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致远（1250？—1321？），号东篱，大都（今北京市）人。曾做过江浙省务提举，后来退出官场，遁世隐居。他是“元贞书会”的中坚人物，有“曲状元”之称。明代朱权的《太和正音谱》“群英所编杂剧”将他列入元人之首。现存杂剧有《汉宫秋》等七种，散曲一百多首。作品风格多样，或豪放清丽，或平易自然，亦雅亦俗，挥洒自如。
【双调·夜行船】<sup>[</sup>1]
秋思
【导读】
与关汉卿散曲浓厚的世俗趣味不同，马致远的散曲带有更多的传统文人气息。这一套【双调·夜行船】《秋思》表现出作者饱谙世情之后，形成的淡泊名利、超然尘外的人生态度。对人生意义的探索，是古代士人内心世界的永恒主题，元代也不例外。但在元代社会，士人的处境与前代相比，仿佛是从天上跌到了地下。终元之世，科举制度时断时续，曾一度中断达七十余年，这使得绝大部分士人失去了进身的阶梯，社会地位急遽下降，甚至有“九儒十丐”之说。而与此相应，在现实社会中找不到出路的知识分子，心中极易产生人生的幻灭感和历史的虚无感。他们在极度的愤世嫉俗之后，转而从老庄哲学中寻求心灵的庇佑，以减轻精神的痛苦，获得一些平衡。因此，“隐居”思想成了元代士人阶层的“时髦”。
马致远的作品中就常常流露出这样的思想情怀。这套曲以岁月易逝、浮生如梦、当及时行乐的感慨开篇，接下来三支曲子慨叹所谓功业、豪杰、富贵等等，其实都是一场虚幻，最后三支曲子陈述自己的人生归宿，那就是与世无争，安闲自适。作者能否真的达到这样的境界，我们无从知晓，但作品中处处可见的妙理箴言，却足以见得作者对人生问题思考之深入。全曲把深刻的人生哲理、高雅的生活情趣、超脱的处世哲学融为一体，语言清新放旷而不失本色，历代曲论家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周德清说：“此方是乐府，不重韵，无衬字，韵险语俊。谚曰：百中无一。余曰：万中无一。”（《中原音韵》）王世贞也认为：“马致远‘百岁光阴’，放逸宏丽，而不离本色，押韵尤妙。……结尤疏俊可咏。元人称为第一，真不虚也。”（《曲藻》）
百岁光阴一梦蝶[2]，重回首往事堪嗟[3]。昨日春来，今
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4]。
【乔木查】想秦宫汉阙，都做了衰草牛羊野。不恁么渔樵
没话说[5]。纵荒坟横断碑，不辩龙蛇[6]。
【庆宣和】投至狐踪与兔穴[7]，多少豪杰。鼎足虽坚半腰
里折，魏耶？晋耶？
【落梅风】天教你富，莫太奢。没多时好天良夜。富家儿
更做道你心似铁[8]，争辜负了锦堂风月[9]。
【风入松】眼前红日又西斜，疾似下坡车。不争镜里添白
雪[10]，上床与鞋履相别。莫笑巢鸠计拙[11]，葫芦提一向
装呆[12]。
【拨不断】利名竭，是非绝。红尘不向门前惹[13]，绿树偏
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更那堪竹篱茅舍。
【离亭宴煞】蛩吟罢一觉才宁贴[14]，鸡鸣时万事无休歇。
何年是彻[15]？看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急攘攘蝇争
血。裴公绿野堂[16]，陶令白莲社[17]。爱秋来时那些：和露摘
黄花[18]，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重阳节[19]？人问我顽童记者[20]：便北海探吾来，道东篱醉
了也[21]。
【注释】
[1]夜行船：曲牌名。
[2]百岁光阴：犹言一生。梦蝶：借用“庄周梦蝶”的典故，喻浮生若梦。
[3]堪嗟：可叹。
[4]罚盏：行酒令时输者罚酒。
[5]恁么：这样，如此。渔樵：渔人和樵夫。也用以指称隐者。话：此指故事。
[6]“纵荒坟”二句：谓断碑上的字迹都辨认不清了，圣贤豪杰与凡夫俗子同归荒野，功过莫辨。
[7]投至：乃至。狐踪与兔穴：狐兔出没的地方，指荒野。
[8]更做道：即使，纵然。
[9]争：怎。锦堂风月：指高雅脱俗，逍遥自在的生活。
[10]白雪：此指白发。
[11]巢鸠计拙：相传斑鸠不会筑巢，常强占喜鹊的巢窠。
[12]葫芦提：犹言糊涂。
[13]红尘：指世俗社会。
[14]蛩（qiónɡ）：蟋蟀。
[15]彻：尽头。
[16]裴公绿野堂：《旧唐书·裴度传》载，唐宪宗时裴度累官至中书侍郎，晚年退居洛阳，筑绿野堂，与白居易、刘禹锡等作诗酒之会。
[17]陶令：指陶渊明，他曾为彭泽县令。白莲社：晋代庐山东林寺僧慧远等发起的宗教组织，陶渊明常往来庐山，但未入白莲社。
[18]黄花：菊花。
[19]浑：全，总共。重阳节：农历九月九日。《易经》以“阳爻为九”，故称九月九日为“重阳”。
[20]者：即“着”，语助词。
[21]“便北海”二句：谓不管谁来，都说我醉了不能相见。北海，指孔融，他曾为北海相。据《后汉书》载，他曾叹曰：“‘座上客恒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
【延伸阅读】
【越调】天净沙[1]
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注释]
[1]天净沙：曲牌名，一名“塞上秋”。
[背景提示]
这首著名的小令被誉为“秋思之祖”（周德清《中原音韵》）。全曲用凝练的语言勾勒出了一幅秋里夕照图：前三句连用九个名词，把九个剪影组合在一起，渲染出一派苍凉、萧瑟的晚秋氛围，“夕阳西下”这个特殊的情境，更为之增添了几分萧索的气息；而“天涯断肠人”在此背景下出现，他仿佛与这幅苍凉、萧瑟的景象融为了一体，成为其中一部分。他的“断肠”，传达出一种深沉的漂泊感和内心茫然无依的孤寂、彷徨与哀伤。
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第三折
【导读】
《汉宫秋》是马致远的代表作，它以王昭君和亲故事为题材，但内容上很多地方与史实以及民间相关传说不符。例如，在剧中王昭君已经是汉元帝的宠妃，汉元帝在现实强权的压迫下把她献给单于；王昭君未至匈奴，在黑江就投水自尽，这一举动使单于幡然悔悟，重与汉朝“结和”。在历史上，当时匈奴的力量远不如汉，汉朝采取和亲政策是主动的。而作者之所以处理成汉元帝被迫献出自己的爱妃，有着很多的寓意。面对国家的危难，满朝文武不仅不能“安社稷，定戈矛”，反而众口一词劝汉元帝献出美人换取和平；汉元帝身为帝王，连自己的爱妃都不能保全，这种撕裂人心的苦难，突出了帝王的“不自由”；而王昭君以死来保全自己作为一个汉族人的气节，与那些大臣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她是那个特定时代的牺牲品。联系马致远所生活的民族斗争频繁的时代，这其中除了对于历史和人生的体悟，不能不说也蕴含着作者对现实生活的感受，有家国衰败的感伤，有个人在历史的巨变中无法主宰自身命运，只能任由主宰的悲怨与无奈。
《汉宫秋》曲词优美，内蕴丰富，寄托遥深，受到了历代剧评家的高度肯定。清代焦循在《剧说》中指出：“元明以来，作昭君杂剧者有四家，马东篱《汉宫秋》一剧，可称绝调。臧晋叔《元曲选》取为第一，良非虚美。”清代梁廷楠也认为：“《汉宫秋》写景写情，当行出色，元曲中第一义也。”（《藤花亭曲话》）
这里所选的第三折，写汉元帝在灞桥送别王昭君，以及王昭君留下“汉家衣服”，纵身投江的经过。这一折对汉元帝心理、情绪的刻画十分细腻，〔梅花酒〕一曲尤为脍炙人口，它运用对比和“顶针”的手法，一唱三叹，营造出低回反复的艺术效果，很好地烘托出汉元帝落寞、哀伤的心境，抒写出一个空有尊贵身份，却无力主宰自身命运的“帝王”内心的深悲剧痛。
（番使拥旦上，奏胡乐科，旦云）妾身王昭君，自从选入宫中，被毛延寿将美人图点破，送入冷宫。甫能得蒙恩幸，又被他献与番王形像[1]。今拥兵来索，待不去，又怕江山有失；没奈何将妾身出塞和番。这一去，胡地风霜，怎生消受也！自古道：“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驾引文武内官上<sup>[</sup><sup>2</sup><sup>]</sup>，云）今日灞桥饯送明妃，却早来到也。（唱）
【双调·新水令】锦貂裘生改尽汉宫妆[3]，我则索看昭君画图模样[4]。旧恩金勒短，新恨玉鞭长。本是对金殿鸳鸯；分飞翼，怎承望！
（云）您文武百官计议，怎生退了番兵，免明妃和番者。（唱）
【驻马听】宰相每商量，大国使还朝多赐赏。早是俺夫妻悒怏，小家儿出外也摇装[5]。尚兀自渭城衰柳助凄凉[6]，共那灞桥流水添惆怅。偏您不断肠，想娘娘那一天愁都撮在琵琶上。
（做下马科）（与旦打悲科<sup>[</sup><sup>7</sup><sup>]</sup>）（驾云）左右慢慢唱者，我与明妃饯一杯酒。（唱）
【步步娇】您将那一曲阳关休轻放，俺咫尺如天样，慢慢的捧玉觞。朕本意待尊前捱些时光，且休问劣了宫商[8]，您则与我半句儿俄延着唱[9]。
（番使云）请娘娘早行，天色晚了也。（驾唱）
【落梅风】可怜俺别离重，你好是归去的忙[10]。寡人心先到他李陵台上[11]，回头儿却才魂梦里想，便休题贵人多忘。
（旦云）妾这一去，再何时得见陛下？把我汉家衣服都留下者。（诗云）正是：今日汉宫人，明朝胡地妾；忍着主衣裳，为人作春色！（留衣服科）（驾唱）
【殿前欢】则什么留下舞衣裳，被西风吹散旧时香。我委实怕宫车再过青苔巷，猛到椒房[12]，那一会想菱花镜里妆，风流相，兜的又横心上[13]。看今日昭君出塞，几时似苏武还乡？
（番使云）请娘娘行罢，臣等来多时了也。（驾云）罢罢罢，明妃你这一去，休怨朕躬也。（做别科，驾云）我那里是大汉皇帝！（唱）
【雁儿落】我做了别虞姬楚霸王，全不见守玉关征西
将[14]。那里取保亲的李左车，送女客的萧丞相[15]？
（尚书云）陛下不必挂念。（驾唱）
【得胜令】他去也不沙架海紫金梁[16]，枉养着那边庭上铁衣郎。您也要左右人扶侍，俺可甚糟糠妻下堂[17]？您但提起刀枪，却早小鹿儿心头撞[18]。今日央及煞娘娘[19]，怎做的男
儿当自强！
（尚书云）陛下，咱回朝去罢。（驾唱）
【川拨棹】怕不待放丝缰，咱可甚鞭敲金镫响。你管燮理阴阳，掌握朝纲，治国安邦，展土开疆；假若俺高皇，差你个梅香[20]，背井离乡，卧雪眠霜，若是他不恋恁春风画堂，我便官封你一字王[21]。
（尚书云）陛下不必苦死留他，着他去了罢。（驾唱）
【七弟兄】说什么大王不当恋王嫱，兀良[22]，怎禁他临去也回头望！那堪这散风雪旌节影悠扬，动关山鼓角声悲壮。
【梅花酒】呀！俺向着这迥野悲凉[23]。草已添黄，兔早迎霜[24]。犬褪得毛苍，人搠起缨枪，马负着行装，车运着糇粮[25]，打猎起围场。他他他，伤心辞汉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26]。他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泣寒，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收江南】呀！不思量，除是铁心肠；铁心肠，也愁泪滴千行。美人图今夜挂昭阳，我那里供养，便是我高烧银烛照红妆[27]。
（尚书云）陛下回銮罢，娘娘去远了也。（驾唱）
【鸳鸯煞】我煞大臣行说一个推辞谎，又则怕笔尖儿那火编修讲[28]。不见他花朵儿精神，怎趁那草地里风光？唱道伫立多时[29]，徘徊半晌，猛听的塞雁南翔，呀呀的声嘹亮，却原来满目牛羊，是兀那载离恨的毡车半坡里响[30]。（下）
（番王引部落拥昭君上，云）今日汉朝不弃旧盟，将王昭君与俺番家和亲。我将昭君封为宁胡阏氏，坐我正宫。两国息兵，多少是好。众将士，传下号令，大众起行，望北而去。（做行科）（旦问云）这里甚地面了？（番使云）这是黑龙江[31]，番汉交界去处；南边属汉家，北边属我番国。（旦云）大王，借一杯酒，望南浇奠，辞了汉家，长行去罢。（做奠酒科，云）汉朝皇帝，妾身今生已矣，尚待来生也。（做跳江科）（番王惊救不及，叹科，云）嗨！可惜，可惜！昭君不肯入番，投江而死。罢罢罢！就葬在此江边，号为青冢者。我想来，人也死了，枉与汉朝结下这般仇隙，都是毛延寿那厮搬弄出来的[32]。把都儿[33]，将毛延寿拿下，解送汉朝处治。我依旧与汉朝结和，永为甥舅，却不是好？（诗云）则为他丹青画误了昭君，背汉王暗地私奔；将美人图又来哄我，要索取出塞和亲。岂知道投江而死，空落的一见消魂。似这等奸邪逆贼，留着他终是祸根；不如送他去汉朝哈喇<sup>[</sup><sup>3</sup><sup></sup>4]，依还的甥舅礼两国长存<sup>[</sup><sup>3</sup><sup></sup>5]。（下）
【注释】
[1]形像：画像。
[2]驾：元杂剧中皇帝的代称。
[3]生：生硬，勉强。
[4]则索：只得。则，同“只”。
[5]摇装：本作“遥装”，古代的一种习俗。人们在即将远行时，选择一个吉日先出门，家人亲友也要按照仪式饯别相送，旋即返回，改日正式出发，寓有此行必定平安之意。
[6]渭城：即咸阳故城，在长安西北渭水北岸。汉高祖时将咸阳改名为新城，汉武帝时复改为渭城。
[7]打悲：做出悲伤的样子。打，做出。
[8]劣了宫商：谓音调不准，荒腔走板。宫商，此指腔调。
[9]俄延：耽搁，延误。
[10]好是：很是，真是。
[11]李陵台：在今内蒙古自治区波罗城，这里指代匈奴之地。李陵，汉武帝时勇将，兵败投降匈奴。
[12]椒房：《汉书·车千秋传》颜师古注曰：“椒房，殿名，皇后所居也。以椒和泥涂壁，取其温而芳也。”
[13]兜的：猛地。
[14]玉关：即玉门关，在今甘肃省西部，是汉代通往西域的要塞。
[15]“那里取”二句：古时女子出嫁，由亲戚或兄弟一二人陪送到男家，叫做送女客。李左车，谋士，曾辅佐韩信下燕、齐两国。萧丞相，即萧何，汉代功臣。史书上并无他们送亲之事。此处是汉元帝借以讽刺朝中大臣庸碌无能，贪生怕死，只能让昭君和番以息边患，保全自身的富贵。
[16]不沙：不是那。架海紫金梁：喻国家可以倚重的社稷之臣。
[17]糟糠妻：贫贱时共患难的妻子。语出《后汉书·宋弘传》：“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18]小鹿儿心头撞：谓心情紧张时心脏激烈跳动，犹如小鹿在心头乱撞。
[19]央及：央求。煞：同“索”，要。
[20]梅香：旧时对婢女的通称。
[21]一字王：用一个字作为封号的王，如赵王、燕王等，是辽、元之际地位十分尊贵的王称。汉代并无此名称，此为借用。
[22]兀良：衬字，起加强语气或指示方向的作用。
[23]迥野：广袤的原野。
[24]兔早迎霜：即迎霜兔，指白兔。是元曲中习语。
[25]糇（hóu）粮：粮食，干粮。
[26]“携手”句：《文选》载李陵诗：“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后人认为是别苏武之诗。此处用以表惜别之意。
[27]“便是我”句：化用苏轼《海棠》诗“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句。
[28]“我煞大臣”二句：谓我要向大臣们撒一个谎推托，又怕那班史官啰唆。古时皇帝言行皆有史官记录，故汉元帝有此语。火，通“伙”。编修，官名，掌管起草文告、编写史册。
[29]唱道：或作“畅道”，此处作为话搭头，无实义。
[30]毡车：古代北方少数民族政权后妃乘坐的车，以青毡作车盖。
[31]黑龙江：应当是黑江，“龙”为衍文。
[32]搬弄：挑拨。
[33]把都儿：蒙古语“勇士”的音译，元杂剧中多作武士、兵士、将士解。
[34]哈喇：蒙古语，杀。
[35]甥舅：古时称女婿、丈人为甥舅。
【延伸阅读】
青冢
“青冢”一词，是对王昭君陵墓的别致的专用称呼。关于这个称呼的来历，有着不同的解释。唐代杜甫《咏怀古迹》诗中说：“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仇兆鳌注曰：“《归州图经》：边地多白草，昭君冢独青。”据此，“青冢”是因为边塞之地草多为白色，而昭君墓上的草独为青色而得名。另有一种说法，据说每年“凉秋九月，塞外草衰”的时候，唯有昭君墓上草色碧绿如茵，因而名之。还有一种解释，认为昭君墓本无草木，远远望去，黛色溟蒙，故称“青冢”。
王昭君名嫱，西汉南郡秭归（今湖北省兴山县）人，汉元帝时被选入宫。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匈奴呼韩邪单于入汉朝求和亲，昭君自愿远嫁匈奴，后被封为“宁胡阏氏”。这就是历史上脍炙人口的“昭君出塞”的故事。
昭君墓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市南部9公里的大黑河畔。它始建于西汉时期，距今已有2000余年的悠久历史。墓体状如覆斗，高达33米，占地1.3公顷，是我国最大的汉墓之一，现为内蒙古自治区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墓前有王昭君和呼韩邪单于马上并辔而行的大型铜铸雕像。在苍翠的丛林掩映下，远望兀立平原的青冢，显现出一幅“黛色朦胧，若泼浓墨”的景象，因而被誉为“青冢拥黛”，为********的八景之一。
多少年来，王昭君的故事在文人墨客的笔下、在民间的传说中被反复咏叹、传诵、敷衍。“青冢”不仅仅是一座坟墓，它代表着历代人们对王昭君的追思，也是民族团结友好的历史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