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就是很多不死心的女生其中一个,不过我可以肯定,你的梦做不了太久,”成瑰丽怜悯的看我一眼,“因为只要我一出击,就没有任何人是我对手!你最好对这一点早有认识,免得到时候抱着枕头哭泣到天明。”
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给人莫名的压力。虽然我可以肯定自己不会那么没用。
成瑰丽一口气把她的心里话倒出来,总算是慢慢平息,又恢复了冷静,警惕的看我一眼:“刚才的话你不会无聊到到处跟人说吧?”
“你说呢?”我反问她一句。
听了我的回答,她有一刹那的惊慌,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微笑着注视我,“我相信你,徐四九,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毕竟我出的这个主意,也间接帮你争取到机会啊!黑天鹅与王子的对白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让一帮花痴羡慕得眼红了——所以,你是不会出卖我的。”
她还真敢说诶,好象还送了我莫大的人情!
我拿起书包起身,实在没办法继续听她说下去了,今天受到的冲击过大,我需要找个角落静一静——毕竟我徐四九这十六年来,还很少看到这样厉害的女生!相比之下,恩珠之类的简直算是小儿科了!
“四九!我真的被选中当小天鹅?”麻美摸着那件白色的戏服,眼中露出怀疑。
“……嗯哪。”我心虚的点头。
“哇,四九你可真是为民谋福利的好人啊!”麻美扑上来抱住我就要给我亲下去。
“拜托你不要这么轻易夺走我的初吻好不好?”我手脚并用的挣扎着。
她干吗那么兴奋?别说麻美了,连那另外十一只小天鹅也都乐开了花——连剧本都不看,她们知不知道自己只是充当人形背景呢?
可气的是成瑰丽闲闲在一旁背单词,好象这些都跟她没关似的。
“对了,”大家兴奋之后想到一个问题,“女主角是谁?谁有那么好运跟方天涯王子对戏?”
“还用说,当然是非我们班的女公关莫属啦!”成瑰丽诡异的发声。
她的话引来一大片艳羡的声音:“哇徐四九假公济私哦!”
有没有搞错?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成瑰丽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不是明明给了我黑天鹅的剧本吗?
“其实呢,这个机会根本都是四九争取回来的,她演公主当然是没问题,但是——”,成瑰丽居然也玩起了这手,“四九非说不要,还硬拉我来替代!”
……我看这个女人可以不用读书考试了,现在就可以去外面撒谎骗人了!
“为什么四九?”女生们的注意力又回到我这里。
“哪有人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啊?”
“一定是你怕被王子电晕当众出丑对不对?”
“没天理啊!你不想演可以找我当替代嘛!你看我,能摔能打——”
成瑰丽这个幕后操纵者却躲在人群中笑,也露出一张好奇宝宝的脸。
分明是把烫手的山芋交给我嘛!
一个忍不住,差点想要掀桌子起来,把成瑰丽的所有心机全给她曝光——但是,我好象有答应过她不要乱讲哦(有吗?),还有说出来会不会牵涉太多啊……大概成瑰丽这女人就是等着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吧!
但我犹豫再三,还是只有违心的说:“我觉得成瑰丽同学的外貌气质更符合天鹅公主嘛!还有,她在这次活动的策划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哦,台词基本都是她一手操办——”
我的话显然给这位人气新生又贴了一层金。于是大家又纷纷向她靠拢。
“哇这么厉害会写剧本?”
“真是我们班的骄傲呢!才女加美女!”
“成大美女,可不可以把我的位置写得更靠近王子一点?一小点就好,拜托——”
“把我写成你的贴身丫鬟吧好不好?”
成瑰丽安然享用着大家的朝拜,真像个名副其实的公主,站起身来,伸出纤纤玉手向窗外一指:“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的支持我们的工作呢!那这样好不好,我们现在就过去排练?舞台的站位啊还有配合都是很重要的哦!”
听了她的建议,显然大家乐于响应号召:“好啊好啊,你说得对,我们是要多练!马上出发——”
唉,这帮女人还真是说走就走。
她们还当我是民选的公关吗?
被挫败感塞满的我无奈的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死妮子还不肯放过我。队伍忽然停下来。
前面的女生让出一条道来,成瑰丽趾高气昂的走过来看着我:“咦,不对哦!我们是去排练第一幕的戏,好象没有四九你出场诶!”
旁边的女生立刻附和:“是呀是呀,黑天鹅不是要等到后面才出来搅局吗?”
这帮见利忘义的丫头!
好在我的同桌兼死党麻美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我,眼中明显流露出犹豫,但看了看大部队还是说:“四九你就别来配戏啦,黑天鹅是很重要的哦,你还是多点时间来揣摩一下角色吧!”
总之,成瑰丽就是想要把我支开就对了!
未免太过用心良苦了吧!她不是编剧吗?想要封杀我还不容易?直接把我的台词全部删掉,或者中途放一只冷箭把我这个“第三者”直接“卡嚓”掉不就好了?
不去就不去!以为我稀罕啊?
看到我停下脚步,成瑰丽露出胜利的微笑,转身带着她的大部队继续前进。
阿南斜靠着墙根,饶有兴趣的打量我:“谁惹我们小蚂蚁不高兴了?”
“我哪有不高兴?”真恨他这双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听你的语气,已经是不高兴了啊!”阿南拆穿我的把戏,像是我的一切都瞒不过他,“说吧,破天荒的把师傅找来是要干吗?”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反过来主动找他见面。
“说吧,”阿南揪下长青藤的一片枯黄叶子,“是要把欺负你的人痛骂一顿呢,还是要借师傅的肩膀好好哭一场?你要怎样师傅都奉陪哦!”
哼,他有这么好心?
“我心里很乱,”反正在他面前也耍不出什么把戏,我干脆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就像塞了一团毛线,理来理去都找不到头,却把自己缠了一身那么糟糕。”
“呵呵,”阿南轻轻笑起来,把那只叶子弹飞出去,“小蚂蚁长大了哦,也开始有想不通的烦恼啦!”
真气人,他不要老是这么无关紧要看好戏的心态行不行?还有,他和我差不到几岁,不要老是倚老卖老好不好?
我上前去捏住他的袖子:“师傅,用塔罗帮我算算命。”
阿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个时候就想到师傅了?平时就老死不相往来都不理人哦——”
我气得作势要打他,才让他识相的改口:“OK,没问题,说吧,要怎么算?圣三角还是六角星?”
我稍作思考,“就最简单那种,只翻一张牌的。”
阿南敲敲额头:“亏你还是我徒弟,以后出去混,千万别打我的字号——太丢脸了!”
我才不管那么多,抓着他袖子直跳脚:“算啦给我算啦!”
近似于耍无赖的方式对他果然有用。他一边叹气一边从袖子里摸出那副宝贝塔罗牌来。“抽一张吧。”
我盯着那些一模一样的牌面,手在上空移动了好久,才闭着气挑出一张来。
女祭司。
怎么是这个?我赶快说“没有没有我重新抽”,赶快把那牌放回去,又闭着气换了一张牌。
力量。
……怎么偏偏抽不到我想要的?
正想着如何再耍赖一次,却不料阿南从袖子里抽出漏掉的那张来。
看着翻过来的画面,我大叫一声:“对对对,就是这张,师傅你帮我解啦拜托!”
他又好气又好笑:“我就知道你找这张,先前故意藏在袖子里没拿出来——作为我的徒弟,可不能太沉不住气哦!”
“好啦好啦,我以后改就是了——”我摇着他的胳膊,不想让他在关键时刻说些有的没的。
“嗯,”他的视线放回牌面,“‘恋人’?我们的小蚂蚁居然有了感情上的问题吗?”
他要不要用那么高的分贝说话?虽然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楼底,但万一惊醒了哪个靠窗补眠的同学,以为是什么小虫子叫,兜头给砸个墨水瓶之类的怎么办?
我不说话。阿南研究着我的表情,忽然岔开话题:“听说联谊节目已经确定了?”
“嗯,你的消息倒还灵通。”我闷闷的回答。
“可惜呀,分给我的是高难度的《麦克白》,失去了跟小蚂蚁同台竞技的机会呢!”他拉长声调,好象真的很遗憾似的。
“那不正好,阁下又有了展现个人魅力,迷倒万千少女的舞台?”我才不会中他圈套。
“说的也是,”他抚着下巴,“那么正好,小蚂蚁不是可以和偶像亲密接触了,哪来的烦恼呢?”
……他根本什么都知道故意说反话来激怒我吧?
真不知道我抓狂的样子到底有多好看。
他的声音又变得很伤心:“其实师傅早就提醒过你,只是小蚂蚁对师傅说过的话都不上心,真让我难过啊!”
“你有吗?”我可不记得他说过什么高瞻远瞩语重心长的话。
“上一次,同样的地点,战车,你忘记了吗?”他眨眨眼睛,提醒我。
……上次?就在这里?战车?
哦,我想起来了,他曾经对着那张战车说过,我将又迎来新的挑战?
所谓的挑战,是不是就指空降的成瑰丽?
好象也对诶。现在这种差到极点的情绪,至少有一半是那个女生带来的吧?
我撅起嘴。“可是……你也没说过解决的办法啊!”
“呵呵,”他爽朗的笑起来,“那是因为我从来都很信任小蚂蚁啊,事实不也证明,徐四九每次都可以成功的化险为夷死里逃生吗?”
“可是这次不一样啊,”看他撒手不管的样子,我害怕起来,努力强调问题的严重性,“成瑰丽那么强,我怎么比——我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话到嘴边忽然又咽下去。
这种话让我怎么好意思出口?
“不知道主席对你究竟是哪种情愫,对不对?”阿南犀利的目光向我直射过来。
原来他刚才的插科打诨统统是假象……我低着头,没有否认。
“……你喜欢他吗?”阿南追问,那声音竟然有一丝……不自在。
是我这个徒弟太没用了吧?
“不,”我连忙否认,“我只是想知道他,他是怎么想,唉你问那么多干吗,不应该是算命的人说得比较多吗,怎么你还一直问一直问的,你只要回答我想知道的就可以了嘛!”
阿南仿佛看破我的小女儿心态,包容的微笑起来。目光停留在爬满墙壁的长青藤上——“所以呢,感情还真是折磨人的玩意儿呢——”
……他是要继续笑我然后一直拿这个当把柄就对了!
“你找对人了,”他把塔罗牌收好,“明天我们在一个地方排练对不对?也该我这个师傅出马,助你一臂之力了!”说完就向外走去。
看着他笃定的样子,我反而有些慌——他是要怎样?
连忙追上去:“诶师傅你可不可以先讲?你这样玩神秘让我很担心哦,还有我警告你不许跟任何人讲这件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