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以为我没看到昨天那坏蛋的所作所为,嗯,只不过那臭小子快我一步,所以才上演了英雄救美的戏码。”赵玉萍淡淡的说着,她虽离的远,可自从那小子来了之后,她就一直看好戏似的,偷偷观察着两人,是她故意带雨晴来的,她就是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是如何朝夕相处的,他们不是已经住一起了吗?
所以当看到那男人的手放在雨晴的手上时,她多少是有些看好戏的卑鄙念头,她倒要看看,一方面依那小子的坏脾气,他会怎么个处理法?另一方面让雨晴也看看这个男人对她是怎么个爱法?所以,抱着这两种心思,她站在那里,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当做看了一场好戏,果然,那小子没让她失望。
所以,她多少还是有些骄傲的,这么多年,她总算没白教这小子,那小子大概也能猜出自己的想法,所以临走时只是嘴角带笑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冲出去追那逃跑的女人,量那小子也不敢来指责自己,再怎么说他还要感谢自己不是?
“谢谢主编。”雨晴笑着释怀,本以为女魔头还要冲她发火呢,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谅解了自己。
“嗯?你叫我什么?”赵玉萍挑眉,怪不得能让这小子这么喜欢,这丫头,时而胆子大的惊人,时而又羞怯不已,还真是有趣。
雨晴吐了吐舌,猛然想起先前她说的话,忙站直,半是撒娇半是不好意思的笑着道:“Manda姐。”她实在没想到在这间办公室里,竟然会这么亲昵的和女魔头平安无事的相处,要是以往,不论是什么事,都像小学生犯错误挨训一样,她可从来没这么温声细语的和自己说过话呢?看来,多亏了那人,裙带关系,明目张胆的走后门哪。
雨晴总算松了口气,索性女魔头没有怪罪于她,出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思考,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那人对自己的行踪如此清楚,刚才女魔头,不,Manda姐也说那人本是不来的,而自己也没有通知他她是要带雨晴去应酬的,可那人竟然来个突袭,偏偏又知道了,这不得不让雨晴重新思考,是不是那人派人在跟踪她呢?
也许是吧,那她也不会深究,毕竟那人的出发点是好的,想想那次被绑架可是吓破了胆。要是外面还无可厚非,可是杂志社都是自己的同事,进来时需要刷卡,难道自己的身边有他派来潜伏的间谍吗?那么,那人会是谁?这个想法一冒出,雨晴就坐不住了。
都说“好奇害死一只猫”,从小就被人称为“好奇宝宝的”雨晴,就因为好奇可没少遭罪。小时候,她可是没少狂热的抓住各种小昆虫,譬如小蜜蜂、小蝴蝶等,就是因为李妈说小昆虫是个可辛勤的小东西了,每次都比她起床要早,还不哭不闹,可小家伙不懂啊,她哪知道什么叫勤劳?
自己一个人跑到草丛中、花丛中,捉了好些个蜜蜂、蝴蝶,一边在欣喜地看着这些小家伙跑啊跑啊,一边抹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为什么哭?还不是因为小家伙的脸上被那些辛勤的小东西给蛰了好多个包,脸上红肿一片。
初中时,她性格中的狂热因子完全发挥了出来,那时候迷恋上了鼎鼎大名的名侦探福尔摩斯。因此,每次和小蕊做游戏,无一例外的玩“侦探到底”,事先拿一样东西,两人中的一人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另一人凭着那人留下的踪迹来寻找,在规定的时间限制内找到,然后若找到,就判定那个人赢。
就因为太过沉迷于这个经典的游戏,有时候雨晴也会恶作剧的将妈妈做饭的锅铲和小锅,爸爸的刮胡刀等偷偷藏起来,他们两个初开始还会配合,说是培养孩子的探索精神,时间久了,忍不住就嚎着嗓子让雨晴乖乖拿出来。为此,也没少挨二老的训诫,只是一直不太管用而已。
以至于在见到那人时,雨晴总觉得他给她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而且那人的眼神深邃漆黑,她望不进去,也猜不透那人的心思,所以,不可否认的是,周宇航的那种静默和忧郁,也成为吸引雨晴的重要一点。
出于职业习惯和自己“爱思考”的性子,雨晴想了想,将办公室的同事猜个够,还是没想到是哪位同仁将自己的行踪偷偷的告诉给那人。她一向对人不冷不热,杂志社的同事也算是对自己颇为客气,能如此准确掌握自己行踪的,也就只有和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了。
杨文静那厮,自己早已审问过多次,在那人强烈的保证以及衡量两人关系的前提下,雨晴果断将她排除。剩下的,和自己最为亲密的,还有谁呢?看了看身旁对自己极为热心、极为乖巧的席城时,雨晴终于冷笑了出声。小子,应该就是你吧。
“席城,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雨晴截住欲走的他,扯着他的袖子问。
“雨晴姐,你很好,很漂亮,美丽善良、温婉大方、知性……”席城掰着手指头说。
雨晴连连摆手,心里暗笑,表面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得得,这些我都知道。”又顿了顿,嘟囔道:“我说不是让你喊我雨晴吗?喊姐显得我压迫你似的。”
对这个说法雨晴可是有些心理阴影的,还记得刚毕业实习那会,那些老记者仗着自己经验足、岁数大,逼迫着他们这些学生娃喊什么”哥呀、姐呀“的,那满脸堆笑、状似亲密的样子,让她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同学们聚到一起,也是愤愤不已,为此没少背地里议论那些人。
所以,雨晴以往带实习生时,也都是咱们该怎么着怎么着,公平起见,我喊您名字,您也直接喊我名字,省得到时候您表面说怎么怎么好,背地里把我骂个狗血喷头。为此,杂志社这帮同事没少提醒她,说她那样容易惯坏那些实习生,教会他们这些所谓的“礼貌”,给这些初出茅庐的学生娃一个教训,一个下马威,对此,雨晴也都是笑笑不发表任何看法。
当然,她总能和自己带的实习生友好相处,手把手的交,性子好,有耐心,也从不发脾气,有实习生在背后说自己导师的坏话是常事,可她,从来没听到关于自己的一点坏话。所以,尊重是相互的。
席城皮笑肉不笑,梗着脖子道:“我觉得好听又亲切,就乐意喊你姐。”他宁可遭到雨晴姐的批评,也不愿意面对他老哥无情棍棒的教育。况且他更不会将他老哥在听他喊了一句雨晴后,揍得他满地找牙的事说出来,那也太丢人了,从小到大都被那人欺负。依他老哥的说法,雨晴姐以后是他嫂子,早喊晚喊都一样,还不如提前适应,更重要的是,那么亲密的叫法,只有他才能叫,他这个不懂事的毛小子只能靠边站。
雨晴无奈,只得随他去了,又拿来本杂志,指着那上面身穿黑色阿玛尼西装的男人,笑道:“这人你认识吗?”
席城脱口而出:“认识啊,怎么了?”嗬,那男人不就是从小到大欺压他的老哥吗?他还能不认识他?只是雨晴姐这样问,莫不是怀疑他了?老哥说了,他就是背负重大责任的间谍,任务完成了,那个逃脱老头子管辖,自主选择职业的想法,他就能替他办到。
谁人不知,老头子脾气犟,可一向很信任老哥,凡事也都会听从那人的建议,所以,不到水到渠成的时候,他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任务失败。水到渠成,当然就是雨晴姐嫁给老哥的时候。他笑了笑,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问道:“这个人谁不认识啊?他可是大名鼎鼎的SUN公司总裁,据说年纪轻轻,就创办了SUN公司,可谓……”席城说的滔滔不绝,他老哥要是听到,不定会感动的哭了呢。
“嗯,除了认识?”雨晴仍是笑,她就不信她这个小福尔摩斯竟能连这点破绽都看不出来?饶是这席城隐藏的再好,也终有疏忽的时候。
“哦,当然。”见对面女人的眼睛亮了亮,悠悠说道:“他还是您的未婚夫,雨晴姐,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连自己的未婚夫都不认识了,连主编都说你俩大学时就同居了呢。”
雨晴满脸黑线,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反驳,讪讪笑着,正好看到刚来的杨文静,连忙拉住她道:“你怎么才来?”她不行,杨文静这厮可有得是办法。
“起晚了。”杨文静慵懒说道,又凑近雨晴的耳朵,“哎,我跟你说,我在楼下看到王萌了,披头散发的,边走边哭,跟个鬼似的,看的我整个人都瘆的慌。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见雨晴摇头,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不知道?”正要转身,就被雨晴拉住,“大清早的怎么都不正常啊?”
雨晴“呵呵”干笑了两声,一脸谄媚:“还不是有事要麻烦您老人家吗?”说着又冲杨文静眨了眨眼。
正要开口说话,雨晴差点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冲力给撞倒,慌忙扶住了同样摇摇欲坠的杨文静,杨文静没控制住,“哪个不要命的?”吼了出来。抬头一望,尴尬的笑笑,退到一边。
“你没事吧?”雨晴瞪了她一眼,说着就要上前扶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王萌。
可那王萌就那样坐在地上,不停的抹眼泪,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一边哭一边扯着雨晴的袖子:“雨晴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好不好?”那样蓬头垢面的疲倦样子,与以往浓妆艳抹的她大相径庭。
雨晴有些愣怔,又猜测这事说不定和她那个色眯眯的老公有关,仍是要伸手将她扶起,“有什么事,站起来好好说,行吗?”一向亮丽光鲜的她,怎么也和眼前这个坐在地上撒泼的人挨上边儿。
可那王萌赖定了似的,还是瘫坐在地面上,边哭边哽咽着说道:“都是我老公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求求您了,您就放了他吧,他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呢。”
雨晴心里一“咯噔”,果然猜对了,难道是那人气不过还是找上了人家的麻烦?劝解道:“你先起来,咱们好好说,成吗?”
王萌看着周围寻着哭声,迅速聚集过来的同事,哭得更大声了,拽着雨晴的袖子就是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