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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说男道女谈女论男,说东道西(1)

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复杂多变的,有人说爱与我们每个人如影随形,有时是丽影,有时是异形。在这一段电梯情缘里,有追求时的忐忑不安,有得到时的甜美欢愉,还有随之而来的忽视与矛盾。人生短暂,我们是否还能忆起曾经的爱情故事?

肥男人

肥胖,对于全世界的一切女人来说,都是洪水猛兽,她们哭天抢地,避之不及。

可是,全世界的一切男人却对肥胖趋之若鹜。

这话告诉我们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女人的地狱,有时候偏偏、安安、恰恰、巧巧就是男人的美妙殿堂。

男人为什么都喜欢有一张面包那样的肥脸?还喜欢一个水桶那样的肥肚腩?这不必百思,就有其解了。有一次我们朋友聚餐,有人说,等刘胖子来了再开桌。说话间,人来了,我们一看吓一跳,嘿,来人衣带当风,瘦骨嶙峋。好一个渴望肥胖的刘“胖”子啊!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个瘦男人内心是何其地渴望早日成为肥男人的啊。

肥男人通常是好玩的、幽默的、善良的、糊涂的,相对于瘦男人而言,他们的精力要更多地投放到一盘油晃晃的油爆五花肉里,他们的能量更多地要消耗在无休无止的热汗,甚至一场突如其来的瞌睡中,他们基本无暇顾及到办公室的勾心斗角,夫妻之外的第三者纠葛,形体的不便使他们不便参与到扰乱家庭治安,甚至危及到社会稳定,绝大多数肥男人整天笑容可掬,你可以捏了又捏,捶了又捶。

对于少数对美感有洁癖的女人来说,每次在游泳池见到大肚子肥男人,总是及时把眼睛挪开,以免观瞻不悦。

而对于多数寻常女人来说,男人胖起来显得更有安全感。

试想,一个肥男人,你完全有理由安排他去做许多家庭劳动以便减肥,并且丝毫不必承担不贤惠的恶名,比如做搬运工、厨师、花匠、挑夫、清洁工等;肥男人大多数还嗓门洪亮、虎背熊腰,可以起到威慑小偷、抢劫犯的巨大作用;假如楼上的麻赖邻居太过不文明,你还可以委派他前往示威,那身板站在那就能令不明就里的对方立马打一哆嗦。

对于男人来说,自己胖起来显得有搞——疑似非官即富。

倘若一个男人成熟之后,迟迟不见有肥胖起来的意思,那他当然要有点紧张了。因为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按时胖起来了,只有他的时钟还停留在若干年前,一个孤零零找不着组织的干瘪男人,你叫他如何不急出汗来?

而肥胖起来的男人,就很有理由在饭后打着嗝,甩着庞大的肚腩,走得肉波荡漾,他们还边走边剔牙,路边的小孩和小狗纷纷闪开让路。

肥男人的油腻肥脸上于是缓缓绽出微笑

——我肥我怕谁?

老男人丧失的功能之一

老男人随着年岁的增长,就会逐步丧失一些功能。

李敖大致说过,男人小便后忘记拉上拉链,导致鸟门洞开,秋裤颜色鲜艳外漏,那他就是中年男人了;而小便前忘记拉下拉链,造成鸟门水灾,湿意盎然,那就属于老年男人了。岁月如同杀猪刀,这些也只是老男人迟早要被岁月那把钝刀割掉的生理功能之一。

在老男人们身理日渐迟钝的同时,他们还不得不丧失掉一些更重要的心理功能。

比如惊喜。比如尖叫。

制造惊喜的,通常不是老男人。

有一次,在电视访谈看到刘谦,他说魔术很好玩的,他之所以喜欢魔术,是因为可以给很多人,包括成年人带来惊喜,很多人在看到他眼花缭乱的魔术表演后,会爆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惊叫,每一声都令他很有成就感。所以,他经常在舞台上对观众诡秘一笑:“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真真算得上是目光流转如水,顾盼生辉。

刘谦与日本著名狂言家野村万斋的某些神韵实在有点相似,野村担纲主演了日本菊味聊斋《阴阳师》中的阴阳师安倍精明,有狐狸的气质,有一丝妖媚感,亦是唇不点自丹,眼不描自亮。

很多的老男人,不仅不能像刘谦那样制造惊喜,就连发现惊喜的基本功能都丧失了。他们要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说什么他都似笑非笑,要么就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笑得很慈祥,很礼貌,也很敷衍,比如看到小小的刚出生的猪仔,比如看到热气氤氲的水煮牛肉端上来就放在你面前,比如看到一只肥胖的猫拖着肚子蹒跚而过,比如看到我家楼下垃圾道有一只流浪狗在微笑着扒垃圾,比如看到一切值得尖叫的惊喜,他们都不会尖叫。

他们只会端着。

他们只会一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样子。

他们顶多在那里似笑非笑,或者皮笑肉不笑,一副洞悉一切或者了然一切的表情。有人说那是老男人们处事不惊,可我怎么觉得像是麻木不仁呢?

甚而至于,见到听到一切值得震惊的事情,他们也绝不会大惊失色,更不会拍案而起。他们只会跟你分析,把一件事情拆分得头头是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会那样,接下来还将会怎么样,肯定不会怎么样,因为谁谁谁怎么样,最理想的应该怎么样应对,等而次之是怎么样对付,背景如何,前景怎样,过程长短……

我听着听着,会不可遏制地走神。

那些已经丧失了尖叫、丧失了惊喜的老男人们,其实怪可怜的。

对他们来说,太阳每一天都一样,太阳底下的一切情景都已经司空见惯,一切的变数都不是变数,一切的运行都在意料之中。

那,这些老男人们去哪里找生活的新意呢?

天可怜见的。

接吻与笑场

有一次,我去做一种古老的美容——开脸。

美容师棉线如绞,扯我脸毛,扯得辣痛辣痛的。我闭着眼睛,想。想什么呢?我在想,一个人自己看不见自己的事情,有开脸,还有打喷嚏,这些事情都不得不闭眼睛的。后来一想,还有接吻。

接吻也是不得不闭眼睛的。

因为睁着眼睛接吻,肯定会笑场。

有一个人拗颈,特别不信,接吻的时候就特意睁开眼睛偷瞄对方,这下坏了,因为距离太近,对方的脸怎么看都有点变形,何况还闭着眼睛,何况还满脸的专注,怎么看怎么好笑,当下就笑喷了。更坏的是,对方知晓原因后,疑似罹患了接吻笑场恐惧症,几次接吻都很紧张,生怕又被偷看,生怕又被笑场,吻得相当不安,完全不能像从前那样投入最佳的默契状态。

接吻是需要默契的。

有的人喜欢轻吻,有的人喜欢重吻,还有的人喜欢舔吻、咬吻,吸吻等等花样,大多数人不能接受的是那种把舌头当拖把,帮人家拖扫牙床,或者是当吸尘器,吸吮得对方的舌头筋疲力尽。

有人认为,两人是否是天生的一对,在接吻时怎么摆放鼻子就可以看出来。在两人互相接吻的时候,再扁平的鼻子都显得庞大而占地方,两人当然得心领神会,共同想方设法避开那两只无辜而多事的鼻子,一个人要把头偏向左,一个人要把头偏向右,这事不好商量,一商量就没气氛了,全凭心性合一。

接吻的声音也是,有的人习惯默吻,有的则愿意咂砸啵啵有声,好像在啖什么吃的。

记得读大学的一天晚上,我们在一楼梯形大教室安静地自习,窗外的栀子花后面隐隐传来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一头水牛正在从泥沼里使劲拔脚!啵唧,啵唧,啵唧。教室里自习的同学们静场了十几秒,随即爆发出冲天的狂笑。

笑毕,窗外那一对忘情的水牛情侣惊慌失措地逃掉了。

究竟是哪个系的同学,悬案至今。

坏男人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是屁话!

这显然是坏男人们自撰的口号,十分地别有用心,属于自我膨胀、自我光耀的那种。每次一听到有男人得意非凡地说这句屁话,我就警惕起来,瞪他一眼,并且希望这个一脸坏笑的男人马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或者马上踩到一块石头,反正要他好看。

现在的世道真是奇了怪了,坏男人当道,一副“我是坏男人,我怕谁”的屌样。而好男人反倒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见人就一脸亏心地讪笑。

假如你说一个男人是好男人,或者说他老实。那么十有八九,这个好男人报之与你的,竟然是一副哀怨无辜的衰样,往往还会急急申辩曰:我哪里老实?我一点都不老实,我我我表面老实而已。似乎只要你不给他平反昭雪,不承认他“也”是坏男人的话,他就要收敛起他的憨厚,扒下他的老实,要跟你没完了!真是奇了怪了,站在坏男人的队伍里就那么地荣耀吗?

在某些男人眼中的坏男人,就是“有钱人”,因为他们笃信“男人有钱就变坏”,有钱才能跨进坏男人那道门里,有钱才可以做坏男人,没钱呢想做坏男人也做不了,似乎做“坏”男人还需要买门票。于是,这些男人半夜都梦见自己成为一个有钱的坏男人,常常在梦里笑到口水泛滥,打湿了枕头。而有钱之后怎么个坏呢?这才是最令他们跃跃欲试的——当然是随心所欲,当然是某些男人狭隘想象中的“后宫三千,佳丽无数”。

在某些女人眼中的坏男人,却并不是真的那么坏,而是有一点点坏,有一点点赖皮,比如这个男人永远站不真,永远歪着嘴笑,永远那么霸道,永远不征求你的意见就一把用力抱着你,狠狠地亲……都怪女人中的叛徒——张爱玲说,“如果你不调戏女人,她会说你不是男人;如果你调戏了她,他又说你不是一个上等人。”有了这令箭,聪明的男人就使劲地坏。

假如哪个女人咬着牙对你说,你这杀千刀的家伙!

那么,恭喜你,她喜欢上你了。

臭男人

有一次吃火锅,旁边有位疑似科长级别的老男人。他夹了颤巍巍的水豆腐,说,女人就像这水豆腐,太娇气,一碰就碎,呵呵,呵呵。我心下暗怒,女人娇气与卿何干?当时我咧嘴报以讪笑,心里恨不得请他去吃整盘臭豆腐。

大多数男人其实比臭豆腐还要臭若干倍,要不怎么叫臭男人呢?

臭男人的低级臭,来自他们的邋遢。尽管现在不乏一些油头粉面衣冠楚楚的男人,但邋遢的臭男人还是无处不在的,只要气温在25度以下,他们就会堂而皇之地跟太太请假曰今日不必洗澡了吧,没出什么汗?就连身为同胞的梁实秋先生也说,这些臭男人们的那双尊脚,多半像是天然的具有泡菜霉干菜再加糖蒜的味道,他们不愿意勤洗脚,据说怕伤元气;他们洗手,手背可以不湿;他们洗脸,你完全没料到他们居然只洗本部,边疆一概不理,乃至耳朵脖根藏污纳垢,土壤肥沃。

好在大多数女人们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当成孩子,这样的臭就臭了吧?

臭男人的高级臭,便是意识形态上的臭,思想上的臭。这种臭,俗称大男人主义,性质要恶劣若干倍。这种臭男人,大大咧咧,马马虎虎,凶凶巴巴,不回家吃饭不请假,回了家也不做家务事,就知道把脚往茶几上那么一放,就摁开电视看报纸……他们在家庭中委婉地藐视女人,在工作中明显地轻视女人,在交往中不自觉地漠视女人,总是一副臭屁烘烘的样子,真叫人龇牙咧嘴。

可是,再臭的臭豆腐也有人喜欢吃,再臭的臭男人也有女人甘愿追随。

对于臭豆腐,有的女人捏鼻闭气而过,或者干脆望风而逃;有的女人却百吃不厌,欲仙欲死。

对于臭男人,女人们却都众口一词:“不喜欢的,再不臭也臭!喜欢的,再臭也不臭!”

失恋的水痘

水痘是绝大多数人都会出的,一旦出过之后,会终身免疫,再也不出了。

失恋也是,绝大多数人都会失恋,尤其是女人。

有的人失恋了一次就获得终身免疫,而有的人却反复失恋,频频失恋,常常不是正准备失恋,就是正在失恋,或者即将失恋。换句话来比喻,就是很多人总在长失恋的水痘,长了一茬又一茬。其中,以女人为甚。

女人什么时候会失恋呢?当她不幸爱上了不能爱的人,或者爱上了不懂爱的人,再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因此,这样的女人会失恋就就像春天的细雨要飘落,就像是喝了三瓶啤酒后要去嘘嘘尿尿那样,在所难免。

对于女人来说,失恋不好玩,相当不好玩。

有的女人一失恋,就独自啜泣不已,哭得鼻头通红如酸蒜头,纸巾抽光了一盒又一盒。用到第七盒的时候,她就差不多可以算是痊愈了,只是不能提那男人的名字,甚至他的家乡,甚至也不能听诺基亚手机的短信铃声,因为那是他用的。

有的女人一失恋,就像嘴里长了溃疡,越舔却又越痛,越痛越要去舔。她会找一个或者几个闺蜜,像悲情祥林嫂那样,反反复复述说她和他的故事,哭哭笑笑,笑笑哭哭,直到自己和闺蜜们对这些情感往事倒背如流,在某一次,她会戛然而止她的悲情述说,并很快开始新的一段日子。

其实,能哭出来、能说出来的失恋都好治,绝不会比前年初春那场旷日持久的流感更难以治愈。

有的女人失恋时就像一条条毛毛虫,灰灰的,暗暗的,哪怕是趴在春天的枝头,也会有好一段日子要默默蛰伏疗伤。然后,在某一天,化羽成蝶,破茧而出,一点都不会留下水痘的痘痕。

我有个女友,失恋了一声不吭,脸色青白,每天头痛,也不知道要痛到什么时候,这种女人出的失恋水痘是要留有终生疤痕的,看着似乎完好无损,其实伤口都在肉里,看不见,却痛得要死。

前不久有个女友失恋了。

我安抚她说,痛是难免的,肯定要痛的,避无可避的。

她凄切地问,到底要痛到什么时候啊?

我耸耸肩,回答她,开始会很痛,尖锐地痛,不碰到也痛,碰到了更痛,然后一天比一天少痛一点,痛得少一点,痛得轻一点……在一个你以为你的心不痛了的夜晚,它又会意外地痛起来。

她沮丧地发狠说那要痛死我啊?

我说不会的啦,一天少痛一点,一天少痛一点,总有一天,你拿筷子用力捅,你的心都不会痛了的。

她破泣而笑,一脸嫌弃,说。

筷子油腻腻的。

食草男

这世道眨眼就花样百出,时尚概念更是层出不穷,每天吓你一大跳。

前不久,听一个刚认识的师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食草男。当时我还懵了,以为他是素食主义者,立时肃然起敬。

后来才知道,这说的是时下流行的一群新潮男现象。

这种食草男,就像小白兔一样温和,像梅花鹿一样敏感,像绵羊一样胆小,他们对待女人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不离不即,不卑不亢,既不会强行进攻求性,也不会主动示爱,当然也不会拒绝喜欢的女性求爱,只是假如遇到一个挑剔泼辣的女人,他们就作惊弓鸟拍拍翅膀走掉。

爱情对食草男们来说,可有可无,不慌不忙。

食草男们就是那么拽且且、软绵绵,居然也得到了不少女人的欢心。

这些女人喜欢跟食草男们交往,喜欢他们的温文客气、谈吐优雅,还喜欢跟他们一起做柏拉图,他们的不进攻,令她们大感安全自如。食草男们柳下惠似的闷骚,反而激起了她们的沟通和亲近的欲望。她们欢喜得像天真的小孩:“你看你看,他跟我在一起,是跟我有心灵交流,不是只关注我的肉体的。”

可是,女人总是很麻烦的,你走太近,她会撒泼;你离太远,她又要撒娇。女人们对食草男既喜欢又不满,因为食草男对女人的三不原则就是不主动,不回避,不拒绝。她们终于是要抱怨的:“难道就不能丢下你的面子把我往手心上捧?”但真正的食草男当然会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

我的食性杂食,对食草男无所谓好感或者抵触。

问题是,如今有一些自诩食草男的狡猾男借机上串下跳,浑水摸鱼,这些人嘴里长着跟小白兔一样的大板牙,内心里却极可能隐藏了另一副闪着寒光的尖牙利齿。

我至今不明白前面那位师兄为什么要急于表白自己的食草男身份?

这真叫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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