规定,受到了病人及家属的一致欢迎。这条规定是康韦尔博士亲自下达的,即探视时间除了工作日外,还包括每周任意一个晚上和每周日下午。康韦尔的原话是,“如果不这么安排,有些上班的家属就没时间来探视了”。
差不多8年前这个时候,康韦尔管理的医院又增加了一家——盖里特森医院,这次不是他亲手创立的,而是从别人那里买下的。医院转由康韦尔经营后,迅速发展壮大。
撒玛利亚医院与盖里特森医院同隶属于天普大学。前者自创立以来到1915年上半年已收治了29 301名病人,后者由于管理时间较短,收治了5 923名病人。
康韦尔何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兼顾如此多的角色,只能用奇迹一词来形容了。在教堂,他是主教;在大学,他是校长;在医院,他是院长。只要与他相关的,他都是领袖,而且并不是名义上的,实际当中他都充分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