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曦恍过神来,看着树上的刀痕,伸手往上面划了一刀,望着两道几乎一样的伤口,筠曦暗叹了一声,还是做不到,这两道伤口虽然看着十分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宽度有点不同的,这就是筠曦叹息的原因。
若是放在筠曦刚开始接触匕首的时候,她看到这两个伤痕,肯定会觉得惊叹,但是在越发熟练了之后,她才察觉自己与管仲辛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在半年前,她就已经能做到这样了,可是不论她多么努力,都达不到管仲辛的程度,因为太难了!
只有真正的专家才能清楚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筠曦觉得要迈出那一步,还有好长的距离,筠曦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这也令她更加遗憾。
“不用灰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杀人是没问题的了。”管仲辛安慰道。他说的没错,筠曦才学了两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好的了,就算是杀人,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能将杀人说得像玩一样,就能知道管仲辛杀过的人是何其多了,对于他来讲,杀人已经不仅仅是杀人,杀手也不再仅仅是一个职业,而是一门艺术,而他,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艺术家。
他疯狂,甚至可以称之为狂热,他是一个沾满血的屠夫,对于他来讲,杀人比吃饭还容易,以致于每次接到任务,他都会设计好时间,地点,任务毙命伤口有多长,这一切,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被杀的人永远只有一个伤口,就在脖子上,他喜欢听到目标喉咙被割破的声音,他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因为每次他的目标伤口永远都是9.5厘米,所以他的外号就叫做至尊,杀手界的九五至尊。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绰号,也不代表他真的就是杀手界的第一人,只不过他的技术真的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对于这一切,筠曦并不清楚,她只知道他很厉害,但是关于他的事迹,没有人跟她讲过,他会成为杀手,也只是机缘巧合,若不是因为要报恩,他不会来到这里。
“还不够,”对于筠曦来讲,这一刀确实不够。她是一个外表平淡内心高傲的人,虽然这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她还是力求完美。
“在我见过的人中,只有一个人的天赋高过你。”在管仲辛看来,这句话对她是很大的鼓励。
“是你?”筠曦问道。
“不是,是夜枭。”管仲辛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狂热。夜枭,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杀手。
“那个变态?我确实不如他变态。那你呢?”筠曦听到夜枭的名字,冷哼道。
“我?我的天分很好,但是比不上你,你和他一样,是天生的杀手。杀手,不仅仅需要精于杀人,也要会很多别的东西,只有头脑冷静,聪明慎密的人,才能做到。”他丝毫不为自己的天分比不上他们而泄气,相反,他很开心,只有不断被超越和反超越,才能做到更好。
“我有可能超越他吗?”筠曦问道。
“不可能,你天生是杀手,而他,天生就是杀手之王,我总是感觉,他就是为了杀人而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但是,你若是问我,有没有可能杀了他,虽然几率渺茫,但却是有的。”
筠曦眼前一亮:“你有办法?我要怎么做?”随即她的眸子又黯淡了下来:“你不会是要我等到他风烛残年,快要不行的时候再下手吧?听他的声音,正值壮年,等到我能杀他那一天,可能我也白发苍苍了,我等不到那一天。。。”
“不,”管仲辛否认了她的想法。
“真的?”
“是的。”
“我要怎么做?”筠曦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你会告诉我吗?”
“我不会告诉你,但是总有一天你自己会发现的。”管仲辛同样望着她。
“我就知道。。。”筠曦有点小失望,但却挺开心的,只因为自己多了一份希望,对此,她还是挺感激管仲辛的,虽然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不,你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夜枭并非夜枭。”管仲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夜枭并非夜枭?”筠曦喃喃地重复,望着他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我今日来,并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是告诉我出发的时间吗?”
“你倒是聪明,可惜。。。”
“可惜什么?英年将早逝?”筠曦浅浅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他。
“现在你并不知道你要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你去了,一定会后悔。”管仲辛肯定地说道。
“你这是在劝我不要去么?”筠曦奇怪地望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可能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趁着现在还干净,抽身还不晚,莲花跌落淤泥之后,只会越陷越深,就算有人将它捞起,它也已经沾满淤泥,不再纯净如昔。”
“莲花本是出自淤泥之中,回归过去岂不是回归本源?或许,我本来自黑暗,应该说,我本就是淤泥所生,出淤泥而不染也只是一时的,终有一天,我会回到淤泥之中,曾经有人将我摘走,却不想他死了,临死之前把我扔到岸边上,现在风一吹,我又将跌落泥中,这已经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局面了,也不是你能改变的,你说是吧?”
“你若不想去。。。”
管仲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筠曦打断了:“我若不想去,你能帮我逃离这里?”
“我不能,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呵呵,我相信自己还没有逃出去的能力,而且我也不会逃,因为我最重要的人还在那个人手里。你别再对我说这些话了,对你对你重要的人都无益。”
“你知道了?”
“猜到了少许,只是现在才能肯定,以前只是觉得本来的你,是自由的。”
“你很聪明。”
“我希望我聪明又能活得长一点。”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我发现我没有那么讨厌你了。”
“是因为同病相怜吗?”管仲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