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少凌回头看了一眼霍华夫，压低声音对手机那头的嘲讽道：“真是稀奇了，慕念琛也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了？莫不是有了什么难处？”
“可不是，我得多谢夜少您一番苦心，成全了我和我心爱的女人。”慕念琛听得出来夜少凌的嘲讽，但他笑得比夜少凌更放|荡不羁，“虽然你的手段挺下流，不过如果不是你，小莫怎么会对我死心塌地？”
夜少凌听了这话之后蓦地怔住了，慕念琛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昨晚他给他下了药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而且昨晚陪在他身边的人还不是欧婉清，而是简莫——
尽管已经猜到了，夜少凌还是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轻笑道：“慕念琛，虽然我的手段从来就不入流，不过你后面这句话，我还真的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夜少不懂么？”
慕念琛听见夜少凌故作糊涂的一番话，冷笑道：“昨晚不是你卑鄙的让我吃了催|情|药，之后又将我和欧婉清送到酒店去的么？你无非是想看我和欧婉清做了不该做的事，痛苦一生，哪知道，你这样做却是成全了我和小莫——”
听见慕念琛亲口说出来，由不得夜少凌不信。他抿唇微微一笑，说：“既然你达成所愿，我该恭喜你了？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没什么事我先忙去了。”
夜少凌说完就结束了通话，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他瞳孔紧缩。
慕念琛打这个电话来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刺激他一下。呵呵呵，他有什么好被刺激的？简莫这个女人，他完全不爱，并没有什么受刺激的——
不过，慕念琛，既然你打了电话来，我就不能让你白白浪费这点话费！
夜少凌微笑着转身，远远坐在沙发上的霍华夫正在看照片，神情不知道有多专注。他粗糙的手指一点点的抚摸着照片上十九岁的少女，仿佛在一寸寸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
“我要尽快见到她。”
不等夜少凌开口说话，霍华夫就放下照片，对站在窗边的夜少凌说。
“抱歉，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回国。”夜少凌将手机揣进裤子口袋里，重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郑重其事的说：“简小姐说了，她不会来法国，如果您要见她，可以去安城——”
霍华夫皱了皱眉，“她不来？”
“嗯。也许是担心受到欺骗——”
夜少凌点头回答。霍华夫瞳孔紧缩，还没开口就听见夜少凌又说：“霍华夫先生，我想这一次你是非去不可了。”
“为什么？”霍华夫略显惊讶的看着夜少凌。他低头，做出一副怜悯的模样，缓缓抬起头来对霍华夫说：“因为，简小姐在安城被人欺负了——”
“什么！！”
霍华夫拍桌而起，惊愕的看着夜少凌！
竟然有人敢欺负他的外孙女，是活腻了么！
不过，到底是怎么个欺负法儿？女人之间的争斗？还是有男人欺负她？
“夜少凌，你刚说的欺负，具体点——”
“慕念琛你认识么？他昨晚强bao了简小姐。刚刚我接这个电话就是安城的人打来的——”
霍华夫在听见慕念琛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一惊！尤其后来还听见了“强bao”这两个字，他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冒，瞬间侵袭了他的脑海！
慕家，那个该挫骨扬灰的家族！！
“你是说，慕念琛强bao了我唯一的外孙女？”他缓缓低头看着夜少凌，脸上的惊愕让夜少凌十分的不解。莫非，这个久居国外的霍华夫认识他慕念琛？
“是。”夜少凌点头回答。
“慕念琛？是慕天雄的孙子？”霍华夫一个字一个字的问，语气极其低沉。夜少凌抬头看着他，目光掠过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他十指紧握成拳，看得出，是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某种怒火！
“是，慕念琛是慕天雄唯一的孙子。”夜少凌点头回答，但不解其意。这个霍华夫很少在国内，他是怎么知道慕天雄和慕念琛的关系的？看这情形，莫非他和慕天雄有仇么？
“看来，老子果然非回国不可了！”霍华夫坐下来，狠狠一拳头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眼中一片阴翳！
夜少凌在霍华夫面前，向来是一个知趣懂礼的人，霍华夫不说的事，他也从来不过问。只不过这一次，事关慕家，他太过好奇，有些话不得不问出口——
“不知道您和慕家，是不是有什么积怨？”
“哼，岂止是积怨，我和他慕家简直就是水火不容！”
“难道和您女儿……”
“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多问！”
霍华夫冷冷甩给夜少凌一句话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客厅。看着他苍老的背影，夜少凌抬手抚着下巴，琢磨着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管是什么积怨都好，只要能让慕念琛倒霉，什么都可以！
办公室——
慕念琛坐在沙发上，望着办公桌上一大摞文件，完全没有心思去处理。虽然刚刚跟夜少凌说得很轻松，可是他心里的烦躁只有自己最明白——
即使昨晚简莫去了，在简莫去之前那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是欧婉清一直陪着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定力有没有那么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欧婉清做过那种事……
面对一个曾经牺牲清白，牺牲了幸福来挽救他性命的人，慕念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决定这件事。她曾经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三年来更是为他饱受折磨。昨晚，他已经在咖啡厅伤了她一次，现在还要再次伤害她么？
“董事长，这是销售部刚刚整理出来的文件，您过目一下——”孙秘书见门开着，于是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之后径直走进来，并且将抱着的文件放在慕念琛面前。
慕念琛抬手掐着眉心，烦躁的指向办公桌，“放过去，我一会儿再看。”
孙秘书点头，拿着文件走到办公桌旁边。回头看着心烦的慕念琛，她有些担心。一向很准时的他上午没来上班，一两点才来，来了之后也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但一份文件都没有看……
“董事长，您没事吧？”
孙秘书走出办公室之前，停下脚步关切的问道。慕念琛摇摇头，孙秘书无奈的离开办公室，好看的眉头纠结得更紧了——
一会儿之后，慕念琛拿起手机给欧婉清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有些事不管怎样都是要解决的，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
欧婉清一直躺在自己床上等着慕念琛的电话，她一直告诉自己，等不到他的电话她就不出门，不吃饭，他什么时候来电话她就什么时候开始正常作息——
“琛，你终于打给我了！”
欧婉清惊喜的按下了接听键，望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一整天的阴霾就此散开。酒店里他冷漠的给了她一颗避孕药，让她吃下之后就送她回了欧家。站在门口望着他的人和车渐渐消失在眼帘，没有人能明白那时候她的心有多么难受——
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她想着，只要他三天之内可以打电话过来，只要他可以选择和她在一起，即使今天在酒店他给了她避孕药，她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清，我决定了——”
听着欧婉清的惊喜，慕念琛微微抿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似乎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和她之间的结局。即使再怎么对不起，即使再怎么亏欠，他也不愿意就这样将自己的一辈子轻率交托出去。
“你……你说。”欧婉清的手指抓紧床单，比嫁自己都还要紧张忐忑！
“欠你的，我会用别的方式还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小莫，更不会娶除了她之外的女人。”慕念琛强忍着心中的痛，压着对她的亏欠，将自己最想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虽然知道会伤害她，可是跟简莫比起来，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宁可背上无情无义、甚至是忘恩负义的骂名，也不愿意放开简莫的手。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不会再有别的人更爱她。因此，除非他死，否则绝不放手——
“原来……”欧婉清怔怔的听着他坚定的回答，喉头一阵发涩，“这就是你思考了一天的决定……原来，不管我为你做再多的事，在你心里，她也始终比我重要……”
