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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中篇小说 调研员(周云和)(2)

一天晚上,汪二爷很郁闷,给我打电话说:这日子比坐牢还恼火。开始我还没有往深处想,认为当调研就当调研吧,工作不多干,工资不少拿,怕个求。后来慢慢觉得不对头,当与不当差别很大,特别是有几件小事,把我气惨了,真想不去上班,在家栽花种草喂鸡儿鸭儿。可离退休还有十多年,除了工作一样爱好都没得,咋求打发时光?想职辞了去经商,逗鸡都要一把米,自己腰无半文,哪有本钱去办企业摆摊设店?何况当过副县长,面子又放不下去。回老家种庄稼吧,自己又没有责任田。想去想来,还是只有去上班,一天到晚龟儿子一样待在办公室。

别的不说,就说“汪二爷”这个称呼吧,以前人们不这样喊他;是当调研员后,人们才这样喊他的。

也不是人们要这样喊他,是他自己要人们这样喊的。

当调研员后,他首先遭遇到称呼上的尴尬。

没当副县长了,大家见面,仍然喊他汪县长。他听到后觉得很刺耳,好像在成心挖苦讽刺他。于是,他告诫喊的人:我没当副县长了,不要这样喊我。喊汪调研吧,人家又觉得轻佻,不好喊出口。当然不能喊他的名字汪天阳。虽然,爹妈取的名,户籍和所有档案姓名栏目里都这样写,但机关中人,只要捞上了一官半职,人家就把爹妈取的名字给篡改了,喊他还答应得脆生生甜蜜蜜的。有人便变通地喊他老领导。汪二爷也不接受这个称呼,说:调研员不是领导,更不是老领导。大家就不好喊他了。有人碰上他,斟酌半天,下巴一抬招呼道:呃。一些下级、或县府办工作人员,见了他便绕道走;绕不开,正面撞上了,点头一笑,算是招呼。汪二爷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天,办公室的打字员小汪在楼道里碰见他,不知道怎么喊才恰当,憋得脸红筋胀。汪二爷逗她:不晓得咋喊吗?喊我汪二爷嘛,一笔难写两个汪字,喊老了肉烂了在锅头。大家听了,觉得这个喊法既尊重又幽默,没多久,汪二爷的称呼就喊开了。

汪二爷为人处世有口皆碑,但并非百分之百地令人满意,因为哪个人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件件事处理得让矛盾的双方没有意见。有意见的难免心存芥蒂,遇到适当的土壤气候就会发芽生长。后勤打杂的那个刀巴豆脸相的李姓小子,跟办公室一个女同志为一件小事发生过纠纷,汪二爷批评过他气量狭小。汪二爷当调研员了,李姓小子认为他无职无权了,居然把他办公室的长途电话停了;办公室的空调不降温喊来检修,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来。大家看见汪二爷经常手里摇着一把满天星的篾丝扇子,他有从小养成搧扇子的习惯,更有些许尴尬与无奈。

副县长配有专车。汪二爷当调研员后,有人就想把专车跟他取消了。开专车的马师傅,认为跟他开车也不像原来那样有“油水”可捞了,有时喊出车,磨磨蹭蹭,爱理不理,还传出口风不愿意跟汪二爷开车了。

汪二爷是大度之人,当然不会跟我说这一些砖头瓦片的小事。是那天何心宇陪汪二爷到长河市办事,我们在“寻常人家”喝酒时何心宇讲的。何心宇说:我晓得后气慌了,把勤杂工和马师傅喊到办公室,狠狠地臭骂了他们一顿,告诫他们放明白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汪二爷跟我碰了一下杯,一口干掉,放下杯子拈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吃着说:这一些鸡毛蒜皮的玩意儿,没啥了不起的,吐我一脸口水,我晾干就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几个正干在兴头上的事。比如给小沟村和泥坝村建桥的事。两个村,隔着一条河沟,要转十来里山路才过得来,当地群众生产生活一点都不方便。我想尽了办法,把去市里、省里的小路跑成了大路,项目终于有了眉目。不当县长了,叫别人去人家就不认这个账了,辛辛苦苦跑了一年多的事,结果成了一锅白开水。我引进解老板到黄田坝建大棚蔬菜基地,听说我下课了,怕投入的资金打水漂,也撤走不搞了。最气人的是成都周老板,在龙抱山发展苦竹笋,已经投进去好几十万元了,也撤走资金不干了。还有几件想干的事。我是想在任上给县里、给群众实实在在地做几件像模像样的事;但没当县长了,手里无权,指挥不灵,只好莫癞子的弟弟,莫癞(奈)何。

我理解汪二爷想做事、没有平台做不成事的苦衷,敬了他一杯酒。他一仰脖子干掉后,谈出了独特的内心感受:就像嫖婆娘,正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拦腰敲了一闷棒。我无颜见江东父老啊。望着东方,我就想起小沟村和泥坝村的村民们为了建桥的事,拉我到家里热茶热酒盛情款待的情景。最让我不敢忘记的是王二娘。她丈夫帮人做活,摸黑从小沟村回泥坝村,在三倒拐岩边上摔死了,剩下孤儿寡母两个人,吃不成吃,穿不成穿。听说要修桥,竟然给我下跪,说感谢给她们做了一件儿孙都记得住的大好事。要是我早几年当副县长,早几年把桥修起,她男人就不会摔死了。为此,我私下找过省、市有关人员,希望他们支持小沟村和泥坝村,把这座桥修好。人家说,我们支持你这个项目,是信得过你;换了人我们不放心,钱花了桥没修成,我们无法交代。我这一辈子都不好意思再到小沟村泥坝村去了。望着南方,我就想起建大棚蔬菜基地和发展苦笋的事。我苦口婆心地劝解老板和周老板留下来,我会想方设法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可人家说,月亮坝头耍大刀──明砍,你在台上很多大嘴老鸹都眼红眼黑地盯着我;你不在台上了,他们一个啄我一嘴都要把我啄成骨架架。

说到动情处,汪二爷眼眶里的泪花子打着漩漩儿。

我也神态黯然。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社会怎么了?想干事干得成事的人没有位子,不想干事干不成事的却霸着位子,究竟还有没有一个公道和天理啊!那天的酒,开始我们还喝得很文静很节制,喝着喝着,就变得狂放粗野了,最后我们都喝得稀泥烂醉。

县政府对汪二爷的工作安排很头痛。接任他分管农口工作的,是才从县妇联主任调过来的陶子红,三十四五岁,对农村工作很陌生。让汪二爷协助她吧,汪二爷以前是副县长分管农业,现在以调研员的身份去协管,跟农口部门的人打交道难免遭遇尴尬。让他以调研员的身份独自分管一方面的工作吧,非领导职务干领导职务的事,有很多工作也不好开展。就在这时,一个偶然事件,让处于尴尬境地中的汪二爷找到一个不尴不尬的工作位置。

马龙桥要修一条乡村公路,需经过汪家祖坟山。在农村,祖坟是动不得的,汪家听说修公路要经过他们的祖坟山,坚决不答应。那又是唯一通道,绕过那个坟山吧,左面一个水库,右面一座大山,根本绕不过去。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唐远虎亲自上门做工作,希望汪家顾全大局,赔偿额度适当提高一点都行。汪家人回答说:我们平头百姓,懂不起大局小局。我们只晓得,哪个敢动我汪家人一个坟头,汪家人就要动他一个人头。公路修到坟山前就修不走了。汪家二三十个人,提刀弄棒虎视眈眈地守在坟山上。工程公司无法,找到唐远虎,要么赔偿每天好几千元的损失费,要么解除合同另请高明来修。唐远虎脑壳都抠烂了,找苏县长汇报。苏县长点醒他:马龙桥是汪二爷的老家,你试着去请汪二爷出一个面吧。

于是,唐远虎走进汪二爷办公室,拉了一把藤椅坐在汪二爷办公桌对面道:汪二爷,有一个麻烦事情,你得帮我一个忙。

天气有一点热,汪二爷正在摇着扇子看资料,听进来的唐远虎这样说,搧了两扇子玩笑道:老婆放不翻了,要请我帮忙?

唐远虎脸上抹了一把道:我是强劳力,不要说耕种自己的那份责任地,再帮人耕种两份都不在话下。我有一个工作上的事,修你老家的那个路,整来卡起了,想请你帮兄弟解一个套。

汪二爷脸上漾起春水微澜般的笑容。

汪二爷清楚,这个套不好解。挑头阻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汪家的几个叔子与堂兄弟。表面上看起来是他的祖坟山要被挖,老家人不答应,实际上是另有隐情:老家人为他下台鸣不平,要老太婆打摩登红,做一点脸色给县里看看,为首者是他的幺叔。

对于汪二爷没当副县长当调研员,老家人受到的打击,比汪二爷本人还要大。想一想,汪家祖祖辈辈这么多代人,好容易出一个准七品,却不明不白地下了台。在老家颐养天年的幺叔听说后,七喘八喘地撵进城去,要找有关领导讨说法。幺叔十年前在县委办公室当副主任,上上下下认识很多领导。汪二爷竭力劝阻,说县委书记县长为了自己的事都出面找了市里领导,要怪怪自己爱开玩笑狠了,伤了人还不知道,幺叔才没有去找领导。修公路么,幺叔曾经给他打过电话,声称要给县里制造一点难堪,不准从祖坟山上过。汪二爷劝幺叔:修公路对家乡人有好处,不要说顾全大局,就是自己出门也要方便得多。像原来,到处稀泥烂窖,走起来溜溜滑滑的;要是好路,你会把腰杆扭伤?

前年大年初一,幺叔带着汪家一大群人,到祖坟山挂纸,下陡坡时,没注意踏滑了,闪着了腰杆。

幺叔说:你少给我释迦佛坐莲台,讲经说法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

汪二爷悠悠地摇着扇子。他本来想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但唐远虎已经找上门来了,支持他的工作吧,老家人特别是幺叔的思想工作怎么做?不支持吧,唐远虎又是一个很正派的人,原来对自己的工作也很支持。有两次县政府常务会议研究他分管工作上的事,他跟苏县长谈来顶起了,唐远虎声援他的观点立场,让他的工作得以顺利实施。一个甑子里舀饭吃的人,工作上就要互相支持,虽然自己可以用不在台上的理由来搪塞,但这不是他的性格,也对不起唐远虎。

汪二爷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是拿蜡烛给我坐啊,我只有去试试再说。

唐远虎激动地站起身,隔办公桌向汪二爷伸去手:我知道汪二爷耿直仗义,拜托了。

但你要给我几天时间。汪二爷握着唐远虎的手说,到时候你要配合我,我让你咋求做你就要咋求做。

没问题。唐远虎说,需要我咋配合,只管吩咐。

汪二爷悠悠然摇着扇子的时候,已经计上心头。汪二爷的父辈四姊妹,只有幺叔和五孃健在,他父亲和大伯早已作古。幺叔只有一个女儿,汪二爷成了汪家这一族支中端香火的唯一后人,幺叔很器重他。他原来进机关工作,幺叔在县委办工作时,做了不少工作,对他的成长也指点不少。他也很尊敬幺叔。还有三天,就是幺叔的生日了。往年,幺叔的生日都是他给做,不过排场不大,把老家几个老辈子吆喝在一起,一两桌而已。要么把幺叔接进城,去馆子里摆上一桌。因此,当汪二爷打电话给幺叔,说要给他做生时,幺叔欣然应允道:好啊。

今年整闹热一点,把汪家人、亲戚朋友能请来的全都请来。汪二爷说。

幺叔不想把场面搞得很大,说:天气恁热的,像往年一样,弄个一两桌,把几个老辈子喊在一起喝一杯算了。

汪二爷说:以前你过生日,我忙,没时间好好地给你操办。今年没在台上了,有时间了,给你老人家做来补起。当然啰,也是想借幺叔的生日之喜,来冲冲我的晦气。架不住汪二爷左说右劝,幺叔最后还是同意了。

幺叔生日的前一天下午,汪二爷搭着一辆货三轮回到老家,鸡鸭鹅鱼蔬菜水果装了满当当的一车。

货三轮只能到两块田,离马龙桥还有三里多路就开不进去了。才劈出的毛坯公路,大坑小包的,根本不能通行。汪二爷下车看了看,没办法,邻近喊了几辆摩托车转运。马龙桥的人看见,睁大惊奇的眼睛:唷,这汪幺叔要做大生啊?

汪二爷要的就是这个广告效果。幺叔生日这天,一共摆了二十桌,汪家人该来的全都来了。太阳大,屋里摆不下,院坝里不遮阴不能摆,跑堂官汪老六喊摆在屋檐坎、院坝边上的竹子和树子下面阴凉处。

祝酒词当然该汪二爷来说。

汪二爷穿了一件银灰色T恤,乳白色下装,一手提酒瓶,一手拿酒杯,迈着鸭步走到院坝中间,斟满一杯酒,平举在胸前,向四方晃了一圈,清了清嗓子眼儿说:汪家列祖列宗,今天是幺叔生日,借这个好日子,我敬你们一杯。我要是有啥得罪你们的地方,这杯酒就算赔罪了。说着,一道光瀑一闪,杯中酒呈扇形洒向院坝里。

汪二爷又斟满一杯举起来:汪家各位老辈子,兄弟姐妹侄儿侄女,各位亲朋好友,你们赏光来喝幺叔的生日酒,我敬你们一杯。说罢,头一仰,杯口向大家晃晃,有酒量的都拿出来,敞开喝。接着提了酒瓶,挨桌依次打了一个通关后,静心陪幺叔和几个老辈子喝起酒来。

这时节,谷子正在甩籽,地头活路也不多,比较清闲,喝就喝吧,喝醉了也不耽搁活路,便都不客气,敞开肚儿喝。战果辉煌啊,当场喝翻在地的就有十多个人,一直喝到太阳落山才收席。

首先发现祖坟山出现“敌情”的,是汪二爷的堂兄汪天顺。

汪天顺住在马龙桥西面,回家要经过祖坟山。他偏偏倒倒走到祖坟山,见一片新挖出来的土地,疑惑地说:哪个人这么勤快啊,半天都没得,就挖出了这么大一片?揉揉蒙眬醉眼仔细一看,不对,这是我汪家的祖坟山,咋被刨得乱翻翻的了呢?他给了自己一耳光,醒过酒来,知道祖坟山被挖了,火烧着屁股一样,拉开两腿,跑到幺叔家,上气不接下气禀报道,幺叔,不得了啦,祖坟被人挖了。

幺叔喝得二昏二昏的,正靠在一把竹椅子上眼闭眉虚地养神,听这么一说,针扎了一样陡然站起身:哪个有吃雷的胆子,敢挖我的祖坟?

汪二爷完全喝醉了,在楼上鼾声大作,吞吐气息之间,还带着尖厉的哨音。幺叔焦急地摇着他大喊:老二,醒得了,快起来去看,祖坟被人挖了。

汪二爷翻了一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跟幺叔一路去叫汪二爷的人,推的推,摇的摇,喊的喊,唤的唤,汪二爷猪一样“嗯”了一声,打胡话道:修路是正事,等他们挖吧。

一屋惊诧的眼睛:啥子呢,等他们挖?

汪二爷又抽了两口气,睁开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见一屋的人望着他,勉强坐起身,揉揉眼:对不起你们,我让挖的。不过,你们放心,他们会把先人的尸骨拣好,火化后一人一个上等骨灰盒,相当于现在富贵人家的别墅,我们拿回来统一安葬。让先人们换一个地方睡觉,说不一定睡得更安稳更踏实哩。

嗨,一切都是你小子精心策划的?幺叔气得猛一脚跺在楼板上:内奸!

事情就这样摆平了。唐远虎谈给苏县长听。苏县长哈哈大笑:这个汪二爷,大街上擦皮鞋,还真有两刷子。继而细细寻思,汪二爷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基层工作经验丰富,点子多,在干部群众中的威望高,现在各类安全事故层出不穷,群众闹事上访的事件也多,县上主要领导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灭火上,常常东墙的火还没有扑灭,西墙的火又燃起来了。能不能让他协助我工作,凡是有应急灭火一类事情就交给他去做,于我,能腾出精力集中心思抓好经济工作;于他,既顾全了面子,又找到了事做,不是两全其美吗?

于是,苏县长在县政府常务会议上动议:今后汪二爷主要协助我工作;受我委托,可以代表县政府全权处理交办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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