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知文化收购一家国内知名的文化网站任游的案子终于在经过两年的拉锯战过后尘埃落定。文理亲自带领着团队完成了这一盛举。
在合约签订以后,就表示现在旷知文化以持有百分之七十六的股份接手任游公司。从纸媒体的霸主,成功转向占领互联网的文化传播界的巨头。
文理自从接手了旷知过后,就一直非常不低调地干了好些事。让本身就身负传播的公司屡屡上报上电视。果断晋升成如同娱乐版的花边新闻一般频繁地出现在大众视野。这次大手笔的收购案更是占尽娱乐版社会版经融版的头条,弄得全民皆知。
汤晴永远在文理后面两步的位置保持和文理一样的行动步调。她手里的大叠文件都需要在文理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楼之前汇报给文理。
文先生,各大网站都发来了采访意向,另外还有两个央视财经类的节目想邀请您参加节目录制。任游网的接受事项以及是否要以‘旷知’替名,人员的安排我们现在都应该要着手解决。
文理如刚睡醒的狮子一样,把经过的地方地上一张纸捡起来放进纸篓里。斜睨着眼睛对汤晴说:我有安排。
可是,文先生。任游那边的人员势必要动荡,而且,说实话我们并没有过多的经验管理网络经营……
你来当总经理好吧?
汤晴看着文理的表情,往后微微退了一步,高跟鞋一偏,险些崴了脚。只好识相的闭嘴,看着文理从旋转门出去,司机下车来,用手遮在文理头顶,帮扶着文理坐上车并且迅速消失在车流里。
车流堵在西城区的立交桥上动弹不得。文理有种来自于一场硬仗后的疲惫感,难得可以放松小憩一下。结果,不遂人愿的被一通电话惊醒。
旷知的委员和股东召开了内部会议,商榷关于收购任游后企业的发展方向和模式。
文理在立交桥上动惮不得的状况下,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在场都是叔叔爷爷辈的,各自发表自己的‘金玉良言’。文理一般情况不会想往里面插话。
——我认为,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迅速组建团队,接手任游。
——任游原公司的员工已经开始大面积抗议了,势必造成时局动荡。
——是,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知道,现在的文化传媒并不景气。我们在当下接受任游,已经是冒险之举。本身旷知的签约作家和画家等开始出现断档,一部分备受大家认可的文化界名人普遍产率走低,还有一些开始自起炉灶,都给我们产生了不小影响。加之,有潜力的,可以有潜力接替损失的名家的新人几乎没有。大家呼声很高的创作型的新人不多。加之近几年旷知举办了几个大型的比赛,有所发掘,但新人的成功培养和塑造的成功率小之又小。更是把我们推到一个很危险的位置……
——传言说文经理要开始休年假?
大家议论的议题慢慢偏向文理。
文理抬起头看见远处购物商场外墙上的大屏幕上自己的报道:画面中的自己穿着纯白色的西装和衬衣,系一条黑色的领带,对着镜头从容一笑。
自己看着这样的报道的时候,居然都会佩服自己一下。即便是再累也能表现出一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旺盛精力。
他对着屏幕,润了润嗓子说:下面的话,等我说完再反驳好吗。收购任游,是扩大我们的模式,在现在发展的态势而言,我们不发展就等死,这是必然的。而且,我也没有想过要对任游现在的经营模式做改革——我说的是大的改革。人员的大变动也大可不必,收购的本质并不希望让几百号人失业。这是所有的企业家都知道的起码的良知。
关于我的年休,这个,我是有依据和分配自由度的,不需要得到大家的认可。想刚才李委员说的,我们最大的症结不在经营在没有更多的储备资源。这个才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如果只是一个每天充当监督角色的人不到,就觉得工作没有办法进行的话,我们现在就散了吧。
坐在东城区会议室的众多老大爷还没有缓过神来,文理就切断了通话。
司机快五十,文理的话句句听在心里。本来觉得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通病,语气尖锐,只管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被大家了解。但是有再多的阅历他也不能对自己的老板说什么,这一点是他们的生存规则,他的阅历至少告诉他应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
在车流慢慢从立交桥下去,司机问文理说:老板,我们去什么地方。
文理眉毛皱成一团,他用手指抵在眉间,抬起头来说:要不这样。
文理的奔驰车在路边停下来。路旁有一个沿街卖点心的摊贩骑着三轮车过去。路边就只剩司机一个人无措地站在路边。
文理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里,于是把司机中途放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开着车走了。
黎静一个人沿着黄浦江从早晨七点走到中午两点。最后走到一个宠物店停下来,在橱窗里面看到一只大概只有一两月大的拉布拉多,毛茸茸的缩成一团。一个激灵让她想到了路云开家的毛球儿。
算算上大学已经有两年,这才是头一次开始实实在在怀念起过去的那段日子。离开那天,坐上黎国佐的车的时候,毛球儿是好像知道自己要离开了一样,跟在车后面一直跑,一直沿着路旁追到车子上了入城的环城高速。突然多起来的来往车流让毛球有些无措,它摇着尾巴望着黎静坐着的车,垂下头汪汪地哀声叫了两声。一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
黎静把手贴在橱窗的玻璃上,脑子里满是毛球向自己跑来的图像,不知不觉让泪迷了眼睛。
文理正开着车不知到哪去,看见旁边的宠物店。想到凯撒应该换几身新装,就把车在宠物店门口停下。
走进店就问店长是否到了新货。
店长本来要出门,看见文理来了就又折回去。拿了质地和款式都很精良几件衣饰。
文理拿起来,细细选着,随口问道:刚刚准备出门么,有事不用管我,我选好就走。
店长拿着小梳子在打理刚刚做好美容的贵宾,抬头说:没有,看见一个女孩,一直盯着橱窗里。好像在哭,本来想去看看。没事。
文理挑拣了两套,放在漆成粉红色的木筐子里。随口道:要哭也是因为你这里太贵。转身的时候,无意看到倚在橱窗边的女生。
于是近乎于看见老朋友一般地开心。走近,在玻璃的这一边叫了声‘黎静’。
黎静在外面并不能听见声音,但是,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身影总是不能忽略的。于是抬起眼,就看见一身白的文理。
黎静睫毛上还沾着没干的泪水,黑亮的眼睛像一渊深深的潭水。她咧嘴像立志要露出所有的牙齿一般,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