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亏空得厉害，外强中干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我，我甚至明显地感觉到我出拂忧宫时越来越大的阻力，可我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哪怕我现在如此想要杀了他们，想得双手双脚都在发痒，想得嘴里叫嚣着要品尝鲜血的味道，这是作为两生花该有的本能，只是千年来和熙的教育太过成功，我可以像他一样很好的控制自己，但我并非每次都能控制自己。
“千寂，你在说什么？”姊月笑得有些不自然，她也难得叫我的名字，就像她还没有成为和熙的徒弟时那样，“你平复冥界之乱有功，元气大伤，师......帝君怜惜你才让你在拂忧宫好好休息的。”
我端着一副架子，高深莫测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们向来喜欢我在拂忧宫休息。”
姊月顿时一脸警惕，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其实撇开她是和熙唯一徒弟的身份，她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无论手段还是心智，都不足为惧。
我继续缓缓说道，“我宫中今天来了个生面孔，说了一些事。不知是哪位仙友的朋友，记得回去教育教育，这么挑拨离间可不好。”
宿卯难得让我看到了紧张的样子，“你说的是什么人？”
“他说他叫百晓生，是一介凡人。”
他们倒没有我想象中的惊讶或者疑惑，反倒变得愤怒起来，一副看着肮脏东西的样子看着我，“妖女，你敢勾结魔族！”
怎么那人又成了魔族的了？
这倒是替我解答了疑惑，一介变态若没有强大的背景，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是不是魔族的人我不知道，不过他告诉我我这拂忧宫是专门针对我而设置的，我这几日也的确越来越虚弱，难怪他会口出狂言说我大限将至。”我说着，看着众仙各种不同的表情，唯一就是看不到和熙的脸。
罢了，不看也罢。
“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这九重天界让外人说闯就闯。”
“谁知道是不是你这个妖女里应外合！”宿卯一声令下，将我围起来，我冷笑，“就凭你们，除非我化为灰烬，否则你们不过是一个笑话！”
神仙自然没我那么嚣张猖狂，他们纷纷沉默，脸上却是同仇敌忾，都等着某一个人的命令。
“其实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还能死的开心一点。”
我的身体轻轻一颤，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思绪再次涌上脑海，我生生将之压下，却也耗费了仅剩的力气，我喷出一口血，差点摔倒在地上，我还是强撑着，看着那宝座上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下来。
我勾唇，“百晓生来得真是时候，拂忧已经完成，你们不需要再对我虚与委蛇。我虽虚耗过多但还有反抗能力，看样子，人家打得是‘鹬蚌相争’的名头。”
他站在我面前，清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我已经看不到昔日中他眸里淡淡的柔情。我来之前，杜撰了很多结果，这个结局，我也想到了。
可是想到了，又如何？
有些痛，不会减少半分。
“千寂，跟我回拂忧宫。”
我后退一步，笑得比他更冷，“跟着你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