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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亦是笑亦是殇

小学毕业后,我考上了离家较远的初中,因为我想住校,这样奶奶就不用照顾我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想这真的很有道理,我们来自农村的孩子独立的早,对于住宿适应的很快。可是有的学生可就不是那样的了。我们的宿舍楼紧挨着一大片的竹林,每次刮风或者下雨,那竹林里便会传来“呼呼”的声音,加上公共厕所的门也在风的吹动下,肆无忌惮地拍打着墙壁,营造出了一种阴郁的氛围。一些胆小的就被吓唬住了,开始瞎编乱造了。说什么这里之前有学生跳楼自杀了,没到这种天气便会出来哭诉,有时候就会见一个白色衣服的女孩倚靠在翠竹下唱歌,这明显是想象力过于太好了一点,分不清恐怖片和现实了。有的学生是真的被吓住了,毕竟住校,一切只能靠自己,不能再依赖于父母的援助之手了,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还记得生活老师说过:有一个学生睡觉睡到半夜,突然坐起来大哭,原因是舍不得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我就能迅速的适应这种住校生活,并和来自于同一所学校的校友成为了朋友。

开学的那天,小学的一个同班同学告诉我一件事情:说我小学时同桌暗恋我。“天!“我那时候的反应就这一个字。我是属于对感情反应很迟钝的人,看他平时和我很不搭杠的样子,尤其是我出水痘康复后返校的时候,他那一脸嫌弃的模样,生怕我超过了“三八线”,把水痘传染给他了,哪怕是我已经痊愈了。同桌的排斥,让我无法进一步地想,而且他还那么早熟,就理解这些了。或许那时候的男生也未必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是一种源于对异性的好奇,只是“异性相吸”的原理而已。很不巧的是和爷爷在出发报名时的路上,我还遇见了那个男生,而且正好把长发剪短了,傻乎乎、丑丑地冲他打了招呼,他只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在公交车上也遇见过他,因为知道他暗恋我的缘故,我再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了,和他永久的保持了界限,但是每次遇见时,却总能看见他郁闷的神情。

我初中时的两个室友兼好友,事我们班上的同学称之为“铁三角”的人,因为我们吃、住、行都是在一起的。哪天不见其中一个女生时,班上的同学就会开玩笑地说是我们欺负了她。我们三个好友的家长,关系也十分的不错,都是来自于一个老家的人,所以倍感亲切。我奶奶,她们的外婆也成为了朋友。初中那时经常开家长会,每次家长会结束,长辈们就会带我们出去吃一碗馄饨,那时候觉得馄饨就是很好的美味,除了开家长会时,其它时候是吃不着的,于是就特别喜欢开家长会。我们班上的同学是知道我奶奶的,因为有一次我回家后,返校时却忘了带语文课本。奶奶给我送书来,而且是舍不得那几元车费,自己走路来的。她一来就在我教室旁叫我的名字,我习惯性的就“诶”的一声回答了。于是全教室哄堂大笑,我就因此出名了。

学校里有一个潘主任是我的哥哥,但是却比我大很多,是我爷爷那边的亲戚。我一直不愿意让人知道我和他是亲戚关系,每次见到他都是“潘主任好!潘主任好!”地叫,于是每次过年,他就会和我爷爷说我不叫他哥哥。因为那时候我的成绩并不怎么拔尖,永久蜷缩在中等的位置,相安无事的生活、学习着,一旦被大家知道我在学校有这样大的靠山,只怕我那一点成绩不会给哥哥增添多少光彩了,所以也就一直隐瞒着这层关系。哥哥每次都会叫我考试成绩出来时要给他看成绩,时间一长,哥哥办公室的同事自然是认识我的。每次我捧着成绩单去他办公室时,心里总是忐忑的,有的时候不敢进办公室,又担心被别人瞧见而问东问西的,只得硬着头皮,坦白的交上我的成绩单了。哥哥一般情况下都会说:“除了语文你成绩拔尖,还能看得过去,那些科目都不理想。要是每科都像你语文成绩那样就好了!”我知道他是对我很好的,但是我怕他。据说他是很凶的,高年级的学生都怕他,而且,我也确实见过他很凶地批评那些不听话的学长。他给我买了很多资料书,叫我平时多看看、练题。每次期末我给他审查时,书都依旧很新,怕会挨骂,于是就胡乱的在那些资料上面勾画了几笔,证明我看过资料,还做了笔记的。哥哥看见我似乎确实不太爱学习,也对我没辙了。

我语文成绩是真的还不错!也许是爱好吧,那时候喜欢写一些文章、诗歌,而且在教室的后墙上也总能看见老师贴了我的文章,老师通过这种方式鼓励着我们写作的进步。那时候很爱上语文课,每次上课前,老师还让我们哼唱一首歌,或者给我们讲点有趣的知识才开始上课,所以同学们的语文成绩都还不错。所以对于这些科目,趣味性也是很重要的。我和我的朋友们就极其不喜欢我们隔壁班的英语老师,那老师可厉害着。每次他们班的英语都是年级第一,考的不好的,就会拿画图的那种大木头三角尺打手,有时候我们上课都能听见学校那挨打的巴掌声。说来也是奇怪,那位老师可在家长心目中时神一样的地位,大家都恨不得“黄金条子出能人”,哪一位家长的孩子没有被打过,竟然还担心是不是老师不重视他的孩子了。对于女生,那老师也绝对一视同仁的处罚,但是见了其它班的学生,那可是永远嘴角挂满了微笑,和蔼着呢!相当于我很庆幸我自己是在郑老师的班级了,我从来没有因为犯错挨打过,除了那次误伤。

那一次,郑老师正在认真地给我们上课。我的前桌就是我的好友,她的同桌问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作业是什么,见她不理他。转眼就来拿她的长相开涮,说我的好友为什么取名为陈贵美,是不是她的妈妈希望陈贵美长得漂亮,可是事实却长得不好看,应该改名叫陈贵丑。我的同桌和他的同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好友却在生气了。郑老师回过头撞见了这一幕,下课后把我们叫到了办公室,说我们影响了课堂纪律,给我们每人三个手板,疼的男生嗷嗷大叫,我们这些小女生眼泪都快打转了。在老师文明我们的原因时,知道错怪了我们几个女生,给我们道了歉,我们班主任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吧。

我们班的男生就是爱惹是生非,惹了我们班的女生就算了,还去惹别人班的男生。我们学校有一个袖珍人是出了名的,他的妈妈是学校的老师,因为在怀孕的时候生病了,导致他的大儿子就只能是袖珍人的身高了,他的弟弟在上小学,就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了。于是我们班的男生认准他个头小,肯定好欺负,结果惹了一身骚。那天中午大家都在食堂排队打午饭吃,那个小个头的男生因为个头太矮,打饭的工作人员见不到人,还以为那里是空着,无人呢。那小个头用自己的呼喊声让阿姨意识到了他的存在,往饭台上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他站在那里,遵守着秩序的。结果正当阿姨打算给他盛饭时,我们班的男生就跑上去霸占了他的位置,还得意的大笑,显摆着,似乎以为能早点吃到饭。谁知接下来的一幕是大家都没有料到的,那小个头直接一拳袭击了我们班男生的鼻子,只见他鼻血直流,吓得跑回来教室。小个头似乎从这次事件中找到了威信,没见有人抢他的队了。这还不是事情的结尾,原来那小个头是在我们学校最烂的一个班里里,里面全都是那种不爱学习,拉帮结派的人。他带上了自己的“小弟”直接闯入了我们教室,端着我们班里的花盆直接扣在了我们班那男生的头上,然后我们班那男生头上就顶着那一盆泥土,可怜的很。自此他变得低调了,不再到处惹是生非了。生活中太多的浮华和喧嚣,要的是我们能够静下心来,心平气和的对待每一件事情。

初中的成长是一个懵懂的阶段,对于许多事情都产生了好奇,而且精力也特别的旺盛。比如下了晚自习,洗漱完毕后,总要和室友把用来学习的复读机,装上放音乐的磁带,几个人便会像疯了一样乱舞。即便是熄了灯,还会躲在被窝里看漫画书。对于宿管阿姨的检查也是“上有计策,下有对策”,只要宿管阿姨来检查了,准会个个都是乖宝宝,漫画书都用两个衣架挂上衣服藏在里面。

对于喜爱开运动会,更是达到了一种永无止境的热衷!只要学校即将召开运动会的通知昭告之后,哪怕是自己运动细胞极差,也要选一两个项目去参加。我和好姐妹总结了一下这种现象出现的几个原因:一是枯燥的学习生活得以放松;二是期待别人的加油声,看看自己的人品;三是在运动场上用一双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去看那些长得好看的同学。哪怕遇上下雨天,运动会不能如期举行,在上课时也是对它的热衷度依然不减。只要听到广播上播放着“雨已经停了,运动会如期举行!”这一句话时,不只是我,全班同学都像五十米短跑冲刺一样跑出教室。因此我们的班主任常常说我们班的同学,吃饭是短跑冠军,女生走路的样子完全不似古代女子走路时可以踩死蚂蚁的优雅,只当作是一阵风刮来了。还说我们班的女生笑起来哪是只漏八齿,整口牙都一览无余,一点女儿姿态也没有。

成绩中等的我,健康状况在初中时格外的不好,每次考试都会莫名其妙的生病,真是“大考大病、小考小病”。那时候看病需要写请假条才能出校,有时候班主任要回去吃午饭,就会顺便载我出去看病,由于请假的次数多了,只要我一到校门口,保安叔叔就会熟悉到直接说“小妹,又出去看病啊?出去吧,不用给我看请假条了。”

初中因为是住校生活,所以每周才回家一次,而且我都爱和好姐妹一起走路回家,回家的路上总会买上几包辣条吃。每次回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见到我家的“水灵“。水灵是一只狗,长得特像狐狸,爷爷说它是狐狸翻的窝(狐狸和狗的杂交)。这只狗腿上的毛很长,像狐狸一样。就连脸长得也和狐狸一样,眼睛水灵灵的才取名为水灵,它是祖父送给我的。祖父并不是我的亲祖父,我却视他为亲祖父,因为他待我家里的人都很好,很疼我们这些小孩。每次去祖父家,他都会摘上自己亲手种的蔬菜,为我们做一顿美味的菜肴,还会为我们准备许多零食。吃过饭后,祖父总爱放一些刘三姐的山歌给我们听。我们最爱听的却是他那时候的经历,祖父的家境比较好,所以不会像我爷爷那时一样,大冬天还得光着脚,去地里拔萝卜;不会像我爷爷一样没钱上学,只能趴在人家的学堂前,偷听人家讲课才能识得一些字;也不会像我爷爷一样整天为了生计去干活。祖父是很有才学的,放学后还会到处去酒楼吃美味佳肴,所以懂得许多菜的做法,因此嘴就变得越来越挑剔了,一般的食物还入不了口。

祖父养老时就住在了大山里,他认为山里的空气可以让他更长寿。有一天,家里来了一只很像狐狸的狗,于是跑到了祖父家,吃了东西就舍不得走了。我去祖父家玩,准备回家时它就跟着我一起走。祖父说它和我有缘,就送给了我。刚到我家时,每次听到爷爷家的鸡生蛋后“咯咯”地叫时,它就会跑到鸡窝边很开心地转圈圈,还“汪、汪、汪“地大叫。爷爷怕它偷吃鸡蛋,于是就呵斥了它。所以它不但不敢偷吃蛋,反而每次爷爷在听到它那样嚎叫时,就知道该捡蛋了。

周末的早上,它会很早就跑进我的房间里大叫,似乎在叫我起床。一会儿没有见到我了,就会冲我身上扑来,还一边用头在我身上乱蹭。它有时候也会跟着奶奶去开家长会,但是因为走在大路上,听见车的鸣笛声很害怕,只能走小路。每次看到奶奶过了小路它就跑了,奶奶以为它会走丢,它却总能比奶奶还要更早回家。

后来它病了,看了医生也治不好,身上长了许多疙瘩,毛全掉了,吃不了东西,老是吐。奶奶说有一天,它自己慢慢地颠簸着离开了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或许是不想死在家里吧。那时候我哭得很伤心,自己也不再养狗了。并不是不喜爱狗了,只是不想再面临它死去时的那种心觞,至少那时的我并没有再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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