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儿?”开着车的林放,不时偏头看着副驾驶座的小思,“我在国外有些日子了,对这里的改变不太熟”
小思瞥了眼后视镜“导航去海边吧。”是啊,你在国外是有些日子了。
“刚在你家楼下等你的时候,有种在学校时,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的错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听的抑扬顿挫,不知在梦里是否也听过,让小思只觉得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小思对上林放试探的眼眸,不清楚自己的表情,声音微冷道“看着前面,好好开车,到了再谈。”不等看到林放尴尬的表情,转头看着不停后退的风景。
这是一个临海的城市,从小思住的地方到海边,开车用不了半小时。不是节假日,海边没什么人,由于开发商的过度开发利用,这片区域地带的海早已没了自然围栏蔚蓝的影子,人工沙滩上,小思与林放并排坐着,两人的沉默从车上一直延伸到海边,小思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烦乱,叹了口气“林放,为什么要来找我?”
林放有些讶异,他没料到小思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问他为什么来找她,难道她从不希望他赖找她?也许悄无声息的离开对她的伤害比他想象的要深,深到她不想再见到他。收回停留在小思身上的目光投向海面。缓缓开口“关于那年发生的事,我妹妹已经大致地和你说了吧。”
小思困惑地看了看林放“你是说韩静是你妹妹?可,可是她姓韩,你姓林啊。”
“同父异母。”难得看到今天她不再冷漠的表情,林放浅笑,沉默片刻,认真的开口“小思,对不起!”
酸涩的刺痛感让小思几乎控制不了要掉眼泪,却也终是模糊了视线,三年的时间,也许她是真的在等他,等他来到她身边亲口给她一个解释,告诉她原因,告诉她他是多么的身不由己才这样消失掉,会祈求她能原谅他。这句‘对不起’等来了,却也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真的毫无分量可言。小思偏过头不着痕迹的抹了抹眼睛,抽了抽鼻子,“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只是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告诉我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也不需要你对我说对不起,是我一直入戏太深,却不愿意承认。”不是早就在心里下定决心了麽,昨天见到他之后,去喝酒时就已经答应自己那是最后一次为他这般放纵自己,酒醒后便忘记,毕竟没有她的林放看起来是还是那么好,想着,若再见,那么该当面给这份感情画个句号,即便不圆满,该说清的九得说清;若不再见,那便是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三年的渺无音讯,足以让人了解这个人的心意,实际上也根本不需要三年这么久。
“不是这样的,当时我本应该和你说清楚缘由的,可那时候情况太乱,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时我家人给我定了门亲事,我没办法拒绝。”林放的话还是刺痛了小思的心,原来如此,原来放不下的也终是自己,这种刺痛也让小思看清了自己的愚不可及还有自欺欺人,对他、对自己,这个结局自己还画的了么。
“小思,别哭,对不起,对不起???”熟悉又陌生的怀抱,小思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却也没有像上次那般推开林放,而是拥紧了他,加深了这个拥抱。林放有些欣喜,他心里多少明白的,这个女子至始至终都放不下他的,一如当初她对他的痴恋到有些偏执,她对他的爱太炽热,像飞蛾扑火般的决然,让他怀疑她是否知道了他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注意到这个样貌才学都算不上上等的女子,好奇她有时候的过于单纯,惊讶她的深刻情感。良久,他松开怀抱,看着小思微红的眼眸,情不自禁的俯身欲亲吻她微干的唇,带着寒意的风伴着林放渐放大的帅气的脸庞,让小思的心从未有过的清明,“对于吻别人的男人,我会觉得恶心,也更没有插足别人感情婚姻的勇气。”冰冷的语气冻结了林放的动作,棕色的眼眸里满是呆愣。
小思退到安全距离,认真的说“林放,我爱你,爱你的程度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因为这三年来,无论怎样想忘记有关你的一切都是徒劳,反而那些过往像烙印一般刻在了我的记忆里”小思直视林放的眼睛,在他流转着不知名情绪的目光下,拉过了他的手,握在手里,一如她记忆里的温暖,接着说“在那么长的时间里,由不解到愤怒到想念,我有恨过,恨你有什么好值得我惦记着你不分昼夜,恨你的绝情,恨因为你我无法再往前走,怕离开原地之后我会彻底的失去你。不只恨你,我也恨自己即便知道得不到你哪怕一点的回应,我却还是不能停止想念。可是除了你,我好像也没有可以想念的人。我也有后悔,后悔没更加用力抓紧你的手,让你习惯我在你身边,即便你只是象征意义的牵着我。我在想着这些的时候,也越来越明白了一件事,你从未在意这份爱是否存在过,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罢了。”
“小思,你???”林放反握住小思的手,试图说些什么。小思手腕轻转,便挪开了手,不等他的下文,继续自己的话“对于既定的事实,任何的过程都不重要了,不是么。所以,林放,从今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想和你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今天之后,我不会再让自己爱你,祝你幸福!”
林放一把拉住欲走的小思“我们还是朋友吧。”
小思摇了摇头“我们做不成朋友的,我没那么心宽。”
“我送你回去吧,最后一次。”林放沉声。
“不用了”小思淡然一笑,指了指不远处一躺相别扭的人继续说“我朋友送我就好了。”躺着背影一激灵,默默转过身,向着小思僵硬的笑。小思走过一把拉起石化的人,声音轻快道“走吧,海伊。”可不就是拗不过心底的不安而一路尾随过来的海伊麽,他一个趔趄忙稳住身形,跟着小思往他车方向走去,经过林放身边,他不由停下脚步,低沉道“哪怕你对她有过一点爱,就离她远一点。”顿了顿,接着说“你真的不配她爱。”不再理僵硬着的林放,径自追着走远的小思,却未瞧见林放眼中的忽闪着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