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无奈,能听得见众人的议论声,视线触及到闻讯而来的女魔头,雨晴慌忙向她使了使眼色。女魔头会意,厉声道:“凑什么热闹,工作都完了吗?”果然话一出,同事们都有些恋恋不舍,但又不得不离去,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
杨文静和雨晴两个人协力终于将王萌架起来,按坐在椅子上。王萌仍是哭哭涕涕的,只是声音明显比刚才要低多了。
杨文静瞪了她一眼,这女人她一向看不惯,视财如命,又爱说是非,都是作起来的,现在这一闹,不定杂志社同事怎么说呢?
王萌怎能没有看到杨文静那鄙夷的眼神,只是冷哼了一声,心想着管你怎么看呢,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我老公的事给搞定才对,丢脸了又怎样,再说又不止我一人丢脸。
“怎么回事?”女魔头踱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哭泣不止的王萌,凌厉道:“当这是自己家吗?有什么事,出去说。”
这一吼,总算止住了王萌的哭闹,王萌缩了缩脖子,眼神惊恐的望着她,怯怯的说了声:“对不起,主编。”
杨文静冷“嗤”一声,“你不就想把事闹大吗?现在主编来了,说吧。”
雨晴扯了扯杨文静,又转向捂着脸的王萌,柔声道:“说吧,怎么了?”事实上,她是有些同情这个女人的,毕竟有哪一个女人不想自己的丈夫只疼她一个、爱她一个?可是,这是她的选择,她也必须要承受那相应的后果。
王萌又怯怯的扫了眼女魔头,雨晴向女魔头打了个手势,女魔头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王萌,带着丝鄙夷:“说吧。”别看她不怎么和下属交流,但对于杂志社同事的事情,可以说她没有不知道的。就拿这眼前的女人来说,先不说她感情上怎样离谱,那些她管不着,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可工作上就不一样了,刚工作不久,这女人就拉来了那个所谓的“有钱的男朋友”,喏,就是昨晚那个色眯眯的男人李总,推说自己为杂志社带来了广告商,带来了多少效益,明说暗说,一句话就是让自己给她升职加薪。
她赵玉萍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一行打拼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更别说这一依附男人的小丫头了,不就一广告商吗?她才不在乎呢,她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她这样的人了,有本事你拿出点工作实效啊,老实本分的把工作做好,别净整些什么幺蛾子。所以,对这样的女人,她内心里其实是有些看不起的,更别说她是为了钱,才跟那个整天闹绯闻的老男人在一起的。
王萌的肩膀一颤一颤的,面上的妆容也糊了,黑色的眼影经过眼泪的冲刷,黑乎乎的黏在脸上,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歪歪扭扭的,谁人都联想不到这就是那个整天扭着细腰嫌东嫌西、打扮时尚的女人,此时的她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狼狈。
王萌坐在椅子上,擤了把鼻涕,拉着雨晴的手,哽咽着说:“雨晴,我老公知道错了,就当你做好事,放过我们好不好?”见雨晴有些动容,接着道:“我老公昨晚被送到医院了,鼻梁和手都骨折,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知道我老公不该碰你,他就是这样的人,我求求你,放过他吧。”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
众人不答话,毕竟她陈述的是事实,是那人先不规矩的。
“还有,现在警察也找上了家门,非说我老公犯法,我老公是冤枉的,我发誓,他真的是清白的。”王萌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
“是吗?他偷税漏税,涉黑行贿,证据确凿,也是冤枉?”女魔头挑了挑眉,望着她道。
雨晴和杨文静听言都有些吃惊,简直不敢置信,但是这话是女魔头说的,又见女魔头耸了耸肩,顿时确信无疑。
王萌明显愣住了,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没有,他是冤枉的,是周宇航,是你的未婚夫,”她指着雨晴的鼻子,又恶狠狠道:“是他陷害我老公的。”
雨晴似在思考,后退一步,竟然笑了:“既然你说的是冤枉,那么,你们害怕什么?等警察将结果公布出来,一切不就清清楚楚了吗?”又将王萌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一点点掰开,冷声道:“既然是冤枉,你为何还要来找我闹?亦或不是冤枉,想要那人救他?是要我向那人求情吗?”
“我,我……不是。”王萌吞吞吐吐,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你应该很清楚。”女魔头不着痕迹的说道,又转向雨晴,“她这样做很明显就是想让你去救她丈夫,只是法律面前……”
杨文静推了推雨晴,“你怎么办?虽说她这个遭遇,是有些让人同情。”抓了抓头发,有些郁闷。她一向不喜欢这女人,可是她拥有的突然一下子没了,多少她还是有些同情她的。
雨晴苦笑:“主编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确是事实,我们无权插手,法律……”看了看王萌一脸惨白,继续道:“不过,我可以央求那人找最好的律师帮他,还有昨晚他受伤,我也本应负有责任,医药费还是要出的,很抱歉,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你,你,雨晴,就当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他竟然……”王萌哽咽着说道,又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还有我怀孕了,求求你,行行好。”
女魔头拍了拍雨晴的肩膀,笑了笑:“你应该很清楚他的性子。”转身离开,话已至此,再多说也已没多大用处。
“你敢说你不是为了钱?”杨文静脱口而出,瞥了眼抹泪的王萌。
雨晴扯了扯她,又看了眼啜泣的王萌,温和说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王萌抬头看了看她,抹了把眼泪,从椅子上“腾”的起来,也不说话,兀自走开。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杨文静望着女人的背影,有些伤感。
雨晴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由得笑了。这女人刚刚还表现的这么凶狠,人走了,又多愁善感着呢。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无权指责。
席城在一旁看的仔细,见那闹事的女人终于走开,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看了看周遭,见四周没人,掏出手机,拨打出去:“喂,哥,出大事了,对,刚才有一个女人来找雨晴姐的麻烦,你别激动,没事了……啊,我手机。”
雨晴将从席城那抢来的手机拿在手里,继续说道:“喂,是我,嗯,我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忙吧,我挂了。”简单利落,边说边笑着望向被杨文静逼在墙角的席城。
心下更加明了,从那人的语气看来,这事必定有他的一份推波助澜,罢了,随他去吧,只是现如今更为重要的是眼前这人。
雨晴将席城的手机把玩在手里,“只是认识?”面上带笑,一副淡淡的语气。
可席城却没来由的心慌,重重的点了点头,肩膀被身边的女人抓的生疼,杨文静的手正放在他的肩上,席城叫痛不已。点点头,觉得那肩膀上就连腰上都更加痛,闭紧眼睛,阵地失守,“他是我表哥。“
杨文静状似亲密的将手放在席城的肩上,腰上,实际上那尖锐如利爪般的手,正死死的抓着他肩上、腰上的肉,无辜的笑着,眸子里流露出得意。
“谁?”近乎质问的语气。
“你未婚夫周宇航。”忍痛咬牙回道。
“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间谍?”怪不得自己有一点风吹草动,那人都洞察的一清二楚。
席城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满的反驳:“我只是把看到的、听到的,如实汇报而已。”
未等雨晴开口,杨文静就耐不住气发话了:“臭小子,你还有理了,你不早说清楚,害我蒙受不白之冤,原来都是你搞的鬼。”杨文静有些委屈,又加重了手劲,她能不委屈吗?虽说有些事,是她说的,当然那是无意中说的,可她大多数时候嘴还是挺严的,该保管的也决不轻易透露。
就因为她和雨晴关系最好,所有的事情她知道的最为清楚,所以有时候那丫头就会认为是自己告的密,少不了一顿“暴打”,当然所谓的“暴打”,就是杨文静最怕的挠痒惩罚外加一顿大餐,这俨然就是明目张胆的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迫。
“被我发现了,以后呢?”雨晴眯起眼睛,盯着席城。
“我绝对无条件的服从您。”心一横,嘴上这么一说,心里暗暗得意,反正我是两面派,无论哪一方有消息,看他们俩有好戏,谁还不看呢。
“嗯,真乖。”雨晴颇为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又睥睨了杨文静一眼,“剩下的交给你了,你看着办。”转身离开,脸上笑的奸诈。
“得了。”杨文静颇为兴奋,“小子,姐姐替你受了这么多苦,怎么报答?”说着又抓紧了他的肉。
席城吃痛,倒抽一口冷气,忙说道:“您,您说,怎么都行。”颇有些奴颜媚骨的势头。
“就等您这句话呢。”杨文静总算放开了他,拽着他的袖子道:“走吧。”
“去哪?”总算松了口气。
“陪本小姐shopping,当然,你付账。”这些个大少爷,都是吃饱了撑得,狠狠地宰宰他们才行。
席城咳了咳,翻了翻白眼,无语望苍天,天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当初,他应该宁死不从。
周宇航坐在办公室里,凝起脸上的笑容,薄唇紧抿,眸子阴沉,他早已猜想到那女人会哭闹着去找雨晴,为她的丈夫求情,所以他将那男人还未被公布的犯罪事实,告诉了Manda姐,有了Manda姐的出言提醒,想必那女人就已知道整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有时候,怜悯是可以的,可是过度的怜悯通常会适得其反,就如那人,饶是他不采取些手段,搜集他的那些罪证交给警方,想必不久之后,那人也只会锒铛入狱,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显然,那晚,Jeason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毫不客气的给了那人一顿痛揍以后,又悄无声息的将那人的罪证收集齐全,呈现给他。跟了他几年,这家伙的办事效率明显增强,或许和他平时的训练有关,又或许在他心里,也是承认了那人的“夫人”地位,在知道那人欺负她时,也是毫不留情的要狠狠地摧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