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红玫瑰酒店的女孩子们,整天过着黄色生活,我们陪男人们喝花酒,边喝酒边给男人们讲黄色笑话。没有人讲黄色笑话讲得过我们。我们偎在男人们身上,让他们摸我们的大腿。我们陪他们唱歌。《迟来的爱》呀《糊涂的爱》,这些歌是我们的春药,唱着唱着情绪都发作了,然后男人们象挑萝卜白菜一样挑上人带走。这就是我十七岁的生活。
阿龙很欣赏我,他经常教育其他女孩子们说,好好干,啊,你们看孙燕,光着脚丫子来的,现在多好,要什么有什么。我知道哪一类男人喜欢我,碰上不喜欢我的人,不去讨没趣,碰上喜欢我这个类型的男人,我主动会迎上去,十有八九。我曾经对阿龙说过男人的属性,有的是食草动物,有的是食肉动物,有的只会啃骨头闻臊,有的喜欢胖,有的喜欢锁骨,从他们的身体和眼光能看出来。男人们,就那么回事。阿龙说我悟性好,时间不长就让我当上了领班。
我认识了马建。
马建是江汉油田的建筑老板,他是阿龙的朋友。他经常带一群人过来喝酒和唱歌,他带来的人都是生意上的朋友,还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马建是来这里消费的唯一一个穿白衣白裤白鞋的人,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这让我对他很有好感。马建不像一般有钱的建筑老板那么放肆,不摸小姐们的奶子,没有口臭,说话比较文明,老板们都喊他“秀才”。马建把他的客人安排好了,自己在那里抽闲烟。阿龙说,“秀才”,给你找个小姐?马建说,我不要。阿龙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马建只静静地抽烟。
马建带来的客人都很挑剔,我很快抓住了他们的眼光,安排的小姐比较合乎他们的口味。有一回,只剩一个客人了,也刚好多一个小姐,我没有安排,而是呼了另外一个酒楼的小姐,马建和阿龙觉得奇怪,他们让这个多的小姐进包房试试,果真碰了一鼻子灰。马建开始注意我,有一回我陪他唱歌,唱着唱着,马建嗅嗅鼻子,说,什么味?我说,没什么味呀?他说,你身上有一股青草味。我说,什么草?他说,说不清,有点象苦艾,又有点象黄花。
我很吃惊,这难道是真的吗?
他想抽烟了,我立即给他找来烟点着火,他想靠一靠,我立即给他找来一个垫子。他说,你这个丫头,你真聪明。
有一天晚上,马建带朋友来喝酒,闹得很晚。马建喝醉了,睡在沙发上。他的睡相象一个孩童,很让人心疼不过,我拿一件衣服给他盖上,过了一会儿,我把他抱到我的床上。
我的心动了。见识了很多男人,还没有这样心动的感觉。我给他脱衣服,脱一件心里晃一下,等脱光最后一件,一颗太阳从心里面蹦出来。他抱住我。
深夜我的毒瘾发了。我四处翻找,翻开马建的口袋,他口袋里有一包烟,我一次抽出来五根,同时点燃,没命地抽,一口接着一口,但是不行。我的鼻子和心里难受极了,我开始四处嗅,象一条狗从墙上嗅到椅子上。
马建醒了,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吃惊地望着我。他说,你吸毒了!你吸毒了!!
我抱住马建的腿,说,亲人,你救救我。马建说,我怎么救你?我说,你绑住我,把我绑在床上。马建找了一根绳子,我实在忍不住了,用头撞床,撞他的肚子和腿。马建把我绑在床上。我说,捆牢一点。马建说,我捆得很牢。我踢着咬着,终于喊不动了,我睡着了。
等我醒来,马建还坐在床边。我睡着的时候他把绳子解了。我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说,谢谢你。马建说,你不能再吸了,你这么小吸毒是要丢命的。
早晨的阳光在窗子里流进来,房间里很安静也很柔和。马建说,你身上怎么有苦艾和黄花味?我说,好闻吗?他说,好闻。我把衣服捺开,我尖尖的乳房在晨光下,如涂了一层金彩。我说,你是想闻草还是想吃草?马建笑了。我吃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