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寒入卧室探视了一番,见靳无语并无大碍,依旧去柳嫣处歇息。一来,靳无语霸/占了他的床铺,二来,柳嫣初来乍到,过于冷落了她,恐生是非。
靳无语因祸得福,小病痊愈之后,一应工作全部移交给了柳嫣,她俨然成了靳大小姐,过起了逝去了五年的大小姐生活。
这期间,她曾经想利用西脚门的那几个人逃出府去,想起被江暮寒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小泉,这个念头随即被打消了。看来要想离开还得另想他法。
好在江暮寒对她不管不问,秀水苑俨然成了她的天下,打发时间成了她工作的重点。闲散的时间太多,秀水苑的老鼠窟里也被她掏了三掏,莫说别的地方了。
这日,靳无语在江暮寒的书房里翻检稍微有趣点的小说,札记,或者史书随便读读,以消永日。忽见紫檀木书柜的顶端放着一玛瑙红工笔山水瓶,瓶中插有数幅画卷。
藏品!价值连城的藏品!好大一笔横财!靳无语眼前一亮,眼见得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乱飞,岂有不接的道理。搬桌垒凳,小心翼翼的将那瓶子抱了下来,迫不及待的展开其中一画卷。
这画卷高八尺,宽丈许,画的是一身披铠甲,拈弓搭箭,英姿飒爽的妙龄女子。细看其画,笔法细腻,线条柔和,虽未达到“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的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仍不失为一副佳作,看着笔势显然是当朝——清闲居士——大作,数十年以后,也许会价值连城吧,可惜,现在想要卖个好价钱却是难上加难。
靳无语连展数幅画卷,这些画无一例外的画着同一个女子,或轻摇团扇,或手执利刃,或含羞带俏,或英气十足……
画中的这个女子显然不是前朝人物,那么,她会是谁呢?江暮寒何以如此珍视这个女子的画像呢?
靳无语正在思索之际,忽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裙响动声,不好,冷面阎罗回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靳无语急忙抱起画卷,在室内扫视一番,正打算塞进书桌底下,柳嫣走了进来。
“毕落!干嘛呢?干嘛呢?什么好东西,看见我来,忙不迭的往桌子底下藏!”柳嫣大呼小叫,抢过靳无语手中的画卷。
“是你呀!吓死我了!”靳无语长舒了一口气,将画卷递至柳嫣手中。
柳嫣不悦的瞪了靳无语一眼:“我有这么可怕吗?”说着,自顾自的翻看那些画卷。
忽听柳嫣吟道:
红妆别钗胭脂媚,清露沾花卉。
凭栏无言相以对,几许欢情几许离人泪。
自君离去心已碎,强笑还无味。
落帘暗泣无人会,还自寂寞还自独憔悴。
“七步成诗呀!”靳无语由衷的赞叹。
“什么七步成诗?毕落,你过来看看!”柳嫣朝靳无语招招手。
靳无语探头过去,只见画中人纤纤素手放置于腿上,那一方鲛帕上录着一首《虞美人》,墨迹与画的底色难以匹配,显然是后期加上去的,她先前并未注意到。
“毕落,你说,这画中人会是谁呢?”柳嫣和靳无语有着同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